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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砚秋也没逃过,蹲在那都被说刷的道道痕迹, 跟条条筷子似的,返修重刷。
  争辩是里面,而且远处看可以,未果。
  身边的看了之后,偷笑声中更认真麻溜。
  砚秋用干净的上胳膊处的衣服擦擦汗,趁着没干再重新弄。
  都怪铲子,不好使。
  中午直接马车运来的饭菜,木桶提下,春桃看到是少爷,直接勺子重放木桶里,给打的满满的。
  有米饭和菜,也有馒头,拿两个馒头去院子里安置的木桌上。
  转着圈的挤挤,坐下埋头吃,是真饿了。
  除了休沐日能干一整天,刷墙的活下值干到天暗,天黑回城南大哥家。
  白日里,林嘉月就带着丫鬟婆子嬷嬷过来捯饬屋内,到饭点安排工匠们的吃喝等。
  众人吃了些,肚里有饭,人都敞开了话题。
  租住在崇文门附近的同僚,比砚秋年长十几岁,自来就租房,不过换了两处,也是越好。
  正说他那的租金贵二十两,其实他都算是外城东,离崇文门半个时辰的路。
  若是城东再北,租金还得往上。
  这话题就都七嘴八舌,砚秋也算,要一个月八十两的租金,他别说一年的吃喝了,俸禄全花都不够。
  再说宣武门靠着,去正门近就可以。
  多大力花多大力,省着吃喝住好地方,做不来。
  吃喝最重要,每天得吃肉得吃菜,荤素搭配,砚秋说的大声。
  其他人听说的这话粗,纷纷开笑。
  看着砚秋这文人君子的脸,真违和。
  笑谈了好一阵,饭吃饭歇息会,又重新干起来。
  每天上值耗费脑子,下值啥不用想,出身汗,每天下来,都一边干着,一边还得了趣。
  胳膊也从一开始的酸的抬不起来,到手腕慢慢灵活。
  晚上回去,累的不一会儿就睡着,活动活动竟还促进睡眠质量了,着实没想到。
  砌院墙之后,众人戴头巾,洒扫屋顶屋外。
  爬上梯子,检查瓦片啥的,得有个人扶着,砚秋才敢上。
  年龄大了,有媳妇了,比小时候比不来。
  那时候爬树上墙,跟父亲对着干,学骑马刷的受伤,一根筋的莽,不去想多。
  但现在不是那么回事了,砚秋心里知道,他变的胆小了。
  有了惦记的,成了家,更注重自己的安全,跟勇气不冲突,想到这,心头重新自在着。
  *
  从夏季忙到秋季,三个多月下来,街访邻里都一来混熟的说话。
  什么都弄干净了,里外都亮堂的看着人心欢喜。
  同僚有个喜欢卜卦的,直接让他找了个好日子。
  算着闭眼晃着,说定找个顶顶好日子。
  砚秋一听就高兴,说到时候多敬一杯得。
  搬家家具啥的一天,搬家一天傍晚行酒宴,能时辰更充足。
  同僚包着说放心,部门里看他都嘲笑弄这个,背地里起各种外号,但程兄弟跟他聊,还说大学问,厉害的很。
  程兄对旁人会的再奇怪,会开口称赞,整个部门里,就其一个能说上话,也不嘲笑的。
  这得拿出真本事来,翻着易经,认真埋头的算。
  安床这日,连同柜子书桌等,砚秋没想到来这么多般抬的。
  这天是上值日,他是请了上午假,其他人则是专门抽的功夫。
  各种理由,砚秋还听到个说去其他部门送公文的,送到这来。
  砚秋秒懂,其实送文件是真送,但找人,走路的功夫,其中就有学问。
  没留着多会,说下值后再聚,匆忙离开。
  林嘉月屋内正看着丫鬟移箱子,等人走,出来拿眼睛上下的瞅。
  “干嘛?”砚秋摸摸脸问。
  “你这人缘是真好。”林嘉月羡慕着,眼睛都亮亮的,如一汪清泉。
  “嘿嘿,你也知道我去上值,嘴巴闲不住,跟这个说说,跟那个聊聊的,见着个不认识就笑笑说话几日就认识了,我也不知道。”
  林嘉月笑容一顿,顿时觉的两个三个能说上话的就行。
  怎么能同时跟那么多人都能说呢,学不来。
  砚秋不解,刚要再说,那边洗手走过来的莫兄就笑谈出口。
  “弟妹,其实是贤弟为人和气,与人为善,也不拉帮结派,跟哪个派系的人都能说的上话,连我这个岭南的都是朋友,还见面就三分笑,哪能人缘不好。”
  砚秋忙说夸张,林嘉月瞧着他害羞又慌张的否认模样,歪歪头看的乐。
  将人送出去,砚秋自是关心问翰林院内的状况。
  莫轩卿说的笼统,翰林院轮资排辈,三年之后有品级才算官员。
  至于说去跟陛下讲史,跟皇子讲课,那也轮不到他们。
  翰林院内,为一个露面的机会,明争暗斗。
  学士拉拢他的心思,他明清,可他不愿。
  他是岭南人,自是与闽系亲近,让他改弦,气节问题。
  说道这份上,砚秋点头,读过书的那都知忠义二字。
  心是这般想,但他无表现出赞同的意思,嘴上劝还是得自身安危为上。
  莫轩卿露出一笑,“这些话也就跟贤弟你能说,轻松多了。”
  其语气很沉着,说熬上三年的考评,到时候一定当上修撰。
  旁人不给机会,他会抢着蛰伏。
  砚秋说他会守口如瓶,还要再送送,被说不用。
  走进屋内,嘉嘉说走了?
