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陆渊勉强扯出笑容,“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
男人点点头,指向街角的药店:“去量个血压吧,顺便拿点镇定安神的药。”
药店的门铃叮咚作响,陆渊跟着医生走进去。
白炽灯明亮得刺眼。陆渊坐在塑料椅上,看着男人和店员熟稔地交谈。
“这位先生有些神经衰弱。”男人递出医保卡,“麻烦配点谷维素和安神补脑液。”
店员打着哈欠抓药时,陆渊注意到她指甲上剥落的红色甲油,太生活化了,不可能是幻象。
“给。”男人把塑料袋递给他,“睡前各吃两粒。”
陆渊接过药袋,指尖碰到男人温暖的手掌。
人类的体温。
“谢谢,您贵姓?”
“叫我霍尔特就好。”男人掏出手机,“加个微信吧,不舒服随时联系我。”
扫码时陆渊瞥见对方的微信头像,蓝天白云下的钓鱼照,朋友圈里全是养生文章和义诊通知。
医生撑着伞,将陆渊送到维特鲁威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
1.“chamish me'ot pa'am lo'oh mishrah~”(演过千遍就不是戏)“mavet alfei pa'am lo'oh nefesh”(死过千遍就不是命~)原本用的是希腊语,但是打出来是问号,只能发英语,这个是查的,不知道翻译的对不[白眼]对宝宝们不用纠结[求你了][求你了][红心][红心]
滑跪道歉,这里陆渊被吓都是路西法的恶趣味,纯搞人心态,把大家的期待值拉满,但真就纯看戏不用过度解读,不会出现弑父娶母下四崽的情节,主要是想突出命运难为[求你了][求你了]
《俄狄浦斯王》是古希腊悲剧作家索福克勒斯的代表作之一
第70章 又被抛弃的大狗狗
“回去记得按时吃药, 别多想。”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如果还觉得不舒服, 随时联系我。”
陆渊点点头,刚想道谢,医生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抱歉, 我接个电话。”医生掏出手机, 眉头很快皱起, “现在?好, 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后,医生略带歉意地看向陆渊:“医院有个急诊,我得先走了。”
“您快去忙吧。”陆渊连忙说道, “我已经好多了, 谢谢您。”
霍尔特向门卫借了伞,确保陆渊不会淋雨回去,微笑后匆匆点头,转身拦了辆出租车离开了。
雨幕中, 陆渊望着远去的车尾灯,长长舒了一口气。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药袋, 自嘲地笑了笑。
果然是最近太累了吧......
陆渊转身准备拿伞回去, 却在抬头的瞬间僵在了原地。
一道修长的身影从雨里来, 穿透雨幕, 直直地望向陆渊。
“利维......?”陆渊的声音有些发颤。
利维坦没有回答, 只是缓步走近。
雨水在即将落在他身上时诡异地改变了轨迹, 像是被无形的屏障隔开, 但他还是举了把伞。
然后利维看都没看陆渊直接走了。
陆渊张了张嘴,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陆渊站在雨里, 望着利维坦离去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他生气了。
不是那种冷着脸不说话的生闷气,而是彻底无视陆渊的存在,仿佛他只是一团无关紧要的空气。
利维坦没杀自己,还给自己发消息,虽然刚刚还踹了他一脚,导致他以为没事,陆渊这几天也很恍惚,他甚至都没想过会闹气,自己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哄,现在才补救会不会太晚了。
这感觉太荒谬了——他睡了地狱七魔王之一的嫉妒魔王,不仅活着了,现在居然还在思考“如何安抚闹脾气的恶魔恋人”这种普通情侣才会烦恼的问题。
雨越下越大,陆渊,突然意识到一个致命的问题:
他见到的利维没有对任何东西表现出明显的偏好,就像那晚他哭都不知道为什么?
陆渊没拿雨伞冲入暴雨中,雨水顺着他的发梢不断滴落。他望着利维坦逐渐远去的背影,迈开脚步追了上去。
“等等!”
