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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了一眼桌边的报纸,又把视线收了回来——算了,他现在不想关心范松云在干什么。
  吃完早餐, 白青栀换上运动服出门晨跑。小区附近有一条沿河的跑道,这是他每天晨跑的固定路线。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路上已经有不少和他一样早起锻炼的人。他不紧不慢地跑着。跑到一半时,他会在河边的长椅上稍作休息,看着河面波光粼粼, 听着鸟儿的鸣叫,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挂了那个电话之后, 他确实有认真去考虑带刀侍卫, 也已经开始了复健——虽然他还是偶尔犯懒不想动。
  晨跑结束后,白青栀回家冲了个热水澡, 换上干净衣服。
  他在楼下的便利店打日结工,朝九晚五。白青栀站在柜台后面对所有顾客微笑,迅速的结账。然后和晚班的同事交换, 回到牧良家里。
  谭玄已经离开了,他回去找范松云,或者是做别的事情去了。
  白青栀躲着牧良的饭点——牧良的信息素已经更偏向于omega了,虽然谭玄已经标记过他,牧良的信息素已经对他没什么吸引力,但他不想让牧良感觉困扰。
  吃完晚饭,收拾好厨房,白青栀窝在卧室里看了会儿投影。自然纪录片播放着,是一群冒险的动物学家出了城门拍摄的。
  十点半,白青栀准时上床睡觉。这是他普通又规律的一天,每天重复着相似的轨迹,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在这平凡中,找到真正的安稳和幸福。
  范松云在那通电话之后没有再来接触他,这无疑给白青栀减少了相当大的压力。他不知道自己那天说的一点时间需要多久,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他所承诺的那样,最终接受变成omega的命运。
  他刻意的去忽略着范松云,忽略着可能和他相关的一切。他不看报纸也不再看电视,甚至因为忙碌的便利店而很少拿起手机
  ——几乎是掩耳盗铃。
  但他宁可暂时像缩头乌龟这样缩着,像鸵鸟一样把自己的头埋在沙子里,暂时不去担心那些事情。
  也不去想这样的状态到底能保持多久。
  他以为自己可以这样淡漠的不去在乎这一切,也极少去想为什么皇帝最后放过了他,更没有再考虑黄岩梓和范松云的事情。
  “他俩真的结婚了也挺好,反正还有谭玄去保护他们。”白青栀搅着咖啡,自顾自笑了笑,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是自欺欺人。
  “你打算这样到什么时候?”牧良穿着睡衣抱着枕头,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他。
  白青栀一惊,下意识移开目光:“啊,你今天怎么起那么早,以往不都是我上班的时候你都没醒吗?”
  “是啊,要不是我看见花边新闻,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能当缩头乌龟,当那么整整一个月。”牧良蹙眉看他。
  什么花边新闻?白青栀很想问,但是犹豫了一下他又闭上了嘴。既然牧良这样说,大概不是什么好事。
  牧良就那么看着白青栀若无其事的开始喝咖啡,然后笑了笑:“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副样子,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你那个时候那么狂妄自大,似乎没什么能困住你,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他的目光落在白青栀面前的咖啡上,笑了笑:“是觉得心里太苦了吗?所以只好喝咖啡?我记得你只喜欢喝牛奶和酒。”
  “只有牛奶和酸奶。”白青栀纠正道,“我能喝酒,但是不喜欢喝。”
  “我没关心这个,”牧良不怎么客气地打断他,“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畏手畏脚的,你要什么不可以自己去争抢吗?”
  “你不明白,”白青栀艰难开口,“……我好像爱上他了。”
  牧良显而易见是打算继续反驳他的,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一时之间愣住了。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含上了怒气:“你既然爱上他了,为什么不勇敢一点?”
