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说要看的门口,房牙子拿出钥匙的空隙, 林嘉月看到院墙斑驳,都还有划的痕迹, 地上都有缺口和掉落的树叶。
这外表实在是破旧,她看了眼跟房牙子聊起来的身边人。
内心呼的气,外面这个样,不用想肯定漏雨漏水,还掉墙面,买下就得修缮院墙。
但等一声木门响, 他转头笑着拉着她的手说小心。
林嘉月看着他发亮的面庞, 忽的不气了。
跨过残留痕迹的旧门槛, 走进去院子很空, 院子中的唯一一颗树就那般显眼。
深绿色的树叶随风飘动,很高,层层叠叠, 阳光下,树叶的纹理道道清晰。
砚秋开口让仔细瞧,她眯些眼睛,看到了树叶中小小的果实。
忽的思绪飘远,认识的时候,县衙后院里那红彤彤的枣树,真像。
砚秋凑近讲道,“这是颗柿子树,等秋天了,黄澄澄的柿子挂满树枝,想想该多么好看。”
这一刻,林嘉月挂了笑,到那时候抬头岂不就是画卷般。
都能想象到小橘盘在树干上的悠闲模样,或闲暇时,二人树下躺椅上遮阴,看透过的阳光,翻页书本。
没来由的,忽略所有的不渝,一眼相中。
她想,她明白即便外表破成那样,也想买下这里的缘由了。
心下觉的可以,但她在房牙子跟前做出挑剔的样子。
“外墙,门框,屋顶,地砖,还有内里,这说是出租,岂不是跟新建没什么两样,而且大小东西都得全都我们买···窗户都咯吱咯吱的···”
林嘉月冷脸,那眉眼就显的凌厉,不好亲近。
房牙子擦擦额头汗,一一找补。
比如没东西就说正好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添置,比如门口,那院墙好容易的修整修整,住的也放心。
可找补下来,还是说价钱还能谈,能降。
房牙子哪里想到,之前这郎君说他说不算,得带家里夫人来看看,他以为稳了。
毕竟看不中,怎么会想着带家眷来看看呢。
可没料到,其夫人不是懦弱无主见的那款,而是如此厉害之人。
本一月五两,讲着成了四两,还是要说再看看旁的。
房牙子一急,松了口说再商量。
此刻更挑优点夸,这房子年轻啊,房梁坚固,就是没人住,也没人整理下,要不然洒扫洒扫,那就另个样子。
领着进去看看,房牙子看旁边站着的郎君。
不停抛话题,说大事还是家里男人做主,这里靠近宣武门,离正阳门近,上值也轻松些。
但没想到这郎君直接说,反正都是外城,他会骑马,这个不打紧。
房牙子哑了口,这下多给其夫人介绍,跟前跟后,态度比刚才更低。
林嘉月看了眼身边的他,说不出的开心。
就像房牙子所说,女子来就点个头的作用,且点头不代表是真点头,而是听从。
此刻,她更仔细观察,心里已有布置的规划。
除了这树,院中十字道的田圃就没种东西了。
道路砖石松动,走动明显感觉到,偶尔一歪,他握住她的手腕,自不怕跌倒,安心的微晃。
堂屋里面都没个帘子,一墙之隔,后面是内屋。
转后门口一瞧亦空荡荡,可房间真是宽阔。
心下满意几分,转身却不表现。
房牙子细看表情,更摸不清。
这房子房间数少,多人的住不下,穷书生租不起,要不早就出手了。
林嘉月动动窗框,砚秋忙说他来,再有木刺扎着怎么办,木棍支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她看眼房牙子,“这窗户都朽,从这朝外看,没啥好看的。”
房牙子,“夫人哎,正因为空,您这不更能想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砖石这么齐整,种个花花草草的···”
在其的口才描述下,那可多么好看。
砚秋要开口说,手心被她反用力来个信号。
反正再从里面走出来,不说4两了,定下一年三十两。
房牙子出门口去,说回去拿印章。
脸苦着,但一出门口,忙活的那个快速。
这定下一点没刚才觉的这夫人事多的想法了,再不出这房子,破败的更厉害,砸手里不挣钱不说,口碑都得臭。
等人离开,砚秋确认的问一遍,“真不再看看,定了?”
