白玫瑰俏生生立起枝丫,花苞仍含着未干的雨水。乌云又开始逼近,红粉花海里独它如天使盛怒。
多么美。
美,是人类刻在灵魂里的本能追求,之一或唯一。孟康也如此,庸俗地追求美。
美的终点常常是梦所化,现在,孟康只觉他睁眼见证了梦。绮丽惑人的梦妖变作天使,没有真正的高洁冷傲或纯真悲悯,却如斯治愈心灵。
忠实的纽扣摄像头听从主人心跳,它诚恳记录下瑰绝而纯净的美丽。
孟康抓起一把花瓣,用撒盐的手法往凡秀柚身上稀疏点缀一层。男人的语气不咸不淡,满是通迫与威胁味道:“难道我不可以强迫你吗?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放荡地打开自己。”
稀稀拉拉的花瓣装饰着雪白,如同精心配比的糕点,最是诱人香甜。
凡秀柚仍不屈着,与孟康对上眼:“那你为什么不这么做,还让我意识清醒着。”
孟康似乎陷入沉思,“因为我心疼你。”他看着这张脸,仿佛上帝亲手捏造,实在是太美了啊。凡秀柚他连身上也没有丑的地方,全都精致美丽,无缺无瑕。
在这样的美丽之下,凡秀柚拥有一点小脾气,并不是什么坏事,反而显得更为生动可爱。
“yue!”凡秀柚立刻作出厌恶至极的恶心神态:“你这样说,演得你好像对我很有感情似的。”
孟康给凡秀柚抚了抚胸口,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凡秀柚对他作出呕吐姿态而生气。“我确实对你的外貌,你的身材很有感情,非常真心。”
凡秀柚更难受了。他根本阻止不了孟康手上乱动,只好把一腔厌烦全变成了怼人的毒刺:“想制成标本的那种真心?”
“你提出的建议有意思。但我想这具皮囊脱离了你的灵魂,会变得无趣。”孟康眼里,现在的凡秀柚与一只小猫咪没差,娇软可爱。哪怕全身都炸毛冲人哈气,直立起来露了利爪——可看到那粉嫩的爪垫,白乎乎的软肚皮,让人只觉心里软软。
想一口吞掉这小白猫糯米团子。孟康的眼神幽幽,慢慢从巡山标记的懒散猛虎变成了饥肠辘辘的饿熊。
香甜可口的蜂蜜就在眼前。
凡秀柚打了个抖:“你真的很恶心。”
孟康身体直挺挺压下,与凡秀柚面对面,距离极近。高壮的身躯阴影庞大,将凡秀柚遮盖得严严实实:“所以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乖一点,不然我可不会保证,会不会将些东西用到你身上。”
凡秀柚身体僵硬了一下,捏紧了拳头,坚持绷紧身体不为所动。仍然气鼓鼓的,倔强得可爱。“你滚开!别碰我!”
黑色的睡袍布料松动,柔软却冰凉地在皮肤上悉悉索索滑动。凡秀柚头皮发麻,那感觉似乎有条蛇正在身上游走。
“那可不行。我跟你男朋友特意换了你,就是为了好好地碰碰你?”
凡秀柚拳头越来越紧,捏得骨节苍白。他咬着牙齿恨恨,“我要把你们都杀了!”
孟康哼了气,“需要我帮忙吗?杀我不行,但解决你那个小男朋友,小菜一碟。”
“不需要。”
“真的不需要?你现在可没有脱身的能力。”
“那你放我离开?”
“当然——不行。”孟康看看凡秀柚的失望眼神和越发愤恨的表情,又道:“你伺候得我心情好了,说不定可以。”
“滚!”
凡秀柚蹬大了眼睛,湿润可怜的红色从眼尾红到耳朵。
孟康饶有兴趣笑了,嗓音低沉。“这么不情愿伺候我可不行。你已经被你男朋友卖给我,现在是我的宠物。”
凡秀柚闭了闭眼,不愿意暴露情绪的低落:“你能不能不要提他了。”
“你难道不想报复回去?我可以帮你啊。”
“你们蛇鼠一窝,都不是好东西!”
泪水泄洪般从湿红的眼尾滚出,凡秀柚颤抖睫毛,关不住泪,哭得稀里哗啦。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淋湿轻软的雪发与玫瑰花瓣。
玫瑰花瓣上多了露珠,更加娇艳欲滴。
孟康捏着凡秀柚脸扯了扯,没太用力,甚至没留下什么痕迹。“不许这么哭了。”
凡秀柚整个人陷入崩溃里,情绪一塌糊涂,像一坨湿糊软滑的泥。凡秀柚沉浸在自己情绪里,似乎天都塌了,整个世界都向他倾轧。
孟康黑色睡袍前,静静挂着颗摄像头纽扣,记录着这漂亮唯美的画面。
男人的心跳在失控的泪水与安静忍耐的抽泣中加快。孟康欣赏着满眼悲绝却又美艳的画面,慢慢骑身上床,他撩了睡袍。低头凝视。
孟康很喜欢凡秀柚现在这样,静哀伤凄的即将破碎之柔美,似乎秋末冬初,宁静湖泊被冰雪封冻之时盛开的重瓣莲华。
早一刻稀松平常,花未开得绚烂,也未凄楚可怜。晚一刻花已被封冻冰冷,没有了柔软与破碎感。
孟康已经没有多余耐心继续观赏,他要立刻拥有。
凡秀柚哭得正伤心呢,朦胧中察觉到身上孟康的黑影忽然动荡。男人毫不客气将他彻底笼罩住,凡秀柚下意识拼命挣扎,把手腕磨出血红一片。
“不知道疼的?”
