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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低智商吸引 > 第91章
  白友杏鼓着嘴角笑了笑,心情简简单单地不错。她把贺承铮的文件依样整理好,脏衣服袜子又扔进洗衣机,随后把客厅的大灯关了,一个人倒了杯果汁,拆了两颗巧克力攥手心儿里,窝进了沙发。
  正是深夜时分,电视上正播老剧,武侠,苏有朋版的《倚天屠龙记》。白友杏靠在沙发上,盖着小毯,含着一口巧克力,看少年张无忌情窦初开,被初恋朱九真欺骗抛弃,他肝肠寸断,痛哭流涕,跳下悬崖……
  金庸跟着写了段旁白道:世间少年男子,大都有过如此糊里糊涂的一段初恋。当时为了一个姑娘,废寝忘食,生死以之。可是这段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日后头脑清醒,对自己旧日的沉迷,往往不禁为之哑然失笑……
  白友杏眉头一皱,隐隐地想:这谁说的准?人生海海,再遇到的人与事,就一定能疗好少年的初恋之伤吗?这完全是两码事。
  不过是金庸想张无忌好起来,方便日后成就大业,才安排了后来的几个性情迥异的好姑娘。张无忌艳福不浅,又有主角光环相助,当然就好起来了!
  生活,恐怕才没有金庸这么好心,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张无忌。
  她想着,索性换了个台,可也不知道按了什么键,就这么一下,屏幕蓝了。不久,一百寸大电视上突然出现了一对儿日本来的青年男女,交颈鸳鸯似的,正发出激烈的缠斗声。
  白友杏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这东西不知是谁放进去的,说播就播,声音又婉转又激昂,一声连一声,纠缠着游荡在客厅里,此起彼伏。
  她吓得手心儿频频冒汗,慌忙去摸遥控器调音量,直到耳边全然安静下来,才转了转汗淋淋的脖子,往贺承铮房间瞧了一眼……
  好在他睡得沉,这一刻,似乎还有呼噜声冒出来,白友杏听了一会,才缓缓松了口气,把头重新扭回这电影院似的大屏幕前,动了动腮帮子,咽下一口巧克力。
  客厅里安静极了。白友杏拽了拽毯子,又盯着屏幕里正默然进行的激烈桥段瞧了两眼,过了一会,拿起遥控器,把声音调大了一格。
  这样的夜晚,倒比看痛哭流涕的张无忌爽快些。从前没正经看过,如今一看,越品越觉得刺激,一时跟着手脚心儿发烫,心也跳得麻酥酥的。
  真不赖啊……
  不知过了多久,这部片子才短暂告一段落,白友杏松口气,笑意盈盈地伸了个懒腰,拉了拉腰背,一抬眼,忽的发现电视边的墙上映着一个高大黑影,正一动不动地靠在那,不知靠了多久。
  她怔愣片刻,那黑影突然开口了,“好看吧。”
  白友杏忽的一回头,四目相对间,贺承铮抱着胳膊友好一笑,“学会了?”
  一瞬间恍惚被雷击中,那人却兴致斐然地晾着上身,慢悠悠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又把人抱到腿上跨住,还好意地拿小毯子给她盖了盖,才幽幽道:“真不知道是你憋坏了还是我憋坏了,大半夜的吃独食。跟自己老公也见外啊?”
  贺承铮披着一身难得的好趣致,边说边捞起她仅有的一只软腕子,在自己颈边扇风似的撩了撩,见她手指吓得缩起来,又攥着她的手,揉着拳上一颗颗圆圆的指骨,瞧着她笑了。
  顿了顿,又道:“很想么。这才几天,着急了?”
  视线滚烫,白友杏只觉得身上热得难受,心里又怎么想怎么对不住他,羞愧片刻,只好一不做二不休地扑到他身上,牢牢抱住贺承铮说:“我不急,也不想,而且一点也不憋,你别想多了……”
  她偏着脑袋,一张脸挤在他肩窝里,又使劲把身子往他赤裸的胸膛上送了送,只想让贺承铮感受到她的真心不掺水。
  吞吐间,又渐渐觉得身下坚巨,别扭异常,迟疑片刻,白友杏从他身上慢慢爬起来,撑着掌下硬挺的肌肉,往贺承铮腰间的浴巾处瞥了瞥,不久,忍着哭意道:“起,起效了?”
  更阑人静。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怒吼骤然划破寂夜:“白友杏!你他妈是抱着守活寡的心嫁给我的?”
  一只手颤幽幽地捂住了这张嘴,有姑娘哭叫:“你小点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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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小杏看张无忌:好难看!
  看动作片:好男,看!
