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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睁眼时, 他眼里已经没有了什么疲惫迷茫,而是镇定的划开手机, 似乎下了决心一般点开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那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机屏幕上熟悉的名字,“嘟嘟嘟……”手机的铃声不知疲倦般平静地响着,一直到最后都没有人接起来。
  白青栀罕见的有些迷茫:“……为什么?在搞什么?不接我电话?”
  他皱着眉坐起来,犹豫了一下,又重新打了回去。
  然而这一次电话那边依旧安静无声。
  白青栀皱起眉来, 虽然他并不觉得范松云会忽然反悔抛弃他,但是这样反常的举动还是让他感觉不能理解。
  为什么?他不在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白青栀焦躁起来,犹豫一下他站起身走出房间, 站在牧良的门口敲了敲门。
  牧良开门的很快,看见他站在门外笑了笑:“那么快就下定决心了吗?”
  白青栀抿着嘴,紧张的说:“能不能给谭玄打个电话,我联系不上范松云了。”
  牧良一愣,然后点点头:“好, 我帮你打电话。”
  电话那边仍然传来古井无波的嘟嘟声,在此时此刻, 却莫名让白青栀心头一股无名火。
  好在谭玄电话接的很快:“喂, 宝贝怎么了?我在上班很想你。”
  “这里不是牧良。”白青栀被恶心了一下,有点不客气地说。
  “ oh——”电话那边传来谭玄可惜遗憾的声音,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问你范松云怎么了?”白青栀皱眉问道,“我给他打电话他没接。”
  电话那边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声音里若无若有的含着一丝嘲讽的笑意:“啊, 你不说,我还以为你和范松林已经分手了呢。你问他干什么?”
  白青栀直觉感到了对方嘲讽的意思,却不想此时与他争辩,只是耐着性子道:“没,还没分,我就想问问。”
  “……但是我听范松云说,你俩已经分了啊。”电话那边的声音显得有些困惑不解。
  白青栀一瞬间如坠冰窟,他在身边的牧良眼睛里看到了自己苍白无助的样子,他想镇定一下,可是开口时声音却是颤抖的:“什么?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说的?”
  “就在昨天,他分手又不需要通知你吧,分手是单方面。”谭玄那边似乎是幸灾乐祸的,甚至此时此刻都有耐心给他解释,“我看你当了带刀侍卫也不管不问的,似乎压根就不记得带刀侍卫是太子最忠诚的护手。能像你一样把太子生死置之度外的人也不多了,范松云失望也是正常的吧。”
  白青栀听着谭玄的嘲讽,在此时此刻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回应。
  哪怕他竭力控制,也能感受到自己整个人开始不受遏制的颤抖起来,手指开始乏力,几乎拿不住手机。
  心脏猛然一下重击,然后迅速的跳起来,让他惶恐的意识到范松云对他来说竟然这样重要。
  他说不出一句话,嗓子像是被卡住了,他想说些什么,却只听见了电话挂断时很轻的一声。
  “……你怎么了?”牧良不安的看着他,从他的手里把手机抢了下来,“谭玄说什么了?他要是说什么不好的,我一定揍他。”
  白青栀只感觉自己眼睛酸酸的,又痛又胀。
  他嘴唇颤抖着想挤出个笑容来安慰牧良,然而张开嘴的时候,却是极端嘶哑的一声“啊”,与此同时,大颗的泪珠从眼眶里滚落,沉默着砸在地上摔成了几瓣。
  牧良惊慌起来,想伸手抱他,却忽然想起自己此时此刻已经是个omega,双手伸在半空里,却没有继续碰触到他:“白青栀,你怎么了?镇定一点没什么的,到底怎么了?”
  白青栀这辈子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委屈的说出这句话来:“……范松云,他,他说我们分手。”他睁着眼,有些茫然的看着牧良,“他不肯接我的电话,告诉谭玄我们已经分手了。”
  牧良显然也没有意识到会得到这样的结局:“啊?!你上次和范松云聊天是说什么东西了?”
