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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晏萧闻言没多问,将还未收回至腰间的长鞭递给了谢不虞,谢不虞接过后,在手柄处摸了摸,他方才看见一个类似开关的东西,如今拿来,是想证实是否有这个东西。
  不消片刻,他就摸到了这个开关,在与长鞭鞭身不起眼的连接处,一个伪装成与附近花纹的凹处,谢不虞稍稍一用力打开卡扣,“啪嗒”一声,这小机关的门便开了。
  在一旁瞧着的沈晏萧见此惊道:“怎么......怎么还有机关?你是方才从我手中瞧见的?”
  谢不虞点了点头,小机关的内里构造很简单,不过是一个小匣子,他将手伸入其内,摸索一番,从中掏出一张不足巴掌大的纸条,边缘泛黄,想来已经在这小匣子内待了有些年岁了。
  出于尊重,谢不虞没自己率先打开这纸条,而是转手交给一旁的沈晏萧,让他打开一瞧。
  沈晏萧瞧他递过来,心知是要自己第一个亲手打开,也不推辞,接过纸条,展开只瞧了一眼,便又飞速地折回了原样,塞回了小匣子中。
  “是‘一跃千里’的路数。”沈晏萧看着谢不虞,答道。
  谢不虞叹了口气:“这匣子的卡扣处,已经有些上了锈,想来是很久没再打开过了,她将此物交予你,除了知道这其中奥妙,也是对你的信任;若是得空,便学了她这一式吧。”他言毕又将手中长鞭归还给沈晏萧。
  沈晏萧没出声,只默默又将长鞭收回至腰间。
  其实方才那一眼,沈晏萧便已经记住了这一式的路数,他虽不算什么武学奇才,可对招数过目不忘的这一本领,却也是令有些旁人一辈子艳羡的东西。
  第56章 见金身
  接下来的几日三人还暂且投宿在客栈里, 直至小二今日来他们屋中端茶倒水之时,也顺带提醒了三人,今日是去泣神庙拜神女的日子。
  一行人向店小二打听了路线之后又道了谢, 这才戴上先前祝殃铭给大家一人一个的帷帽, 此刻倒是派上了极好的作用。
  出了客栈之后,三人顺着店小二所说的方向位置所去,先前沈晏萧还担心店小二会对他们有所欺骗, 但眼下看来其实根本无需欺骗。
  就依小二所说, 这家客栈离那泣神庙并不远, 而他们目前正在走的这条路上已经熙熙攘攘, 门庭若市了。
  由于望丘近些年来与外地行商交易较多,所以每年参加泣神庙拜神女的日子的人, 也就逐渐变得越来越多, 一半看衣着打扮和口音, 能辨认出来是望丘本地的人,而另外一半则是同他们一样的外地人,大多数都戴着帷帽。
  当然也有少数胆子大的,不过看面相就像是什么来者不善之人, 想来总归都想趁着这趟浑水摸个鱼, 挑点鸡毛蒜皮的事情, 然后从中坐收渔翁之利。
  一路上三人谨慎行事, 时不时还听个路过这些人的风语流言, 直至随着人群大部队往前走了好一阵子, 这才看见这泣神庙的真正面目。
  泣神庙的门头和一眼看向里面所及之处, 许是多年的风吹日晒,给其造成了不小的磨损,墙壁连带着还有点微微泛黄。
  谢不虞三人站在门头外, 这里人来人往,门口有不少当地人在此摆摊卖香签,买香签的人什么样都有,外来的或是当地的,三教九流,不过进这种庙宇之地,论个规矩,多少都需要上点香,以示敬重。
  思及此,谢不虞正准备先去买一把香签,面前却忽然闪过一个人影,定睛一看,没想到萧瑾酌比他更先一步。
  于是谢不虞和沈晏萧就抱臂靠在萧瑾酌买香签的摊位后面等待,等到萧瑾酌回过身,将一把香签一分三份递给他们俩一人一份,这才一同进了泣神庙。
  望丘的庙宇同中原其实也没什么太大异同,过了前面的门头,跨过门槛,正中间的场地两侧各放着一口巨大的香灰鼎,中间长长的天阶直通主殿,虽说只拜望丘神女一人,但神女的雕像可远远不止一座。
  谢不虞瞧着人们都在烛台去点手中的香,道:“我们先将香签点了吧,拜完再进主殿探查也不迟。”
  “好。”萧瑾酌答道,沈晏萧默认后也随着二人去烛台点香。
  烛台的红蜡烛排排都在烧,时不时滴落至底座一些方才融化的蜡液,手中香签去借火的同时,也能感受到炙热的温度一瞬间将手掌包裹住。
  三人将手中香签点燃后,便也学着旁人,走到正中那道通天长阶,向四个方向都依次躬身朝拜,然后再将手中香签插入两侧的香灰鼎中。
  沈晏萧拍了拍手上不小心沾到掉落的香灰,道:“我们继续往上走。”
  一行人又继续前行,直至走到那条正中道上阶梯的终点,主殿的真容才在此刻一览无余。
