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友杏说完,一脸轻松,又把薯条扔嘴里,嚼了嚼吃掉。
谷斯文愁眉不展,往前凑了凑,“杏,你心也不能这么大,男人光长得好没用,总得中用才行,这是一辈子的事。你要是跟他认真,我劝你婚前一定要探探底,了解清楚,该治就治!反正小庄跟我说过,她姐夫和她姐,五年无性!小庄他不可能骗我的!”
谷斯文庄重地摆摆手,藏头诗带来的愁云已经消散了。白友杏想了想,点点头,“那就找个机会问问他,也没什么大不了。”
白友杏走了不久,贺承铮就收到一个喜来登转寄过来的包裹,还贴着未拆的日语标签。贺承铮都快忘了有这么一茬事了,拆开一看,果然都是些不堪入目的,暗笑苏鸿这人做事倒有家风,痛快敞亮,按她说的,这样的,那样的,应有尽有。
正好梁鸿宝跟着他姥爷下楼玩去了,贺承铮拆了一只碟进电视验货,刚冒出影来快进了片刻,就有人来按门铃。
贺承铮摁了遥控器,一开门,发现是她妈一脸不妙地在门外站着,一进门就说:“儿子不好了……”
“怎么了?什么大事至于急成这样。”
王海燕刚大喘气要开口,一眼瞅到地上满满的一箱影碟,一指,惊道:“儿子,这是啥?”
老王家毕竟是祖传的老派,贺承铮望着他妈一脸天塌了的神色,不耐烦道:“什么啥?看不出来?淫.秽制品。分朋友的。”
王海燕半个字不信,往贺承铮臂膀上狠掴一掌,“你昨天给小杏看这个了?你没把人姑娘咋吧?人家家是信任咱才让闺女住下的!”
胳膊上一阵麻透了的疼,贺承铮皱着眉头生生忍下来,把箱子找了个屋随便一撂,闷道:“我干什么了?”
昨晚她可半点没顾忌,趴他身上睡得那个香,明明是他把人抱回屋,又盖的被。连脚丫下的被子都掖好了,比伺候梁鸿宝还什么。
贺承铮把箱子踹去角落,又拉上门,沉着脸道:“行了,我俩的事你少管,有事就赶紧说。”
王海燕在身后急吼吼的:“咱家要办婚礼……”
“这么快?”贺承铮吃惊地扭回头,“你们怎么聊的?我都还……”
“谁说你了?”王海燕愁眉不展地一指:“说你大哥呢!”
“他?”贺承铮插着裤兜笑了,“跟庄代表啊?”
“屁!找了个小姑娘!”王海燕一脸闷气,“男人这玩意儿真都一个熊样,有小的谁还要老的?八十了也敢找十八的,个个都自我感觉良好得跟什么似的,不要脸。”
“打住吧,别整天弄的像特别懂男人。”
王海燕剜了他一眼,又说:“总之是找了个小姑娘,错不了。年纪跟小杏差不多大,看结婚照还挺漂亮的,反正是工作上认识的,刚认识不到一个月就要闪婚,叫什么来着……”王海燕想了想,“宋凛凛?”
“操……”贺承铮愣了。
“你说说这个贺承鑫,我就说资本主义养不出善茬,狼心狗肺的,才追了咱小杏几天?说换人就换人,好在小杏这孩子机灵,心里门儿清,没瞧上他。”又一笑,“你爸刚刚还打电话叫我去参加婚礼,叫我去当喜婆婆。我说我不去,我说你我都不管了,还管你大儿二婚?想屁吃呢?说完,我嘎得儿就挂了。”
王海燕手指摁下一个“六”,眉飞色舞的,过了一会又渐渐皱起眉说:“不对……不对不对,越想越不对。”
她盘算了片刻,突然抬起头:“你说你大哥这么急着结婚,是不是裤腰带不牢,弄出事了?”
贺承铮没兴趣,淡笑道:“你管他呢,跟你又没关系。”
“肯定是。”王海燕两只眼珠子左右摆着,神情严肃起来,又突然抓住贺承铮胳膊说:“儿子,你可不能啊,这事你不能干。”
“我干什么了?”贺承铮皱眉盯着他妈,他妈一张脸倒愈发凝重了,“你说干什么,你可不能没结婚先把人家姑娘……你懂妈意思吧?还有那些不好的影碟,也别晾在外面给小杏看见,让人家姑娘觉得你品行不端,老大不小了,跟来不及了似的,好害怕你了。你妈噶活一个好朋友不容易,你包阿姨,还有……都对我不错,你可不能提前弄出事来让小杏受议论,也给你妈惹不痛快,知道吧?”
“行了你别操心了。都什么年代了,安全措施听说过吗?”
贺承铮烦得够呛,说完扭头就走,王海燕又抓住他:“你可拉倒吧,那玩意最多八成把握,你以为咱原来隔壁壮壮是怎么来的?他爸当时罚了多少钱,官帽子都丢了。你得跟妈保证,结婚前咬咬牙,挨一挨,等回头领了证了,没人管你!”