  “我……”白青栀想起来了什么,笑得凄凉惨淡,让牧良看了都不由得心头一酸,“我给他道歉,告诉他我对他态度这样子是因为我的童年阴影,我说希望他能给我一些时间,然后在最后我告诉他,我爱他。”
  他沉默着倚着门框蹲了下来,然后又坐在地上把头埋进双臂里,蜷成了一团,什么都没说。
  牧良就那样无措的站着,不知该如何安慰他,良久才听到一声被压抑着的极为痛苦的抽泣。
  白青栀有些茫然的仰起头来看着他:“我很可笑吗?像个小丑吗?我对他坦白,然后爱上他,然后被直接抛弃掉了。他是不是只是觉得我很难搞,就像是当年没有得到我,而现在终于追到我,所以也不爱惜的扔在了一边。”
  牧良喉结滚了几滚,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好伸手开始拉他,说:“可能是假的呢,也许只是范松云在生气罢了,你先起来,已经冬天了,地上冷。”
  他拽的很用力,白青栀也顺从的顺着这个力道站了起来,他茫然地看向窗外:“已经冬天了吗?”
  牧良沉默着和他一起看着窗外有些飘雪的景色,再开口时是很轻的近乎叹息的声音:“今天是冬天的第一场雪。”
  白青栀不记得自己还做了什么。
  他失魂落魄的往回走,然后把自己摔在床上,裹着被子开始抽泣。
  他一开始还竭力压制着自己,直到后来开始嚎啕大哭。他哭的是如此痛苦,以至于在最后倒气的时候几乎无法呼吸。
  “……为什么?”他绝望地想,“得到我然后再扔掉吗?为什么,等了我那么多年,但是这几个月都不能忍吗?”
  “够了……”他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够了!”
  他坐起身来,脸上还带着未干涸的泪痕:“范松云,你把我当什么了?你以为我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公狗吗?”
  他的眼睛还因为哭泣而含着血丝,嘴角却已经流露出嗜血的笑意:“够了,既然我已经决定为你而放弃一切,那你就能要承担起抛弃我的后果。”
  他在枕头下摸出了那把刀,那是加冕仪式上范松韵亲自授予他的。
  他握着刀,沉默着亲吻刀柄,感受到了铁的味道。
  “你敢抛弃我去爱别人,那我们所有人都死在一起吧。”白青栀笑起来,“我倒是想去皇宫看看,你这时候还睡得着觉吗?”
  他把刀从刀鞘里抽出来,寒光折射在刀刃上,映出他平静的眼眸:“你倘若以为我是那群没用的废物,只能躺着任凭命运的操弄,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范松云,既然说爱我,就该知道我是怎样的性格。”
  他把刀扔到床上,久违的打开衣柜,伸手去拽被压在最底下的黑色衣服。
  …………
  黄岩梓端着咖啡,含着笑意在皇宫走廊里走着。
  他的心情很好,因为范松云终于对白青栀厌弃了,删除了他的联系方式,还同意纳妾。
  虽然想到纳妾他的心里便一阵恨意:“该死的,要不是因为白青栀,我用得着当太子妃也那么卑微吗?以往哪里纳过妾,还不是皇帝急着讨他儿子欢心吗?”
  然而推开大门时,他的脸上又带上了柔软的笑意,他看着书桌旁的范松云,金发披散在阳光里,映得熠熠生辉。
  他的声音不自觉带上了柔软的谄媚:“老公,你已经辛苦了很久了,不出来休息一下吗?”
  他风情万种地走过去,把咖啡放在桌子上,然后柔柔的去揽椅子上的范松云:“累了吗?我给你磨了咖啡,我自己亲手冲的。”
  范松云没有抬头,只是瞟了那一眼咖啡,然后不出意料的看见了咖啡的拉花乱七八糟的混在了一起,一股明显的苦味传了过来。
  察觉到范松云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咖啡上,黄岩梓的内心暗喜,他捏着嗓子轻声说:“这一款豆子还是进口的蓝山豆子,现在比黄金都要贵了,我烘了好久。”
  范松云皱了皱眉,而后终于冷淡开口:“我不喜欢喝咖啡,你端回去吧。”
  “啊?”黄岩梓显而易见的有些无措,他看着桌子上的咖啡,终于鼓起勇气忍不住问了一句,“您不是每天都要喝咖啡吗?怎么今天不喜欢喝了?”
  “你和我认识那么多年了,黄岩梓。”范松云没抬头,“你连我从来不喝重烘的咖啡都不知道吗?你不是从小就受着太子妃的教育吗?这些年来你到底学会了什么?”
  黄岩梓被忽然下了面子,一时脸上青红交错,火辣辣的疼,却不敢继续呆着,只好端起咖啡柔声道:“那就不打扰您了。”
  他又退出了书房,看见范松云自始至终没有施舍过自己一个眼神,恨的咬牙切齿。
  他再怎么失智,也不会以为是自己的魅力太大,以至于范松云回心转意。他只知道有一天皇帝把范松云叫了过去,再出来的时候范松云就松了口,只是自己却被通知有了纳妾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