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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农野悍夫郎[种田] > 第24章
  “传开来了?”裴松不自觉握紧拳头,“咋个传开法?”
  裴松做工的地界在村口闹街,虽在尾头的犄角旮旯里,可多经营红白喜事生意,来往颇多。
  前儿个近村的王猎户家嫁女,王家婶子过来打妆奁匣子,闲聊间提及了秦既白。
  因着两家同为猎户,相识多年有些交情,侄儿又与秦家大郎岁数相宜,王家本意牵线搭桥将小侄嫁过去。
  谁料打听后知晓,秦铁牛那继室着实不是省油的灯,将秦既白搓磨得不成人样。
  “我瞧着都不落忍,可非亲非故的说话不作数,人家不承情不说还要嫌我啰嗦。”王婶子直摇头,“好在没将笋哥儿嫁过去,要么日子过得一团糟,我两边不是人。”
  裴榕没接话,只将妆奁匣子的样货往出拿,可那婶子打开了话头,嘴里不歇:“后又听闻那秦家大郎寻摸上亲事了,说是个裴姓老哥儿,哎呦这哥儿可非善茬,该是长久嫁不得人心里出了毛病,如那黄风妖般生逼着人娶!”
  她拍把手,口中啧道:“秦卫氏虽薄待继子,可秦铁牛却生养有恩,成亲了连亲长也不叫请,你说这叫什么事?!”
  裴榕冷淡瞥了一眼:“婶子话里偏颇,裴家从没强逼过人。”
  “你又咋知道哦?”
  “您方才说的那位裴家老哥儿,是我亲哥。”
  ……
  裴松一手杵墙,弯下腰嘎嘎直笑:“可给那王家婶子吓一跳吧,背后嚼舌根嚼到苦主跟前了。”
  裴榕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心说也就是他大哥,心眼麦秆似的粗,被人这般编排还咧大嘴乐,他抿了下唇,缓声道:“那到时候成亲,还请秦家吗?”
  “不请。”裴松正了正色,抱臂道,“他家作恶却反打一耙,我瞧见都恶心,若非怕白小子夹在中间难做,卫氏又才失了孩子,真想打进他家门讨个说法。”
  立夏前后落大雨,偏就这般寸,卫氏在自家院子里跌了一跤,躺了两日不见好,小月的娃儿就这般没了。
  这事还是裴松去陈郎中那拿药,听来看诊的婆子说的,他是厌烦卫氏,却也能体谅。
  裴榕不置可否,只道:“可与秦既白知会过了?那毕竟是他亲长。如若不提,恐生嫌隙。”
  裴松拍了拍裴榕厚实的肩膀:“是长大了,知道操心哥的事儿了?”
  裴榕好脾气地笑:“那我不管了,省得心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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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他上山了
  裴松笑着抬手肘怼他一记:“放心吧,哥同白小子说过了,他心里有主意的。”
  裴榕放下心来,就听堂屋那头喊起一嗓子:“大哥二哥!赶紧来吃饭了!”
  “就来!”裴松忙应下一声,又扭头嘱咐道,“可别同椿儿说,小姑娘听了该难受了。”
  “知道。”
  堂屋里,饭菜已经上桌,中间是萝卜排骨汤,炖了一个多时辰,汤面都熬白了,排骨虽少却肉质鲜嫩,萝卜更是软烂入味,汤面飘几碎葱花,木勺搅动间掀起扑鼻浓香。
  边上是蒜泥萝卜秧,嫩翠的秧子焯水后过一遍冷水,如此秧子既不苦涩也不易发黄。萝卜秧子切作碎段,和小米辣、蒜末一齐烹入油锅,因着已然焯过水,只需铲子翻拌一二,便熟透可以出锅了。
  菜虽不多,可难得见荤腥,裴椿特地放屉蒸了米饭,稻米价贵,即便是粗米也得掐着日子省着吃,这回因要配骨汤,才狠心蒸了一锅。
  见俩人进屋,裴椿忙盛饭,正巧落日的薄辉倾落,映出飘荡的浮灰:“洗手没?”
  哥俩互相瞧瞧,裴松忙拽住裴榕往外走:“这就去!”
  裴椿将碗放到桌上:“多大的人了还要人说!”
  “就是就是。”裴松忙跟着附和,又没理硬占地赖裴榕,“你咋不知道提醒我洗手呢?”
  裴榕被“冤枉”惯了,宽肩垮下,一脸无奈地点头:“是是,怪我没说。”
  裴松“哎嘿”一声,还不忘朝堂屋喊:“椿儿你别怪你二哥,实在是这骨头做得太香,你二哥这一急就想不起了。”
  裴椿好气又好笑,探头出去同他吵:“阿哥你这大的人了,咋还老拉二哥垫背!”
  灶房里水声哗啦作响,裴榕搓了把皂角,憋着笑点头:“椿儿说的是。”
  “臭小子!”裴松笑着给了他一肘子,手在盆里胡乱过了遍水,就着衣衫擦擦干,抬腿出了门,临到院儿了不忘吩咐人做活,“你洗得慢,你倒水!”
