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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明鉴。”锦棠姑姑低眉顺眼地应了,“宁家那位小姐近来确实常往宫中来。宁丞相的用意,已是昭然若揭。”
  太后冷哼一声,原本平静的声音中透出一丝不快,“依哀家看,这宫里的皇子们,连带着小世子,倒像是个个都被她迷了心窍。宁丞相当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莫不是还想让宁家再进一步,出一位王妃来保全富贵荣华?”
  “那必要时,我们是不是该……?”
  锦棠姑姑做出一个手起刀落的姿势,得到的,却是太后的一声冷哼。
  二人相携着渐行渐远,这些话声却如同惊雷,一阵阵在程慎之耳畔炸开。他猛地抬手,死死捂住口鼻,连牙关都在打颤,生怕泄出一丝声响。
  太后方才的语气依然从容,可字里行间透出的冷意,却让程慎之遍体生寒。那些轻描淡写的话语里,分明暗藏着对丞相府、甚至是对宁鸾的杀机。
  这一刻,年少的情愫在权力中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几乎只是三言两语,便已让深宫中的暗流涌动显露无疑。
  夜风拂过树梢,带来一阵凉意。程慎之望着太后远去的背影,苍白了脸,蹲在树丛之中,久久未能起身……
  “那夜之后,我便明白,若再继续与你在宫中玩闹,甚至是放任你频繁进宫,只会将你推向险境的深渊。可我那时人微言轻,无力护你……最终,竟鬼使神差地出此下策,将你越推越远。”
  程慎之的声音将宁鸾从回忆中拉回,他始终低垂着眼帘,彷佛在讲述旁人的往事,语气冷漠得令人心头一颤。
  宁鸾望着他映着月光的侧脸,方才秋千前忆起的、在宫中的那些破碎记忆,瞬间随着他的叙述串联成线。
  她想起那些年他突如其来的疏远,想起他每每望向她时欲言又止的目光,想起那些她进宫后,总在宫墙转角暗中静立的身影。
  “所以你便选择了最残忍的方式,亲手将我推离你的身边,也借此机会,让我彻底淡出了所有皇子的视线。”
  宁鸾不自觉勾起一丝苦笑,这才恍然,那些他在宫中看似“无心”散播的、关于她骄纵任性的言论,反而竟是这深宫之中最无奈的保护。
  正是这些流言,让当初对她百般殷勤的皇子们望而却步,也介怀于她日渐低落的声名,而逐渐与她划清了界限。
  可也正因为此,她在宁丞相眼中顿时失去了联姻的价值,在府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思绪至此,宁鸾忽然想通更深处的一层。
  正因她任性骄纵的“恶名”在宫闱内外传得沸沸扬扬。而当时,先帝与太后早已势同水火。程慎之作为太后明里暗里一心维护的安南王世子,若娶一个这般声名狼藉的女子,反倒能令圣上宽心,为太后添堵。
  此番种种,阴差阳错间,竟为他们牵引起了姻缘的红线。
  夜风渐起,裹挟着细碎的雪粒透过破碎的窗棂,扑面而来。
  宁鸾望着眼前这个曾让她心碎多年的人,忽然发现,那些年积压在心底的怨怼,在这一刻竟都化作了难以言说的酸楚。
  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岁月在二人之间,俨然划开一道深邃的裂痕,让她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啊嚏!”
  未等她理清思绪,程慎之却在这夹杂着小雪的凛冽寒风中,猛地打出一个响亮的喷嚏。
  宁鸾一惊,随即才反应过来,他身上那件带着体温的厚外袍,此刻正披在自己的肩上。而二人在这寒夜里停留许久,他竟一直穿着这样单薄的罩衣。
  更何况,眼前之人,早已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这个认知让她心头一紧,连同指尖都微微一颤。
  几乎未加思索,宁鸾犹豫一瞬,便顺从本心上前,在程慎之诧异的目光中握住他的手,引着他朝殿外走去。
  “回去吧。”她轻声道,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柔和。
  程慎之反手握住她的手掌,一时间满眼都是诧异。
  “阿鸾,我……”
  “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宁鸾侧首,轻轻剜他一眼,打断了他沙哑的话音,“陛下若是染了风寒,明日的早朝怕就要耽搁了。”
  她垂下眼眸,遮掩般地补上一句:
  “朝臣和百姓们,会怪罪我的。”
  这话说得严肃刻板,可那只与他交握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程慎之望着两人紧握的指尖,似笑非笑间,几乎哽咽,仓促而狼狈地抬起另一只手,捂住了脸。
  这究竟,又算得了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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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一夜好眠 殿门外阔步而来的挺拔的身影……
  暖月阁。
  守夜的小太监正倚着廊柱打盹, 朦胧间一抬头,瞥见两道人影携手迈过院门。他一个激灵揉了揉眼,险些以为自己睡昏了头。
  他慌忙从地上蹿起身来, 抱着漆红的廊柱伸长脖子细瞧。这一看, 更是在认清来人的瞬间, 险些吓得他魂飞魄散。
  “参、参见陛下!”
