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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没虫子,不用怕割手啥的。
  吃喝还是人送进来,只需要答题写文章,熬熬就可。
  木桶趁着干净,直接提到墙角。
  外面阳春三月,小儿放纸鸢,鸟儿飞来飞去的场景,但贡院内都是一个个各怀梦想的考生们,下笔疾书。
  敲锣声来,窗户边,守卒喊了声来拿明经科和明算科的考卷。
  因为会试是多个科可选,砚秋报名时选则的这两样。
  他想的是,万一文章就那般倒霉,考不好,还有明算科兜底。
  朝廷对选两样的,不同科目不同试卷,好处是两边成绩各有榜单,坏处是两种科目得一起写。
  对这个考试写题目的速度,砚秋有此自信。
  要到这地步,有根弦揪着大脑,在家一白天,不如这种时刻半个时辰。
  看一眼题立马就能想到题目怎么写,写的还快还好,草稿直接出。
  看到在家练不出的笔锋和这一手字,家里就是全心写也写不出来,这儿就能随便写出来。
  速度不耽误,脑子里答案也蹭蹭的冒。
  一场三日,两科试卷不到两日写完。
  幸好号房内凉些,味道还轻些,可即便如此,屋里呼吸排放的浓度加上饭菜的味道,角落的味道,脑袋晕晕的。
  窗户那考生内里打不开,外面守卒才能提起。
  第三日,想到能离开,上午就来了精神收拾被褥等物。
  笔墨纸砚书桌上放着,正心底横着歌时,左右传来老大的动静。
  还有喊叫声,门外守卒厉喝。
  闹腾到午饭送来,才渐渐安静下来。
  砚秋心提着,满脑子想起火了吗,发生什么事情了?
  号房内不能出去,出去就成绩作废,要不然用桌脚砸窗户也得出去。
  成绩还能再考,可命就一条。
  当看到来送饭的身上没水火的痕迹,还是那么个昨个模样,砸出去的想法飞走。
  吃完饭,笔墨纸砚也收拾了。
  消化食物有些费脑子,趴没有放试卷的地方休息会的。
  没想到再次醒来,又检查出几个不确定也不改了,再检查姓名等。
  敲锣声响起,号房门锁终于被打开,收上试卷,提着抱着狼狈的出来。
  路上没人说话,可等出贡院,就一个个问。
  有消息快的,说好像有些考生末尾太紧张,砚台碰倒了,第一场所有试卷作废。
  最后一天这再要也不能写完,那不直接崩溃了。
  所以听到是被守卒打晕拖出来时,砚秋拍拍自己的胸口,暗念幸好。
  幸好自己没冲动,没闻到烟没出来,也想着接下来的两场能顺利些。
  第78章
  到家一窝涌上来问怎么样, 被程父撵回屋,还有两场,又不是考完了。
  现在这问啥问, 还耽误孩子们休息。
  可等俩孩子进屋,他忙不迭的问考的怎么样,写满了吗?
  俩人点头刚要说,门外老人的声音响起, “女婿,你也别问了,让俩孩子好好洗个澡吃个饭, 睡个觉。”
  程父答应一声,走出门去。
  林母身边的她探头看了眼过来,砚秋精神一复, 忙抬手露出个笑,做出个鬼脸。
  下一刻, 程父就把门关上了。
  门缝都没有,砚秋眼皮一耷拉,满脑子累的想睡觉。
  程砚礼看着嫌弃的后退,这变脸真该让父亲看看,有了媳妇忘了爹。
  对这话,砚秋当没听到, 赶着回自己屋去。
  收拾半个时辰, 搓了两三遍灰, 用了香皂, 闻到水里这么香,等洗完一问,竟是五姑娘送来的精油, 像夏日的阳光花园里的花香味道。
  上午送来的,等着下午自己回来用。
  鼻翼间呼吸中,转瞬进入梦乡。
  梦里,先是枝头下写文章的苦逼场景,当转变为牵着手散步,或并躺草地上的打闹场景。
  翻个身,美梦延伸。
  当被晃起的时候,耳边是阿娘的催促声,秋秋,秋秋,语气不耐带着着急。
  闭着眼回起了起了,可眼睛都睁不开。
  想磨蹭,更着急的声音传来,“你要再晚,吃饭时辰都没有了,你去到饿肚子怎么写呀,还得排队检查,麻利的,屁孩。”
