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栀有些烦躁地喝了口酸奶,他想查查这个王爷的名讳,可惜王爷也是皇家血脉,任何报道都要避讳。
他想问问范松云,但是又不想让范松云知道自己在这里苦心钻营这种事,他知道范松云估计此刻心里清楚,不想再加重他的压力。
他想给牧良打电话,但是又考虑到自己现在大概通话也被监视着,想了想又放弃了。
牧良那边也很安静,没再和他联系过,估计是以为他很忙。
可惜白青栀知道自己不忙并且很闲,他不敢拉开窗帘,怕现在局势动荡会有人来刺杀自己,每天房外都有一堆侍卫保护着他,三餐都有专人送。
好在这种日子他不用过很久,皇帝只需要停灵7天,7天后便下葬。到时候站在守灵位的人便将是下一代帝王。
白青栀算了算,今天已经过了4天,3天后就知道谁会继位了。
他叹了口气,心里知道到时候免不了是一场硬仗。他虽然焦虑的有些睡不着,看着范松云夜以继日的处理政务接待政客非常心疼,但也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浪费精力,好好休息才能面对接下来可能的动荡时期。
其实这种紧张的风吹草动都可能是暗杀的日子会刺激他的神经,让他感觉难以入眠,但他这几天却睡得很好。
这座房子里有很多他虽然没见过但却感觉莫名熟悉的东西,壁纸是很温和的浅黄色。各种摆放都很精巧的设计过,让他可以很顺手的拿到。
他不知道这套房子到底是不是范松云请过设计师,亦或是自己亲自设计的。但是这座房子给他一种满满的安全感,像是有个很熟悉的人为他精心准备了礼物。
白青栀把桌子上的东西整理了整理,他最后浏览了一遍上面的名单,确定自己已经全部记清楚了之后,拿出打火机一把火点燃了纸张。
一片黑暗的房子里,他看着艳红的火苗扭曲着吞噬了手中的纸张,跳动的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把他的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晰。
他沉默着仔细的烧着,直到自己的手稿全都在火焰里化成灰烬,才终于沉默的起身。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凌晨,走到客厅的窗前,他小心翼翼的扯着窗帘,然后把窗户拉开了一条缝。
客厅里徘徊着的烟,顺着这条缝无声无息的流淌了出来,弥散在宵禁的街上。
街上空无一人,巡逻的警笛声似远似近。白青栀看了一眼彻夜灯火通明的皇宫,那边的天都被渲染成亮色。
他站在旁边,感受着冬日的风穿过客厅,给他的皮肤带来有些刺骨的凉意,然后把这几天处心积虑的证据化为灰烬。
白青栀终于关上了窗户,他很仔细的把窗帘掖得很严实,整栋房子里没有一束光透进来。
他脱掉衣服上了床,然后盖好被子睡觉了。
…………
他是被极轻微的钥匙声惊醒的。
白青栀猛然睁眼,这才看到旁边的闹钟已经指向了8点。他翻身坐起,犹豫了一下,勾起一点窗帘。
天光已然大亮。
白青栀没穿睡衣,只匆匆裹了一件衬衫便赤脚下楼跑去。
门厅里是他料想的人。
范松云低头解着纽扣,另一只手把钥匙挂了上去,听见来人的脚步声,却不想刚一转身便被人扑了满怀。
白青栀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把他往自己这边拽,然后吻上他的嘴唇,把自己新鲜的薄荷香气渡了过去。
“很提神醒脑,谢谢。”范松云含着笑意揽着他,他能闻见薄荷香里若有若无的松木味道,这味道大大取悦了他。
“辛苦了,怎么这么多天都不来找我?”白青栀笑了,他的衬衫很松,从范松云的角度可以一览无余。
白青栀满意地看到范松云喉结滚动一下,然后自然而然的揽上他的腰:“有点繁忙,你知道的,死了人总是要麻烦一点。”
他笑着去吻范松林的唇边:“听说你到处说我要和你结婚?”
范松云目光炽热,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加深了这个吻:“你愿意吗?”