孟康皱眉,比凡秀柚本人还心疼。那片雪白柔软的白玫瑰或者重瓣莲华,无所谓是什么花——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坏了完美无瑕的纯净。孟康想要的是破碎感,而不是真的破碎。
碎了的东西就是破烂,没有美丽可言。
“别挣扎了。”男人干脆利落卸了凡秀柚手劲,压住凡秀柚的麻穴。凡秀柚顿时感觉身体没了知觉,控制不住四肢,手臂尤其无力,再也不能挣扎。
凡秀柚彻底成了一滩烂泥,一动不动。他没了刚才哭得伤心的劲儿,麻木绝望,双眼失神空洞。
高山庞大的阴影一寸寸抬高,一寸寸低下。凡秀柚如被摆放着,姿态凄楚动人的瓷偶,静静地等待碎裂命运。
直到痛意刺激了凡秀柚,他又活了过来。凡秀柚想也不想,呜咽着抽抽搭搭,蹙眉蹙得凄美柔弱,嘴里的话说出来却好比刀子:
“你是狗的吗?咬得这么紧还这么用力!松开啊!”
孟康皱着眉,浑身结实的肌肉紧绷。说是石山上密切一体,不可分割的岩块也不为过。大手捏住了凡秀柚脖颈,压了压示意凡秀柚收敛:“闭嘴!再乱说话,我就把你舌头割了。”
凡秀柚停滞片刻,发现孟康只是孟康只是握着他脖子,没有用力。凡秀柚当即不客气地继续骂:“你个死狗老狗臭狗——”
孟康收紧手掌,扼住凡秀柚的喉咙,他压迫住凡秀柚的喉结,把小东西挤得没有空气。凡秀柚所有声音强行堵回了口腔,只剩下短促的呃声。
而后,孟康以最大的力气把人咬住。在凡秀柚忍不住倒抽口凉气,嘤嘤嘤乱叫的时候,一点儿也没放过他。
红粉簇拥雪白,黑沉倾轧而下。三色的房间黏稠着光和暗。
第31章
黑沉大地震慑万千, 紧密而压迫。所有靠近的生灵会被大地夺去生机,成为它越发厚重的食物。唯有仰望的星空落下一点雪尘,它无意于停留, 但黑土阻碍了雪尘离去。
狂风怒卷,暴烈的沙土覆盖,可怜降临世界的雪被黑土紧压, 吞入无边深渊。
那只是零星几点薄弱的雪,抗衡不了大地威严。清冷白意被窒息挤塞, 可怜无力在黑土中化为水, 湿润着被土地融化湮灭。
华尔区是吞噬所有洁白的黑土, 没有人能在这里保住纯真。
暖风烘热, 冒出的星点汗水蒸发。
凡秀柚嘴唇蠕动, 嗫嚅着很想说话。却又碍于喉咙上紧握着的大手,泪眼汪汪,可怜无声地啊着音。
“你的嘴不要动来动去。”
孟康忽然皱眉。掌下压迫的喉管纤细, 如脱离水池的鱼, 仰头呼吸的角度也唯美可怜。但孟康看着不太满意,觉得缺了些什么。
男人摸索一阵, 手里多了个东西。是一朵玫瑰花形状的口塞, 孟康把它挤进凡秀柚嘴里, 彻底把凡秀柚的声音封锁。
现在完美。凡秀柚说不了话,嘴巴的形状也不会变来变去。
这是最完美的状态。
凡秀柚挣脱不了, 声音消失。嘴巴张大, 口塞抵住凡秀柚的牙齿舌头,嚣张放肆地彰显存在感。凡秀柚的手臂麻木,腿腕也被锁链死死固定。如同作出完美姿态的模特,任由学生观摩作画。
无力的眼神放空, 凡秀柚笔直看向天花板,却与自己对上视线。无数玫瑰花填满整座房屋,红粉堆砌,娇艳欲滴。一个个干净透亮的巨大镜子无声镶嵌,它们在床边,也在头顶,
如同光明正大又暗中窥伺的变态,一面一面地朝向凡秀柚。
但房屋里面的花实在是太多太多,像花朵成了水滴,拥簇出整个鲜艳红粉的夺目汪洋。冷冰冰的镜子藏在其中,凡秀柚没能第一时间注意到。
可一旦注意到,强烈的羞耻与异样密密麻麻,电流般将凡秀柚毫无遮掩的身躯穿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