  别人打呼噜:困的。
  老贺打呼噜:装的。
  第72章
  这个贺承铮竟然没病……白友杏一边下楼晒太阳, 一边仍在回忆这谣到底怎么造的,昨晚她回屋后一直失眠,早上李小朵又发来信息说她今天有客人, 不能跟她相约了,白友杏一时兴致缺缺,只好一个人慢悠悠散着步, 独自前往。
  刚下楼拐了个弯, 就见到个眼熟的男人侧立在五号楼的阴影下, 明明是一身西装笔挺, 大衣却被他勾着搭在肩头, 落得一股闲散。
  他与人一句一应地说着话, 虽看不见对面那人的样子,但白友杏听出那温柔缱绻的声音正是李小朵。一男一女,话语间吞吞吐吐, 又涉及生活起居, 总有些隐秘之意,白友杏要往那走,却又怕突然冒出来, 引起小朵不必要的尴尬,日后不好相处,想了想, 还是收住脚,想等人走了, 她再经过。
  李小朵是在送别,“风大,把衣服穿起来走吧。你工作忙,不用总来看我, 我很好。”
  “嗐,一脚油。”他含混地一应,又抬头,“吃的,喝的,缺了就给我打电话,想下馆子也跟我说,咱们有车,也不能光用来跑医院。”
  “嗯好,我都是自己做,一顿不落,没受委屈。”
  “也别累着。”他稍停,“没几天就过年了。”
  “嗯,你也快放假了吧?”
  “就这两天。”
  她浅浅一笑:“忙了一年,终于能休息休息了。”
  “是。”男人止语片刻,略显吞吐,又说:“三十那晚,我回家跟父母过。”
  李小朵匆匆接话:“我明白你意思,放心,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你没明白。”男人抬头笑了,“跟我去我家吧。你这样,不光我一个人不放心,谁的年也过不好。”
  “不用了,我真的可以,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了,不然我在这连个像样的住的地方都没有……”
  “说这些就没意思了。你什么都不用准备,到时候我来接你。”
  “不用了,刘科。真的。”李小朵那么温柔的姑娘,犟起来,竟听着这样坚决,“你单身,把我带家里算什么?你爸妈年纪大了,再怎么解释我的来路,他们心里也不会安生。一年就过一回年,你跟家里人好好过,对我来说,总归是和寻常日子一样。”
  他却笑了:“小朵,你看我,像是在乎这些的人吗?”
  这个叫刘科的,说话总带着股漫不经心,语气不逼人,却也不像在打商量,他沉默片刻,道:“行,这个不急,你慢慢考虑,还有几天,你要是有更好的去处,我也不拦你。”他望着她,“但你跟亲戚借的钱,年前该了了了。”
  “刘科……”
  “你听我的。越是亲戚的钱,越不好借,你以后免不了要跟他们来往,不能总低人一头。这钱我跟承铮一人出一半,你还他们。我俩你可以慢慢还。”
  冷不丁听见贺承铮的名字,白友杏怔住了,耳边李小朵的声音低低的,在颤抖,似乎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最后挤出一句:“刘科……真不该让你们遇见我。”
  她是笑着说的,却听上去字字怅惘。白友杏想她之前猜得没错,李小朵该是遇到了些困难,而现在看来,她住在这儿也不是巧合——她跟贺承铮认识,而贺承铮正和朋友一起,计划帮助她。
  男人摇头笑道:“朵,人一辈子总有跌跤的时候,凭谁见了都该扶一把。还记得高中吗,我和承铮常考不及格,一到了要家长签字的时候,就带着卷子去找你,你手巧,会模仿别人字迹,签的名跟我妈一模一样。我还没谢过你呢。”
  “你可别觉得这不算什么,还有一回,我把要交的英语报钱提前花了,回家不敢跟我妈说,是你用贫困补助帮我垫上的,你是不是也忘了?”
  “那时我们几个总跟人打仗,打花了胳膊,你遇见了,二话不说,扯裙子布给我们包。我当时想,这女孩儿傻不傻?裙子都扯短了,还顾着别人……当时咱们只是同学。”
  “可现在不一样了。”刘科噙着半分笑,“咱们成了老同学。好些东西被时间一泡,都不成样了,还能留下来的,就值得珍惜。看你受罪,我俩不好受,也不可能看着不管,要是我跟承铮遇上难了,你方便,也能不管我俩吗?”
  风里只剩轻轻的啜泣,男的伸手擦她的眼泪:“好了,我和承铮三十年了,怎么就还这么好啊……”他笑笑,“重感情呗。你可别非跟我俩对着干。钱,也就困难的时候看着重,等你好了,也就屁都不是,到时候你高兴,大手一挥,再还我们呗。你还是不是什么都不怕的李小朵?我们还是不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