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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譬如他这次定的海南航空, 只要起飞地支持宠物进客舱服务,即使到达地不涉及该项业务,也不影响宠物享有乘机服务。
  像这样的宠物便民业务也兴起不过几年, 试验地区并不多, 在所属省份的省会城市都未开通服务的情况下,作为三线小城的宜宁更是不可能,所以出发远比返程困难的多。
  但还好,宜宁离万事万物足不出“沪”的上海并不太远,徐应初才下定决心带着啾啾出逃。
  每次航班的宠物名额有限,白日基本抢售一空,在几家对比后,徐应初选定了晚上的班次, 易微大概能在十点前到家,还不算太晚。
  出租车抵达易微家的小区门口时, 徐应初也跟着下来了。
  即便是南方, 深秋的夜也同样难捱,裹着潮湿水汽的风刮过脸颊时并不像北方那样刺痛, 但也不过是软刀子,照样伤人。
  车内司机师傅打量的好奇眼神难以躲避,易微没好意思做什么亲密动作, 只抬手替徐应初拢了拢脖间的围巾。
  “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家吧。”
  徐应初直勾勾看着她,淡淡的语气里依稀藏着些只有易微能解析出的委屈:“只有这个吗?”
  易微自诩记性很好,却已经不太记得他过去如何冷,留在印象里的他似乎就只是这样含着柔软专注又诚挚地瞧着她。
  心底软得一塌糊涂,易微也不再在意所谓的公序良俗,将自己结结实实地塞进了面前男人的怀里,然后那些不舍的情绪就尽数漫了上来。
  徐应初宽大的手几乎可以盖住易微整张背,他稍显冰凉的唇克制地在她耳鬓间厮磨:“我很舍不得今天的你,但想着我们会有无数的以后,我就无比期待明天的到来。”
  易微突然想起乐利对于徐应初新书的评价,她说没想到这么冷的人居然能写出这么细腻的温情,好反差。
  可易微想,其实徐应初本来就是细腻的、温情的、柔软的人,所以他写出这样的书,甚至是说出眼前这样的话,从不让她意外。
  易微抽了抽鼻子,弯起有些发酸的眼睛笑:“有点窃喜,感觉我好像比别人更了解你一些。”
  徐应初轻笑了声:“这么值得高兴啊?”
  “嗯,”易微点点头,“这代表着你回应了我的喜欢,我很高兴。”
  徐应初将她抱得更加紧了些:“准确来讲,是你回应了我的喜欢,我很荣幸。”
  或许是司机师傅的视线火热了些,明明没有更进一步的接触,易微却依旧觉得臊得慌,她退出男人的怀抱,用稍凉的手掩着脸降温:“好啦,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家吧。”
  从这里到岱林中街,还有大约一小时的车程。
  徐应初笑眯眯应:“好,你先走,我看着你。”
  这种时候没有推辞的必要,易微便点头同意率先离开。
  客厅亮着灯,电视插播着乏味的广告,但沙发中央的母亲却看得津津有味。
  易微懂得,母亲不过是寻了借口在等她。
  一旁的父亲挤眉弄眼,要她接下这个台阶。
  易微不喜欢冷战,这种行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打定主意要一次性说明白自己的想法,这夜似乎是个好时机。
  她撇下行李,抬脚走到母亲的左手边坐下。
  易良平笑着维持气氛:“微微回来了啊,这几天跟朋友在北京玩得开不开心?”
  家中气氛紧张的时候,易微也怀疑过父母在一起的原因,但随着年纪渐长,她似乎想透彻了。
  像母亲这样傲气的人,拉不下脸面,总需要有人主动踏出第一步。而父亲在支离破碎的家庭环境影响下,会下意识讨好和维系情感。
  相似的人重叠,相异的人互补,无论哪种途径都能奔赴到感情的终点线。
  易微抬眼看向母亲,语气以及心态都远超既往的平静,她纠正:“是跟男朋友,我非常非常开心。”
  易良平似乎是没准备这个回答的应对措施,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倒是孙松月嗤笑了声。
  “呵,不过男朋友而已,他自己倒是经济自由了,这种经济环境下鼓动你辞职,你确定他将来会为你兜底吗?”