他的声音被雷声吞没。
陆渊迈开脚步追上去,却在即将触碰到利维坦的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弹开。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摔进积水里,泥水溅了满身。
利维坦终于停下脚步。
他微微侧头,眼神淡漠,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利维......”陆渊撑着地面站起来,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至少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
利维坦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淡漠得像在审视一件失败的实验品。
“你没错。”他的声音比雨水还冷,“只是高估了自己,你连自己为什么还活着都不知道。”
这句话像刀一样捅进陆渊的心脏。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雨水流进眼睛,刺得生疼,但他固执地不肯眨眼,仿佛这样就能看清利维坦眼中哪怕一丝的动摇。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利维坦。
没有情欲,没有温度,只有永恒的冷漠。
他站在利维坦面前,浑身湿透,呼吸因为奔跑而急促,可对方的目光却比雨水更冷。
“我知道我什么都不懂。”陆渊的声音被雨声割裂,显得破碎,“但我想了解你。”
“就你?不需要。”
利维坦转身离去。
陆渊干脆破罐子破摔,起身朝他的背影喊,“利维,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的,我都愿意。”
一道闪电劈开夜空,雨水顺着陆渊的睫毛滴落,视线模糊成一片。
利维坦绕开他,继续往前走。黑色的伞隔绝了雨水,也隔绝了所有温度。
陆渊站在原地,雨水灌进衣领,冷得刺骨。
那些若有若无的纵容、偶尔流露的温柔,或许只是一时兴起的戏弄。而他,竟然天真到以为自己真的能触碰到那个高高在上的恶魔。
……多可笑。
陆渊站在暴雨中,突然低笑了一声。雨水顺着他的眉骨滑落,他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夜风吹乱他的额发,露出那双带着野性的眼睛,甚至带着一丝近乎狂妄的偏执。
“利维坦!!!”他对着空荡荡的雨幕喊了一声,声音沙哑却带着狠劲,“你以为这样就能甩开我?”
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嘴角扯出一抹肆意的笑。
他迈开脚步,踩着积水朝利维坦消失的方向追去。
“谁要靠你的施舍度日,我喜欢的东西,从来都是抢来的。”
就像当初他敢利用玛门的契约,强行爬上利维坦的床一样。
他根本没给自己留退路,也不在乎后果。
光是回忆,就让他血液发烫。
“想甩开我?”陆渊冷笑,“晚了。”他既然敢招惹魔王,就没打算全身而退。
要么利维坦亲手杀了他。
要么,就永远别想摆脱他。
雨还在下。
陆渊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陆渊躺在床上,高烧让他的意识混沌不清,可脑子却异常清醒。
利维坦越是想把他推开,他就越是要撕开那层冰冷的表象,看看底下到底藏着什么。
他闭着眼,低低地笑了一声,喉咙里滚出沙哑的气音。
“后悔?呵呵。”
他有什么好后悔的?
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知道利维坦不是什么善茬。
那个高高在上的恶魔,看人的眼神永远带着轻蔑,仿佛众生皆蝼蚁,连施舍一个正眼都嫌多余。
可偏偏,陆渊就是盯上他了。盯上,就没打算松口。
(回忆)
那天,他借着玛门的契约,硬是把利维坦按在了怀里,*。
利维坦表现得不在乎,可呼吸却乱了。
陆渊咬着他的耳垂笑:“您不是无所不能吗?怎么连我都挣不开?”
利维坦的指尖掐进他的肩膀,声音低沉危险:“你找死。”
陆渊不怕死地凑得更近,鼻尖蹭过他的颈侧,“那您弄死我啊。”
结果呢?
利维坦没弄他。
反而被他弄得更狠。
(现在)
陆渊翻了个身,滚烫手贴上自己的滚烫的额头。
利维坦的滋味,他到现在都记得。
冰冷的皮肤,灼热的呼吸,压抑的喘息,还有那双染上欲色的眼睛......
明明动情了,却还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真带劲。
陆渊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不仅不后悔,甚至还想再来一次。
雨幕中的城市霓虹模糊成一片,高楼天台边缘,两道身影坐在栏杆上。
刚刚的那个医生,或者说,伪装成医生的男人,坐在栏杆边缘,修长的双腿悬空晃荡。他摘下了眼镜,露出一双暗金色的竖瞳。
而在他旁边,一个少年模样的身影盘腿坐着,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满脸嫌弃地盯着远处维特鲁威八栋七户主卧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