林嘉月转头嗯了声,两人对视,相互一笑。
砚秋笑了好一阵,开始算数,“我一年六十两的俸银,除去三十两,一年生活上花剩下的,一算真得节省,委屈你了。”
林嘉月靠他臂膀上,说想要个树叶。
砚秋放开手,后退几步,蹦高拽了两片。
“那,还多给个。”
伸出手要接过,没想到他更高些,手乱拿了几下,生气的时候,他忙说给给。
林嘉月拍了下他,手拿着往高处一扔。
等房牙子满头汗的来,浅略的约定,正经定下契约和交钱,自是选休沐那日。
因为是公租房,上无明确年数,住多久都可,但每月需得缴纳足够数的租金,不得拖延。
砚秋之前还想,有的官员一租租二十年,房主会不会提价,此刻解了惑。
夫妻俩回去时,算算路程,两刻钟左右。
这定下房子,饭桌后自是说出。
其他人大吃一惊,“怎么就定了?好歹看上两个月再定啊。”
“嗯,巧了,眼缘定了就定了。”夫妻俩这么说。
问的回不过来,就先让其他人安静下来,砚秋说情况。
听到靠城北,刘氏第一就说那从家里可以走的晚点,他能睡多点了。
砚秋无奈的看其他人都笑,尤其是大哥,笑的最夸张。
生气问还听不听了,这才收着些让说。
其他人听下来觉的可以,那房子外城靠北,这儿的房子靠南,离的不远,有事方便。
哪怕算上堂屋,东西厢房,柴房灶房就五间屋子,可小夫妻俩住也足够了。
下人能住大门处的倒座房,那不用操心。
但听到租钱,程砚礼和林皎月就立马开口,“进去就院子的一进院墙,还空着的啥都没有,这个钱贵了。”
刘氏本觉的地方占,这听贵,拍着也说贵,嫌乎不讲价。
三人还一算,这近两千两,要按租钱,六十年,每月也是三十两。
是一样的钱,砚秋夫妻俩租几十年,什么落不着。
砚秋就说了房牙子一开始说的钱,要不是嘉月,一年得更多。
看眼被夸低头害羞的身边人,接着认真说道,“娘,大哥,大嫂,我不信我这一辈子,七品官就到头了,而且住够了,想换就换呢。”
“光想着什么也得不到,那住里面的日子有的闹挺了,那契约每月交钱就能住,没有年限,这么多日子,我们每天会好好捯饬,往舒心了过的。”
林嘉月看着他投以赞许的眼光,桌下握住他的手。
跟她想一块去了,房子是不属于自己,可日子,每一天,每个时辰都是他们自己的。
不管哪里,他在身边,住哪都行。
事情既拍板,定下休沐日那天一起去看房,里面是空的,那还得忙活几个月好好拾掇。
想到赶在冬天之前住,竟还有种每日的紧抓感。
等回屋砚秋就说得把认识都得叫来帮忙,林嘉月被这没脸皮的笑的是前仰后合。
第98章
商量之后, 干脆大门两旁的院墙推倒了重建,再砌。
部门里有熟人就好办,同届有去工部的, 直接说声都还没说更多,直接说好办。
“不让你白忙,到时候请你来喝酒。”
同届高兴的笑,嘴上说不用不用。
砚秋说得来, 不容拒绝,定下提前给说,到时候留出空来。
看着那乐呵的身影, 砚秋想人跟人之间还真是麻烦开始最好。
几个老师傅那站那就是经验,测量划线,有的地方定推上面或一半, 原料都知用哪里的好。
砚秋把巷子里的人家都敲门给上些东西,拜访之后, 这才开始。
从建到刷,超乎估算的日子。
因为,来帮忙的比想的多。
莫轩卿刷的最细致,最匀乎,都还光亮的映出人的影子。
其他几个也从慢慢的弄衣服和头发上,到只弄前面。
程砚礼因为板正, 一点点都蹲在那抹, 是最慢又最不出活儿的。
常常一上午, 一点进展就仅限早上那一点, 砚秋见此干脆让当监工。
没想到这倒是专业对口了,转悠着查不合格很是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