  这话确实不错,人永远不该将未来寄托在他人身上,但易微从来没想过要靠别人。
  她抬眼看向母亲:“妈,我是个成年人,无论辞职还是恋爱,都是我自己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从来不是受谁鼓动。”
  孙松月觉得,女儿要抛弃稳定工作去搞劳什子自由职业,八成是被徐应初、段菲芸这样的人蛊惑了。
  他们崇尚自由,成为自由,宣扬自由,哄得大把心智未全的年轻人趋之若鹜,这是值得歌颂的吗?
  孙松月不屑地笑了声:“那请问你怎么确定二十三的你做的决定是正确的呢?”
  “妈妈,你甚至能在二十三岁的年纪做出违背父母意见的结婚决定,可见这个年纪的人拥有很大的自主权。”易微不卑不亢道。
  孙松月明显被这话呛住了,她微微张着嘴,神思有些跑远,她似乎回到了二十来岁的年纪,似乎回忆起了她遗忘的记忆。
  “工作真的好我不会辞,男人真的坏我不会谈。”易微继续说,“妈妈,我或许不够理智,未来的某一天我也许会懊悔,但我不过二十三,我想我不该被限制在昨天。”
  孙松月以前总说女儿不像自己,可此时此刻,她仿佛看到过去意气风发、勇敢无畏的自己。
  她眼眸微闪,语气柔了下来:“好像我今天才意识到,我的女儿真的长成大人了。”
  “其实我该庆幸,你不像过去的我那样莽莽撞撞,很多事都同我商量,只是我从来没有试图去理解过你而已,是我不好。”
  “我该懂的,工作从来不该压在人的身心之上。”
  “至于那个作家男孩,我接触不多,很多理解都来自我愤恨下的牵连埋怨,这点是我不对,请你代我向他道歉。”
  母亲少有的拉下颜面,易微见了却并不好心情,她不喜欢这样卑微的她。
  她主动靠近拥住了母亲:“妈妈,他理解的,只是希望你多给他一些表现的机会。”
  易微以为自己会像过去一样泪失禁,结结巴巴讲不出半点已经打好无数遍内心草稿的言语。大抵像母亲说的那样,她真的成长了,今夜的她如此平和,那些心里想法竟然意外地洒脱落出,让她有些欣喜。
  她推开房间的窗户,任由激昂的冷风拍打在怀,却依旧觉得内心滚烫。
  也许是这段时间留下了刻板印象,开窗之后,即使明知徐应初已经离开,易微依旧下意识往斜下方的树影下望了过去。
  却意外的还是对上了那双柔和的眼睛。
  她几乎是迫切地拨了电话过去:“你怎么还没走?”
  甚至那辆出租车还陪伴在旁,供啾啾取暖睡觉,也不知花了多少钱买断这夜。
  徐应初仰头看她,招招手,只有隐隐月光的夜也掩不住他温和的笑容:“不想你落空,我知道你会在那里看我。”
  易微瘪瘪嘴:“这么冷的天,傻不傻啊?”
  “那你喜欢傻子吗?”徐应初好听地笑了笑。
  易微脸爆红,她嘟囔道:“喜欢,不过下雨知道回家的傻子才是我的最爱。”
  秋雨丝丝飘落,易微其实很明白他为什么站在这里。
  回家之前,他忧心忡忡地问自己,需不需要跟她一起回家,大抵也怕她委屈后哭泣,久久等待也无非寻一个她还好的答案。
  徐应初转身握上车把手,他说:“我回家了,记得多爱我一点。”
  第50章 贪心 我把自己送给你够不够?……
  四十来年的傲娇不允许孙松月向一个比自己少活了半辈子的孩子低头, 她松懈了态度,但也仅仅是态度,毕竟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辨明的, 更何况这将是伴自己女儿余生的人,考察理应谨慎细致, 甚至在必要时不得不持一些保守,甚至说是怀疑的态度。
  眼看着好不容易拉近的关系又开始止步不前, 易微有些焦灼,她想着让当事人碰面,让徐应初有机会展示真正的自己, 但母亲对此表现得似乎并不热衷。
  孙松月拨了拨绿植的叶片, 漫不经心道:“急什么?你们不是才谈两个月吗?”
  易微微红着脸,不自在地碾了碾手指:“那不是想让你跟爸爸帮我把把关嘛。”
  孙松月好笑地问她:“那你跟前对象谈恋爱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茬?当年要不是你爸半夜起来上厕所撞到你满面春风跟人家煲电话粥,我们估计这辈子都对你这段地下恋情无从得知了。”
  “那不一样……”易微一味争辩,但举不出半个用作说服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