  “我已经很勇敢了,”白青栀说,“我没想过爱情是让人变得不自由的东西,我爱他,而同时我要失去我的性别,我的身份,我的交际圈,离开我熟悉的环境,仅仅是因为爱他。而我却要像个傻逼一样不管不顾地满心欢喜地奔向他,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为什么?”牧良皱眉看他,“我其实不太明白,也可能是因为我和谭玄一直纠缠在一起,从我比较小的时候,身边就已经有他了,我一直感觉爱情反而让人自由。”
  “为什么?”白青栀愣住了。
  牧良坐下来,看着他,他显然没睡好,眼皮都有点睁不开:“因为我在很多时候我会想到我可以摆脱掉谭玄,我可以去追求别的东西,而不是在他的身边满足现状。我可以去读别的大学,上别的专业,然后离开他去追求功名利禄。”
  “……所以呢?”白青栀没懂,“你的意思不就是我的意思吗?爱情让人不自由。”
  “不,我的意思是说,我本来是应该要去追求功名利禄的,包括我们每个人在人生里总是受到世俗的苛刻,似乎功名利禄才是我们应该去追求去完善的东西。”牧良看着他,“但是爱情让这一切都有了变化,在爱情面前功名反而不那么重要,似乎可以被放弃,被牺牲,我有了不去追求功名利禄的自由。”
  他的声音很轻但却很清晰:“拥有做什么的自由,也有不做什么的自由。”
  白青栀没说话,只是沉默了。
  牧良趴在桌子上抬头看他,让白青栀想起自己在公园里见到的那只猫:“所以你到底是看到什么新闻了?”
  牧良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报纸,抖了抖展开了,把头条怼到了白青栀面前。
  报纸上几个大字显得相当清楚——“黄妃透露——白侍卫似乎与太子有不正当□□关系!”
  白青栀感觉眼前一黑,一时之间竟然什么都反应不过来,头脑嗡的一声就宕机了。他慢慢的才意识回笼,拿过报纸来去阅读详细的内容。
  “黄岩梓作为未婚妻……”“范松云似乎对白青栀不满,两人决裂……”“此前白青栀与范松云似乎曾发生过不正当关系……”……
  白青栀沉默着,嘴唇颤抖着,几乎是茫然无措的抬头看牧良:“有更多报道吗?”
  “别看了,”牧良忽然伸手把那张报纸拽回来,“再看有什么用呢?不过是一些对你的诋毁或者别的什么罢了,但是目前来看,很多媒体都报道过,范松云对你的态度非常冷淡,甚至不接受相关采访。”
  “……我不知道,我说让他别联系我,不要给我压力。”白青栀低着头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
  “那你知不知道皇帝说他打算再给范松云纳妾?”牧良抬眼看他。
  白青栀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茫然地看向牧良:“啊?”
  “对呀,是黄岩梓提议的,而他们说你没反对,然后皇帝就通过了。”牧良看着他,“这周三就是交谊舞会,愿意给范松云纳妾的人可以自愿参加,是假面舞会。”
  “……我知道了,范松云没表态吗?算了。”白青栀淡淡笑笑,笑意里满是嘲讽,“亏得他想出这种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事情。”
  “我其实不明白黄岩梓为什么非要抓着范松云不放的,范松云对他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我感觉范松云似乎也不怎么在意他呀。”牧良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我该说的也说了,我好困,要回去睡觉了。”
  “ 拜拜,你快回去休息吧。”白青栀笑了笑,“我去上班。”他看了一眼表,离上班还有些时间,然而也不够他再去跑步了。
  白青栀自认为不是一个容易犯懒的人,但是今天他回到卧室拉开了卧室门,然后把自己扔在床上。
  “好累啊,想休息一天。”白青栀叹了口气。他伸手摸出手机,给便利店的老板打了个电话:“喂,老板,我今天生病了,想请假一天。”
  电话那头的老板并不认识白青栀,自然语气也不算客气:“你请假不提前说吗?让我现在找谁去替代你?”
  “抱歉抱歉,”白青栀道歉,“我忽然生病了,实在起不了床。”
  “我告诉你,你就是个日结工还要这样娇气,”老板似乎很生气,“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那你去找吧 。”白青栀挂了电话。
  他躺在床上犹豫了一下,看着通讯录里的那个人手指犹犹豫豫,却没有点下来。
  他最终还是点进了热搜词条里的太子假面舞会。
  白青栀面无表情的翻看着网上的评论,光打在他的脸上,尚未完全亮起的房间里,他的眼睛显得晶亮。
  良久他按下了息屏键,手机黑屏被放在了枕头边上。
  “是啊……你不干,有的是人干。”白青栀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把头埋在了枕头里,呼出一口灼热的气,“你算什么东西。”
  第47章 分手
  白青栀躺在床上, 躺了很久,无声无息,安静的让人以为他睡着了。
  直到他往常的上班闹钟响起了, 一只手才迅速的捞过手机干脆利落地按了关闭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