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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王爷还能自己有军队?”白青栀皱眉, “那不是在造反吗?”
  “他可能早就想造反了吧, ”范松云无所谓的笑笑,“毕竟按道理来说他是长子, 应该让他来做皇帝。结果最后却和皇帝的座位失之交臂,大概也不能死心。”
  “为什么?”白青栀伸手去玩他的金发,“他为什么最后被踢下皇帝的位置?”
  “我不清楚, 这种事情都一定是惊天丑闻,连我这一辈都不会透露的。”范松云摇摇头,“但是据说好像和他的私生活有关,我只知道他终身未娶。”
  “哦,”白青栀兴致缺缺,“那你这次来找我是为了什么?需要我做什么?”
  范松云看着他笑了笑:“你既然已经要变成皇后了,我自然要带着你去见他。我还要顺便和他提一下我们的加冕礼,这几天我一直在忙这个。”
  白青栀愣了愣,他皱眉看向范松云:“我不明白,我以为你这几天在考虑如何对付你大伯,考虑那些贵族来不来,但现在你竟然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我有考虑,但是我确实掌握不了局面,只能随机应变,所以我不如好好准备一下我能掌握的,比如说在一切事情发生之前,给你皇后的荣耀。”范松云坐起来,然后把他捞起来,“该走了,你需要和我一起去皇宫。”
  白青栀跟着他一起站起来:“我需要穿什么衣服?”
  “先随便穿一身宝贝,我给你做了新的礼服。”范松云伸手把他的衬衫扣好,“真的该走了。”
  两人坐上防弹车从房子来到皇宫。
  皇宫此时此刻戒备森严,大门禁闭,来往的侍卫都面目严肃。
  白青栀在其中看见几个人有些面熟,他仔细辨认了一下,然后笑笑:“这些侍卫曾经领命皇帝来暗杀我,现在也兵败如山倒,开始忠心耿耿的听令于你。”
  “人之常情,”范松云说,“说到底,他们不过是听命于人罢了,当年我和皇帝之间,他们听命于皇帝,而现在我和那个素未谋面的王爷之间,他们肯定要选择的是我。”
  “也不过如此。”白青栀把目光转了回来。
  范松云没说什么,只是握着他的手紧了两下,轻声道:“待会儿无论别人说什么,你都先不要说话,我怕他们把注意放在你身上了。”
  “我本来就没什么好说的,”白青栀靠在车身上,有些懒散的看他,似乎不怎么在意。
  范松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他只是沉默的看着车在皇宫里绕行,而后最终来到了正堂。
  正堂前停着一辆车,正好和他对峙着,莫名生出些针锋相对的意味。
  范松云的车稳稳停稳了,一时间两辆车都没人下来,只有发动机发出些许轰鸣。
  范松云坐得很稳,他不急,不过白青栀却有些无聊。
  他透过前挡风玻璃,努力去辨认对面的车里坐着的人,却只能勉强看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白青栀有些不耐烦的砸了砸嘴:“他一个王爷有什么资格和你太子争?你都叫我太子了,那你还不是皇帝吗?”
  “那我也没什么办法。”范松云温和的笑了笑,抱着他,试图安抚他有些焦躁的情绪。
  正在这时,对面的车门却开了,副驾驶的位置走下来一个男人。
  白青栀看着男人的模样,有些愣怔,他扭头去问范松云:“这个人是你大伯吗?”