  小太监慌忙跪伏在地, 行了个大礼, 紧张得连声音都打了结。这林公子分明早已在殿中歇下了,怎么会在此刻与陛下一同从院外归来?
  他死死埋着头, 心中忐忑地恨不得以头抢地,那九五之尊却只是随意一摆手, 便如一阵风似的,携着身旁之人掠过他身旁,径自步入殿内。
  殿中暖意扑面,地龙烧得正旺。馥郁的熏香被热气一烘, 愈发浓郁得醉人。
  宁鸾轻轻抽出手, 走到案前将烛火点亮。一直紧随二人的青露也悄声进来, 默默为二人烹煮热茶。
  “别忙了, ”程慎之看着主仆二人忙前忙后的身影,不由扶额。他从主座上起身, 试探着靠近案前拨弄烛芯的宁鸾。
  自从一路上觉察到宁鸾对他逐步的纵容, 他已经无可救药地沉醉于这亲近的氛围之中, 难以自拔。
  而宁鸾今日已被宫中散落的记忆搅得心神恍惚, 此刻神思迟钝, 正思索着是不是该找机会去镇南王府一探,以便尽快拼凑出最后的失散记忆。
  半推半就间一愣神,竟又被程慎之困在了案前。
  此刻屋内暖意融融, 那件月白色披风被她随手搁在案边。
  程慎之仍穿着那身单薄外衫,本是夜寒露重、霜气逼人的时节。可他看着失而复得的眼前之人,心潮澎湃、浑身燥热,伴着暖阁之中蒸腾的热气,反倒恰好相合。
  宁鸾看了看杵在案前、几乎近在咫尺的程慎之,又匆忙瞥了一下在侧殿摆弄茶炉的青露,顿时心虚垂下眼。
  她游离的目光落在他素色的龙纹常服上,金线勾勒的祥云在烛光下隐隐流动,华贵异常。而当视线不经意扫过程慎之腰间,宁鸾却顿时一怔。
  那里佩着的,并非象征帝王之尊的九龙白玉佩,而是一枚圆润通透的寒髓珍玉。
  有些疑惑地揉了揉眼,宁鸾只觉得这玉佩的纹路莫名眼熟,细细想来,似乎曾在望春楼的库房里见过。
  那枚寒髓珍玉质地上佳,触手生凉,是她当初咬牙花高价收来的。那时望春楼刚刚起步,银钱吃紧,可她一见这玉佩便爱不释手,觉得图案寓意甚好,硬是狠心买了下来。
  后来望春楼日渐兴盛,她也因常年操劳伤了身子,损了元气,再碰不得寒凉之物。
  不得已下,只得将这枚贴身佩戴多年的寒髓珍玉,悻悻然收入紫檀匣中,连同心底那份深藏的念想,一并束之高阁。
  不曾想,今日竟在此刻此地,看到此物出现在他的腰间。
  宁鸾一时忘了身在何处,看到过往的心爱之物,只下意识伸手去触。程慎之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紧绷的手臂微微松了力道。
  宁鸾未觉察到他的动作,目光仍盯着在那枚寒髓珍玉上,指尖却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顿在半空。
  程慎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唇角泛起一丝无奈的笑意。他抬手解下玉佩,顺势轻轻放在她的掌心。
  “还认得它吗?”他声音低沉,“这是当年你送我的礼物。”
  冰凉的玉佩落入掌心,宁鸾指尖微颤一瞬,随即拿起玉佩细细打量。见她看得入神,程慎之也不打扰,只抬手替她撩起耳畔散落的发丝。
  她随意翻看着玉佩,那些被蒙上尘埃的记忆隐约清晰了几分。
  她想起镇南王府中那些暑热难安的夜晚,想起她精心布置的卧房中沁凉的微风,还有……将这枚寒髓珍玉悄悄置于他枕上的自己。
  正当她试图深想下去,那些纷飞的思绪却像是窗外灵巧的飞鸟,一溜烟划过,再抓不到一丝痕迹。
  “是我送给你的?”她轻声问着,指腹摩挲着玉身上熟悉的七星鹏程图,“即便真是我送的,如今这寒冬腊月的天气,就这样贴身佩着,难道不觉得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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