王海燕说着,照着贺承铮胳膊又狠掴一巴掌:“快点的!说话!”
“行行行知道了。”贺承铮半个身子都被她妈扇得火辣辣的,他原本也没想过这茬,白挨了这两下,冤得他还气得要命呢,王海燕倒一下子舒心了似的,晃晃头,笑着走了说:“这下我能睡个安稳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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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明后天小鹦鹉她爸要二婚,小两口要去参加一场一言难尽的婚礼,略鬼畜的三集。[狗头叼玫瑰]
第60章
白友杏收到贺承鑫和宋凛凛的结婚喜帖时也有点懵。这种惊讶, 甚至超越了当初得知宋凛凛和桑图正谈恋爱时的短暂吃惊,成为了一个她睡前翻来覆去想仍觉得荒诞的事实。
喜帖是贺松柏发给她们一家的。地点又是在香格里拉。
包小霜翻箱倒柜地找衣服,化妆, 弄头发,边弄边说:“说实话香格里拉的饭就那么回事,一桌九千九百九十八, 也没吃出什么特别, 回回都是一道红烧肘子, 一条石斑鱼, 一碗小米海参, 我还得随个两千块, 唉呦,心疼耶……”她拍拍胸脯。
包小霜一个人嘀咕了一会,最后寻得了一份心理安慰, 扭头对白友杏说:“杏, 和小贺谈得不错就早点结,让你妈把这些年的份子钱都收回来。”
白友杏看了她妈一眼,没说话。
“你这回不亏。”包小风儒雅地笑笑, “今天听说是一万五千九百九十八的标准。”
“真的假的?”包小霜回头,“你听谁说的?”
包小风沉吟片刻:“婚礼圈的朋友。”
包小霜笑了声:“你还有能上香格里拉干活的朋友?一万六的标准,那得上来一整只大烤猪吧?”
她还没吃过这么贵的婚宴, 兴致顿时又起来了,坐在换鞋凳上, 边往脚上拽着一双小皮靴边抬头说:“哎,你别说,虽然是二婚,但有钱还是排场。这一场下来, 光吃饭就得个几十万吧?真是,快能付个首付了。海燕那房子,真好!”
包小霜说完,立刻又想到白友杏,如果她闺女也能风光这么一回,她收不收份子钱也就无所谓了。她就想让她闺女好,是每天脸上挂着笑的那种好。
光是去年一年,包小霜就来香格里拉参加了三回婚礼,她一边倒车,一边说自己现在来香格里拉停车就跟回家似的,将来白友杏如果也能在这办婚礼,那就太好了。白友杏一直没吭声,等车一停妥,就解了安全带从车上下来,看见贺承铮的车已经等在不远处。
但他不是来参加婚礼的。
贺承鑫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么,几天前,单独派人给贺承铮送了一份请帖,还以贺小锦的口吻邀请了梁鸿宝。
贺承铮懒得去,但梁鸿宝嚷着要看新娘子,他也不想拦着梁鸿宝,就跟白友杏约好了,把梁鸿宝送来跟着她。他正好有哥们儿在香格里拉干管理,约了中午碰头吃个便饭,顺便聊聊年底的合作。
贺承铮一早带着梁鸿宝踢足球去了,穿着一身汗湿的黑运动服坐在车里,戴着副墨镜,正跟梁鸿宝一人一罐可乐悠闲地晒太阳。
看见白友杏后,他摁喇叭滴了一声,又钻出身子跟包小霜和包小风打招呼。
白友杏刚瞧了他一眼,后背就被人使力一推,她一大步跳出去,身后飘来他妈热情的嘱咐:“快去,快去!跟小贺说说话!别叫他过来了!”
白友杏回头蹙了蹙眉,看她妈一脸光芒,只顾对她匆匆撩手背,而视线里的贺承铮正坐在车里,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方向盘,边喝饮料边瞄着她,一脸要笑不笑的趣致,似乎她很下酒似的。
她慢慢走过去,绕去梁鸿宝那边敲了敲车窗,窗子刚降下来她就手心朝下勾一勾手指说:“走了鸿宝,跟我走吧。”又抬眼对贺承铮浅浅一笑:“那我们走了。”
贺承铮跟着她一路瞧过来,总觉得这家伙不对劲,如今摘了墨镜细瞧片刻,笃定她今天化了妆,皮肤还似从前那般透亮,但两颊染着浅浅的粉色,嘴唇也不知道抹了些什么,竟然是闪着光的,一笑,跟活的彩妆广告一样。
贺承铮就这么盯着她,心里渐渐生堵。他昨天说这婚礼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参加,现在暗暗后悔,一时压着眉眼,又在这张脸蛋上瞄了一圈,片刻,冷冷道:“你没看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