  裴榕笑着应下一声,将盆壁擦干净,泼到屋外去。
  屋头院前闹闹糟糟,话里虽满是挤兑和嫌弃,实则却是家人才有的亲近,秦既白坐在桌边沉静地看着,不禁跟着弯起了眉眼。
  裴松跨门进屋,拉开椅子坐下,见秦既白正看他,忙端起做大哥的架子,他轻咳一声:“方才闹笑话了,哥平顺里不这样,可是正经。”
  秦既白点点头:“嗯,是。”
  裴椿吊眉看一眼裴松,又拿余光扫一眼秦既白,因着同坐一桌,挨得很近,她一早注意着他,这汉子一双眼睛从始至终便没离过他阿哥的身,就是裴松出门洗手的空,绕出视线瞧不见了,他也巴巴守着门口盼。
  灶房离得近,哥俩拌嘴的话全数入了耳,秦既白便听一句浅笑一下,那模样和被花子拍痴了似的。
  裴椿心里计较,这汉子对他阿哥是还成,不止方才,就是在灶堂烧饭那会儿,裴松仰面睡着了,他怕扰他清静手脚放得轻巧,又恐他睡时摔倒,时不时便瞧上一眼,又搬了把椅子挡起。
  其实挺有主意一人,却在裴松面前装乖扮巧,她哼哼一声,将饭碗轻落在他手边。
  待裴榕入座,一家人终于动了筷子。
  骨汤虽是满盆,可四个人分便显得少,又因着棒骨做底,得敲断了吸骨髓才有滋味,盛的头碗里便是一人一块肉骨,堆满了萝卜块并满碗的汤。
  可饶是如此,也勾得围桌几人食指大动,裴椿早便忍不住了,就着热汤吸溜入喉,骨汤熬得久,味道鲜绝,她忙扒拉一口米饭,稻谷的香配上浓汤,真真如享乐一般。
  秦既白也许久没食过骨汤,以往家中炖肉,秦卫氏恨不得全留给亲子,他虽能分上一块半块,可抽高的汉子多少也不够,如今几月未吃,早便想了。
  他埋头喝了口汤,香得抿了抿唇,眉眼都弯了起来。
  裴松瞧着他淡笑,旁边裴榕看见了,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
  红日西坠,长野薄暮,天边一泓如橙晚霞晕开了山色,堂屋里四人围坐,虽仍有些拘束,却也亲热。
  *
  翌日是个晴朗天,碧空如洗,远山苍翠。
  吃过早饭,裴松头戴斗笠,肩扛铁耙出了门,今早晨吃的面条,昨日剩下的骨汤做底,临出锅前添进把青菜叶,热乎汤下肚别提多舒坦。
  因着同裴榕说定了要修屋顶,裴松便算着时辰劳作,也好早些回家,再顺道借把梯子。
  家里旱水两块儿田,旱地自不必说,麦子长势喜人,已经结穗,水田的稻子三月中聚堆播下,如今长成嫩绿禾苗,该插秧了。
  到时一家子下地,从早至晚少说得忙上几日,裴松便想趁今儿个日头好,再耙一回田、松松泥,也好省下些工夫。
  才行出半途,远处林桃挎着小篮迎面而来,见了裴松忙招呼:“大哥你出门呀?”
  “去耙遍田,过两日该插秧了。”裴松将耙子往上扛扛,“寻椿儿来的?她搁屋呢。”
  林桃笑着点头又摇头,将小篮子往前提了提:“来绣花被的,对了大哥,你那小相公的身量尺寸可晓得?衣裳得快些裁了。”
  裴松被那句“小相公”闹得面红耳热,他忙挠把脸:“还真不知晓,等晌午吃饭间我问问他。”
  “哎呦费那劲儿,待会儿我去问一嘴。”
  “他上山了,得晌午才回。”
  裴松笑起来,秦既白养了半个来月,终于见好,近些天药材见底,又该上山采一回,因着晾晒少得两日,耽搁不得,他本想明儿个一早进山,谁想白小子说他自己去。
  裴松本不多放心,可一想十七八的汉子早不是小娃娃,况且又有打猎经验,没理由拘着人。
  他细致瞧了遍他的背,伤浅处痂皮已褪,露出粉白的新肉,伤深处虽结起黑灰的痂壳,又厚又硬,摸起来却已不疼。
  裴松担心汉子着短衫会被树枝草叶刮伤手臂,催他换了件长袖穿,又照顾小娃娃般给他拉好衽口、整平衣摆,细细碎碎嘱咐过几遍,这才放人出门。
  林桃点点头:“那行,等晌午吧,大哥我先去找椿儿了。”
  “好。”裴松笑着道,“晌午别回了,搁家里吃饭。”
  林桃眉眼弯弯:“那我就打扰了。”
  “这叫啥打扰,哥欢喜热热闹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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