  砚秋耳朵被捏,坐起身,捂着耳朵摇晃的点头。
  娘对付弟弟妹妹的母虎一面,真切感受到,温柔二字早不见踪影。
  啊,好怀念,小时候那说话细声细语的阿娘啊。
  凉水泼脸,泼眼睛,洗完眨眨眼拿毛巾擦擦。
  刘氏催着搓搓脸,再考试着急,出门皴脸可就不看了。
  跟在身后往正堂走着,走两步闭眼点个头,可等知道时辰后,顿时着急忙慌的是他。
  豆浆拿起就喝,舌头烫的跳脚,桌边林氏说慢点,刘氏直接说活该。
  叫的时候不早了,几天没睡好,她也知道累,可这孩子考试关乎着什么,她知晓,嘴上说着让刚才那么墨迹,可手上给检查衣服,系上包袱。
  水壶给装上提前煮好的温热水,嘴上数落着,手上也不停。
  砚秋吹两口斯哈吃完,赶紧喝两口温水降降温。
  众人交待着,刘氏给背着包袱,手拿考篮,到门口递手里去,只交代多喝水,多吃饭。
  程父从旁嫌弃说废话,这么大孩子不知道吗,还用在这啰嗦。
  砚秋上马车掀开帘子,看到阿娘站父母身后,眼神关切的看着,做口型说多喝点水。
  伸出脑袋挥手,说后个下午见。
  门口一群人笑着也挥手,等马车拐弯不见,聊着说这孩子真精神。
  礼哥坐马车里面,等秋弟放帘子立马说那么危险。
  说完补句啥也没说,其手拍自己的嘴巴。
  大早上的图吉利,可是后悔,接着说了好几遍这场顺利。
  紧赶慢赶,排队时长还是比昨个长了些。
  程砚礼直接着急,砚秋说了几句,心态好了些。
  当看到队伍里喊考引呢,直接队伍中隐身的看。
  参加科举的基础,紧要时刻还能如此,实在想不到原因。
  考生哭喊,队伍扰乱之前,衙役直接堵嘴往后拖走。
  砚秋往后看,被队伍挡住,转回脑袋,无有多少同情。
  这次被检查进去后,砚秋拿好号码牌,比第一场还快的找到号房。
  找到也是对比了两回才进,身后落锁声,竟然还听着有点习惯。
  大脑因为这声音,心里莫名急促些。
  又是连着三天的一场,这次第二天喉咙不舒服,怕是各种病菌培养,方巾捏湿一角系在口鼻上。
  这号房内空气都不流通,真想打开门感受下阳光。
  心理上差一点都不行,真是磨炼精神,还在如此高压下考验文章,尽快答题。
  等手指累了,脑子里想的是荷花当伞打着的场景,如此一想,心里清凉,好似溪水流声出现耳边。
  第二场出来,洗刷之后吃饭喝药。
  嘴里长疮,喉咙生疼,闻着黑乎乎的药汁里有甘草的味道,吹吹趁热喝了。
  对比苦,还有一场得更需精力。
  门外提着裙角上来的透过窗户看着,担心着还是转身离开。
  猫着身子,脚步惦着。
  想来看看状况,瞧这样不耽误休息。
  屋内砚秋喝完给阿娘亮亮碗底,都喝完了。
  刘氏看还有印子,倒上白水咣咣碗底,让再喝掉,一滴也不能浪费。
  砚秋药碗跟水碗似的,喝到点点灰水了都。
  “多喝热水也好的快,为你好。”
  砚秋觉的牙齿都黑进了苦味,正要说啥,门内进来一窝人。
  砚礼咳嗽些,比砚秋重些,看完那边就都来了。
  问大哥已睡下,砚秋没几句就手掌挡嘴,闭眼打了个哈欠。
  林氏拍拍丈夫的胳膊,“说话也耽搁,让孩子好好休息。”
  一窝蜂的走出房门都一溜,门关上之时,砚秋探头朝外看,失望的收回眼。
  想被人放心里惦记,可这来看都不看。
  可等趟床上又另番想法,不来也好,她身子弱,自己没啥事,再她受了,又得难受些日子。
  想到明早就能见到,顿时嘴角一弯。
  第三场的早上,因为是最后一场了,长辈们说着都觉的可算要结束了。
  孩子们考试,他们比孩子们起的还早,还揪心,什么都检查完,双手合一起,祈祷最后一场也顺利。
  但外面这雷雨声让人更催眠,可出门考试就不方便了。
  树叶滴水声渣渣鸟叫声中,靴子外面绑着,头上带着斗笠,旁边大人给撑着伞,护着考篮和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