  却见范松云勾出一个冷漠的笑:“没想到他都这么老了,竟然还这么有精力。”
  白青栀的目光重新回到对面的男人身上,然后皱了皱眉——他知道王爷是皇帝的哥哥,因此总以为这人会是像皇帝那样行将就木的枯老样子。
  然而并不是,面前的男人虽然鬓发斑白皱纹深刻,但仍腰肢挺拔,甚至算得上魁梧,显然有很好的运动习惯。
  他就那么泰然自若的站在车旁边,半倚着车门,看着范松云的车,表现出一副不怎么尊重的样子。
  范松云冷笑一声,然后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然而他却未去搭理面前的人,反倒是从车前绕了一圈,走到白青栀的门边拉开了门:“下车吧。”
  他的手微弯伸出,形成一个很适合搭手的姿势。白青栀把手放在他胳膊上,顺势出门下了车。
  然后范松云才挽着白青栀,淡然看向面前的男人:“大伯,好久不见。”
  被称之为大伯的男人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闻言笑了笑:“远道而来即是客,迎接我这个客人怎么还比我来的要晚。”
  “大概是因为我最近忙于加冕礼,有些分身乏术了,还感谢大伯来帮忙。”范松云笑了笑,不动声色的把这句话抛了回去。
  男人闻言笑了笑,沉稳的接下了这句话:“弟弟英年早逝也是我没想到的,你年岁尚轻,来帮你整治一下也是好的,只是辛苦了你。”
  两人来回一遍,谁都没能占到什么便宜,只能做出一副假惺惺的亲人模样,笑着走进了正堂里。
  正堂并不是什么大地方,此时此刻显得有些拥挤,白青栀看见里面站了许多贵族,都是些位高权重的掌权者,前些天没来拜访的人。
  他在其中看见了谭玄,显而易见,谭玄已经成了谭家的掌权人,他挽着牧良站着,牧良满脸笑意地看着他,碍于情景才没和他打招呼。
  白青栀想回他个笑,但想起来自己此时被无数人盯着,不便做什么表情,便只面无表情的跟着范松云站着了。
  范松云瞟了正堂里的人一眼,仍然相当镇定,沉声叫出司仪:“请司仪向前。”
  司仪的老头白青栀已经认得出来,此时此刻正战战巍巍地走上前来,对着台上的几人行了礼:“殿下。”
  白青栀皱了皱眉,心里冷笑一声:“倒是还挺会左右逢源,行个礼都要微微偏向王爷。”
  范松云显然也看见了,但他却没什么反应,只是笑了笑:“我交代你的加冕礼,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白青栀清楚地看到司仪有些浑浊的眼珠迅速的瞟了他身边的王爷一眼,而后忽然跪下劝阻道:“殿下万万不可,以往没有加冕礼和夫人一起行礼的,要么只能加冕后再封。”
  正堂里安静的落针可闻,范松云的脸色没怎么变,但白青栀知道他的心情肯定不算好:“这个糟老头子,前几天不敢跟范松云硬刚,如今见来的人多了,便当面给他难堪吗?”
  司仪大概是笃定了范松云不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对他怎么样,也不可能失礼,就这么趴在地上不起来了:“王爷经历过许多典礼,自然也清楚以往没有类似的例子,愿太子收回成命,将皇后的册封里推在加冕礼之后。”
  他大概是把王爷当成了救命稻草,指望王爷给他说两句话。
  结果此时此刻,白青栀身边的男人什么都没说,像是没听到这句话一样。
  范松云倒是笑了一声,不轻不重的说道:“司仪真是老糊涂了,以往没有这样的例子,那我们就可以开创这样的例子,否则以往没有旧例便永远不做,岂不是永远只能苛刻于以往的礼节?
  我身为太子,自然就是下一任皇帝,皇帝自然也有资格颁行一些新的法度,我如今想更改一些典礼程序,都不得同意,那以后颁行些什么新的法度,岂不是也要收回成命?”
  白青栀心里一惊,他没想到范松云会这么单刀直入干脆利落地说自己是下一任皇帝。
  即使事实确实如此,但是此时此刻有脑子的人都不会以为王爷这个时候到来只是为了好心的帮助自己的年轻侄子来度过失去父亲的悲伤时间。
  他有点想看身边的王爷什么反应,却忍住了没有动,像是一尊没什么思想的娃娃,安静的站在范松云旁边。
  正堂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范松云说的这番话相当重了,此时此刻没人会愚蠢到开口调和,这显然是在质疑范松云当皇帝的权威。
  尽管他们并不想站在范松云这边,但目前还没人想光明正大的站在王爷这边。
  正堂里一片寂静,司仪跪在地上感受着突然冗长的沉默,他感觉自己跪了很久,久到气氛变得压抑,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才终于听见一个低沉厚重的声音:“侄儿年轻气盛,想要永结同心也是人之常情,倒也不必非要苛刻于旧例。”
  白青栀有些震惊,他知道范松云和自己一样震惊,但是两人都没表现出什么。
  只是司仪从地上爬起来,不敢再抬头看范松云,只是应道:“陛下已经停了5天了,后天便应当送其出宫,而后加冕为帝。”
  “这是自然。”范松云接了这话,“既然诸位对于这个时间没什么反对,那便安排典礼下去了,大家也可早点回去休息。”
  正堂里显然没人对时间有什么反对,他们正惊疑不定于王爷的态度,并不想在是非之地多留一点,在侍卫把皇宫门打开之后便鱼贯而出。
  白青栀略略放松一点,却猝不及防听到男人的声音:“好久不见,我也想和侄子叙叙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