  这里与门头那处截然不同,门头那里历经经年累月的磨损,已经变的有些残破;但这大殿之上,赫然摆着数十座神女的圣像金身,殿内金碧辉煌,层楼叠榭,只叫人见上那么一眼便也是要心底暗自惊叹的程度。
  每一处做工的细微,神女身上的描金绘彩,这大殿通长阶,正处望丘地势最高位,等到晌午之后的阳光照进大殿里,殿内神像个个皆是金辉熠熠。
  要数惊艳,无非是中间三座最大的神女神像更胜流光溢彩,神女身着长裙,腰间一双鸳鸯钺相勾在一起,握柄的地方还贴心的被人用朱红颜料涂成丝线状,正如望丘挂画上的兵刃一样。
  大殿前放着蒲团和功德柜,殿内人潮涌动,百姓信众们在蒲团后井然有序地排队等候,等虔诚跪拜后,便起身向面前的功德柜投下一枚望丘的钱币。
  三人一并排队跪后,也同前面的人一样,向功德柜中投下一枚望丘本地的钱币,这才起身向两侧走去。
  “望丘这里有个习俗倒是和中原一样。”谢不虞一边慢悠悠地走在两侧的过道里,一边漫不经心道。
  沈晏萧不出意料的又问。
  “方才看这里的百姓同跪蒲团便知道了,拜他们的神女,男女非夫妇不可同拜。”萧瑾酌闲来无事不知何时从袖中掏出他那把折扇,悠哉摇了起来。
  “没想到你懂得还挺多。”谢不虞斜着瞥了身后的萧瑾酌一眼。
  萧瑾酌察觉对方眼神幽幽飘过来,也不生气,倒是歪了歪头,插科打诨道:“你知道的我都知道,那兴许......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可还有疑问?”
  谢不虞闻言撇撇嘴,低声暗骂了一句。
  “你说什么?”萧瑾酌似是个耳力好的,不凑巧的问道。
  谢不虞转身嬉皮笑脸答道:“没什么,夸你厉害的。”
  大殿两侧的过道很长,足足有十几米,神女小一点的神像在两侧摆了将近一半的位置,再往后的台子上就是各种各样的贡品,除了瓜果和上好的布帛,还有一些用短刀或是匕首作为贡品的盘子放在一旁。
  沈晏萧走的最远,他顺着这条路一直快要走出殿内,到后面的院子里去,一路上目光也没个歇的,身侧一个又一个神女的圣像擦肩而过,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驻足停在任意一个神女像前仔细端详一番,又说不出来具体哪里怪。
  谢不虞和萧瑾酌二人并肩往前走,沈晏萧走到最后一个神女像那里才停了脚步,转过身等着二人也走到这个位置来。
  “你们不觉得......这里总有些说不出来的古怪?”沈晏萧凑过去低声问道。
  方才谢不虞走的这路上,也环顾过这四周,每一个神像的表情都出奇的大差不差,慈眉善目,嘴角还带着祥和的微笑。
  乍一看不觉得有怪,但若是叫人仔细端详上一番,盯着那神像的眼睛去看,看久了却叫人心里发毛,没来由的瘆得慌。
  这时,一旁同他们一样戴着帷帽的外来人不禁好奇,问向他身边的本地人:“为何你们只拜不望?”
  身旁人闻言拉了拉问他那人的衣袖,小声道:“神女乃望丘世代所仰慕之神明,我们信拜便是,若是对神女金身长久注视,除了不敬,想来神女也是会生气的。”
  “你眼前殿中这些神像,不过是神女数万座金身中的沧海一粟罢了,自传说起,她便是会变幻千百般皮相骨相的仙人,因为常常救济世人,不愿世人记住她的模样而后来报答她。”
  “于是神女为舍去尘缘所得福报的因果,这才以百般姿态显化于众人面前。”
  这人话音刚落,那人又问:“那你们又如何得知神女的真容的?”
  “在神女还是凡体肉胎的时候,她飞升成仙那年,曾献祭自己而拯救望丘一脉最早的先辈,这真容,自然也是先辈们所记录下来,世代流传才得以令我们如今窥见。”
  戴着帷帽事先发问的那人听后,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感叹道:“原来如此,你们望丘神女的故事......果然名不虚传啊。”
  沈晏萧三人站的位置离那二人有些距离,但交谈的声音却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扭过头看着谢不虞:“怪不得了,这里的神像虽然一张脸都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动作服饰身形高矮却都完全不一,合着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