  砚秋微笑着嗯声,看屋内的布置。
  床和梳妆台还有木箱子、被子,衣架本就是陪嫁,直接从那个家搬来这个家。
  倒是碗筷什么,除了有的,自是也买了新的。
  说起被子,祖母给准备的六床,花样都好看,尤其是鹅黄色的那床,好看的不舍得盖。
  可是到现在就盖着一床大红色鸳鸯的,其他五床就直接用袋子系着,放柜子最上面。
  透气又干净,晒也还拿,就先那般吧。
  砚秋忙活的拍手,边开口:“东西厢房先空着吗,咱们这里屋住着,就里屋一间床。”
  “打造个床吧,阿娘说咱们两个不用操心,不放心二姐和大哥自己过日子,但是想来住每个床怎么行。”林嘉月心里有谱。
  砚秋上前搂住她,“听你的,你说了算。”
  林嘉月哼一声,却嘴角上扬。
  二姐那自己过日子,连她都不放心,确实不靠谱,姑姑临走那也是让阿娘多看着些。
  说来也怪,大哥和姑姑是母子却问安都看的出生分,对姨娘却什么恭谨,什么都过问。
  突想到个什么,让下人们先出去。
  林嘉月等门关,大姐夫荣灿就来了一天,第二天直接派的下人来,说是手抽筋。
  其实是身边的丫鬟抬为妾室,砚秋一听,气道就说不靠谱,一个转身。
  林嘉月拉住他,“你听我说完。”
  砚秋看她这表情,胸腔深呼吸口气,冷静下来。
  原那丫鬟是一直伺候大姐夫身边的大丫鬟,成婚后发现的有孕,就直接抬为妾室,月份都已三个多月了。
  听完来回转,林嘉月看的眼晕。
  “真是气死我了,这比大姐生孩子还早,算怎么回事,这就是伯爵府。”
  要开门出去,林嘉月喊着玉蝉几个外面关上门,她则挡着不让走。
  “这都稳了,闹上去,怎么说。”
  林嘉月对这种事当平常,没议亲时参加宴会,都会八卦,哪家都后院一堆说不出的事。
  就是她自己,都被问过二房长辈的事。
  砚秋扯开听她喊疼,让坐下看看。
  看他这紧张模样,她柔声说了几句话。
  砚秋摇头说不是让大姐夫处理那丫鬟,“作为大丫鬟又是伯爵夫人让做的通房,丫鬟能如何呢,我是气那荣兄管不住自己,跟这样只懂玩乐的相处是行,但做亲戚是真头疼。”
  “伯爵府幼子,伯爵夫人宠惯,什么也不用操心,你这找上门去不行,可等下帖子让来再说,这不就好办。”林嘉月说着,给他拍拍后背。
  砚秋眼一亮,高兴的站起身。
  找上门去闹难看,让大姐难做,这法子可以。
  于是等慢慢全部搬完,这日请酒宴,祝贺乔迁之喜。
  每人都不空手来,增添了慌乱些的插曲。
  刘氏堂屋那边女眷们说笑,这边院子里高谈阔论,热热闹闹。
  砚秋拿着个酒杯一一让吃好喝好,拉着小爵爷喊着姐夫走到墙边。
  揽着肩膀,眼睛看那边没人注意,酒杯换个手,直接一拳揍上去。
  小爵爷疼的失声,只下意识弯腰,却被揽正,疼的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