“不愿意会怎么样?”白青栀侧头看他,目光含着些挑衅。
范松云笑了笑,还是一副平静温和的样子:“不会怎么样,那就把你锁在这个房子里好了。”
白青栀呼吸一窒,旋即怒极反笑:“还轮不到你来左右我。”
“当然,”范松云如同讨好般弯下腰凑过去,笑得时候呼气带着颤意打在他的脸颊,“就不知道是谁以为我要结婚了,然后拿着刀来暗杀我呢。”
白青栀闻言一笑,掐着他的脖子,把他的脸固定在手里,面上是笑着的,眼里却是冷的怒意:“有未婚妻不说骗我,和别人逢场作戏,让我当你的地下情人,自作主张把我摘出去,什么都不告诉我……”
他一开始还在数手指,后来干脆把手张开笑了:“我本来想数数你这个人恶心了我多少次,正好看来你干的出生事还不少……”
他左手猛然握紧范松云的脖子,右手毫不留情的狠狠一巴掌扇了下去。
他感受到手里的男人肌肉紧张了一瞬,但却没有反抗,只是硬生生得挨了这巴掌。
这一巴掌没有留情,他手落下来后,男人的脸上便肉眼可见的浮起了红痕,而后迅速地肿胀起来。
“这巴掌是因为你算计我。”白青栀冷冷看着他,而后甩了甩自己有些刺痛的右手,换了只手去掐他脖子。
下一秒他左手也猛然一个巴掌甩了上去:“……这巴掌是因为你隐瞒我。”
范松云被两巴掌扇的头晕耳鸣,就着白青栀的手才站稳,他大口深呼吸着,却没生气,还是温温柔柔的笑着:“消气了吗?宝贝儿。”
白青栀冷冷瞪他一眼,猛的一巴掌按着他脖子把他按在墙上,他的右手发力,虎口卡住男人的喉结推了进去,迫使他窒息。
范松云还是那副顺从的样子,尽管已经呼吸不畅,本能性的出现痉挛,他仍然竭力保持着一个比较和缓的笑容。
“你把我当什么了?范松云?”白青栀冷冷注视着他,感受着男人的生命此时此刻掌握在自己手中,正在搏命挣扎着,“我不是你八音盒里的跳舞娃娃,不喜欢被你关在这种充满回忆的房间里。”
“我是个人,我不是你的宠物。我知道你当年为了我花过很多心思,包括这个房子,大概也是根据我当年的喜好建的。但是我不喜欢你什么都不让我做,只是把我关在这个房子里,我和八音盒里的娃娃有什么区别?只是供你在疲惫时打开来观赏吗。”
“我们都会变的,范松云。不可能只有你变成了太子,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而我还被困在过去扮演着10年前的小孩。我知道你想用这个房子做什么,我承认我这些天隐隐约约有些回忆复苏,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从此操控我了。”
他看着范松云因为缺氧而有些痛苦的挣扎,然后终于大发慈悲的放开了手。
他看着男人有些狼狈的呛咳着,然后满意的拉着他吻了回去。
范松云虽然刚刚才被粗暴对待过,却在此时此刻仍然显得相当温柔顺服,他几乎屈从于白青栀的节奏:“抱歉,我只是有些弄巧成拙。”
白青栀看向他的眼睛,男人的眼睛此时此刻清澈透明,如同当年那个注视自己爱人的男孩一样:“我太害怕失去你了,我也害怕你不理解我,我知道我做的有些快……我只是想让时光倒流回去,停留在当年那个我们彼此坦诚的时刻。”
“你比我想的要胆小很多,起码我还有勇气抛弃你,而你现在已经是条可怜的狗在对我乞求了。”白青栀的手搭在他肩膀上用力,迫使男人在自己面前跪下,“你把我想的太好了,我没那么温柔,也没那么蠢,你以为我会因为你有点儿手段就开始害怕吗?”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男人:“你说要和我结婚是吗?”
他的脚踩在范松云的金发上,迫使他的头低下:“那我愿意。”
第57章 王爷
他们滚在了一起, 哪怕此刻已经天光大亮,他们也毫不在意。
这一次相当激烈,白青栀难得主动迎合, 他手里攥着范松云的金发, 低头看向男人,汗珠顺着他的下巴滴下来。
“我知道你做了什么, ”他想,“但是没关系,毕竟我也骗了你。”
他在恍惚中想:“还好我们是两个烂人。”
……
一切结束之后,白青栀有些懒散的躺着,他窝在范松林怀里, 指尖描摹着他脸颊上的红痕,语气带了些关心:“好像有点消不下去了,怎么办?你最近大概不会要出门吧?”
范松林笑了笑, 把他的手握住,然后亲了亲他的掌心:“我还以为你扇的时候不会考虑这个,但是不太幸运,我大伯好像来了。”
白青栀挑眉:“你觉得他会和你抢这个位置吗?”
“我不知道,我现在除了你不能信任任何一个人。”范松云吻上他, “很多贵族我并不能确定他们会站在我这边,我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到时候给我提供军/事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