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踏上中央讲台,宣示三级会议的正式召开。
“不可!你不是国王,你怎么可以行使这个权力!”有贵族大喊反对。
“为何召开三级会议的不是国王,你们心中有数。”黛玉冷冷扫了贵族代表们的那一片位置,在登场前她就熟悉这会议等级的分布。
那贵族知道国王的软禁也有他自己的参与,心中有鬼,不再吭声。
有些教士也摇摇头,说:“国王不出席,这个三级会议就不能开下去。”
听闻此言,黛玉高举手中的权杖,向他们告知:“这就是国王的象征,三级会议的召开并不在于国王本人是否出席,而在于你们有没有召开会议的决心。”
黛玉的话引起大部分第三等级代表的赞同,因为在过去几年里,第三等级多次请求再次召开三级会议,但都被以国王身子不好为由拒绝,这明摆着就是不想让他们出席会议。
一些贵族们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们后悔没早点把这个公主嫁出去,就像特蕾莎远在德国一样。
第三等级代表显然因黛玉的话而欢欣鼓舞,他们热烈地鼓掌,交谈着这几年来早已计划好的法案。
虽然贵族代表和教士代表没把这个公主放在眼里,但眼下碍于国王的权杖的权威,他们也不好意思起身离开,只能如坐针毯,希望能联合两个等级来反对第三等级的幻想。
但部分教士代表早已出现不少叛徒,他们生活清贫,受到高位教士的无休无止的压榨,早就起了投靠第三等级的决心。
第三等级提交的议案和几年前如出一辙,为首的仍然是取消第一等级和第二等级的免税权,以及减少第三等级的征收。
这样有损自己利益的议案,贵族和教士们自然是不会同意,有些贵族甚至就要起身离开,口中说着什么荒唐。
见这些人按耐不住,黛玉朝楼梯之上的人们浅笑道:“这可由不得你们放肆,如果你们不愿意取消自己的免税权,那么我只能代表王室到法兰西银行搜罗你们的金库。”
黛玉的话如地雷般在第二等级和第一等级们之间炸开,有些贵族只觉得这个公主年幼无知,即使是国王,也没有权力把他们的金库搬空。
“我们法兰西王室确实是没有这个权力,但是身为银行掌控人的罗斯柴尔德家族确实有这个本事。”黛玉不紧不慢朝他们解释。
黛玉从国王的斗篷里拿出卡尔先生给她的徽章,清晨的阳光从会议大厦的玻璃窗照射,照射到闪闪发光的徽章上。
虽然离得比较远,部分贵族亲自下楼上前瞧了黛玉手中的徽章,发现上面的标志正是是欧洲金融家族的罗斯柴尔德徽章。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这个贵族已经结结巴巴起来,他们大部分人全身家当都在这个法兰西银行里,如果黛玉用此法一搜,简直是要了他们的命。
在召开三级会议之前,黛玉就明白想要让这些刺头们老实起来,就必须把他们的利益牢牢把握在手里,不是仅靠动嘴皮子或者发动几场流血事件就能成功的。
她了解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势力遍布欧洲,法兰西银行的暂时损失在他们眼中也只算是毛毛雨而已。
这个家族的重心在英国伦敦,况且他们也不愿意得罪法兰西王室,再加上黛玉给他们的好处远胜过这些贵族们的金库,因此即使罗斯柴尔德知道黛玉借自己的权威来逼迫法国贵族就范,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作为典型的墙头草,只要哪一方上占风,罗斯柴尔德家族就偏向哪一方,他们也不傻,知道法国贵族们在平民百姓们早已失去人心,一场大爆发迟早会发生。
贵族们知道自己的命脉已经握住黛玉的手中,无力地垂下头,不再有之前的傲慢态度,只要占领了银行,就意味这个国度的经济命脉都在他人手中。
既然他们不能寄托于公主来阻拦第三等级提案的进行,那么他们就只能动武的,只要他们从黛玉的手中抢回罗斯柴尔德家族纹章即可。
黛玉意识到这些贵族们的炽热的眼光落在自己手中的纹章时,便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冷冷地打破他们这个想法:“这个纹章是假的,真的在银行大厅里,如果有谁想直接从我手上拿走,那么第一个被搜罗金库的便是他。”
没有哪个贵族敢轻易行动,因为他们不能辨认黛玉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没有人愿意第一个尝试。
“够了,这荒唐的一幕该结束了。”会议大厅有个声音传来,是西哀士一脸气急败坏地从里间跑出来。
“拿破仑回来了。”西哀士幸运拿破仑没有把他打死,只是把他绑在里面,幸好有人看见了他,才把他放了出来。
拿破仑回来的坏消息似乎掩盖住了黛玉掌握法兰西银行的消息,因为比起黛玉让他们失去金钱,那么拿破仑让他们失去的就不仅是金钱,还有权力和地位。
比起贵族们的震惊,第三等级的代表显然有些兴高采烈,唯有南希脸色变得萧然,她朝那些代表们投向难以明说的目光。
这些第三等级代表大部分本就是南希的人,看见她的眼神,似乎意识到拿破仑的回归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西哀士的鼻梁已经被拿破仑打歪,但他还是坚持要求三个等级联合起来,一同反击拿破仑。
这会子第三等级代表倒是不愿意了,扳倒拿破仑的下一步就是扳倒他们自己,他们才不会给这些贵族们做嫁衣。
“巴黎的军营现在已经全部服从我,你们敢不答应我的要求吗?”西哀士威胁这些代表,“想想你们的家人。”
“是吗?”熟悉的声音从会议大厦外边响起,这是黛玉许久没听到的声音,是她的姐姐特蕾莎回来了。
第103章
特蕾莎是把她丈夫迷晕才跑出来的。虽然他的丈夫安托万是她的远房亲戚,但在对付特蕾莎上却没有手软,因为安托万是受人所托,要把特蕾莎牢牢盯着,不许让她回到巴黎。
幸而特蕾莎也不傻,在嫁入德国的时候,她立刻意识到了是自己的父亲路易十六中了旁人的计,所以从那一刻起,她就开始想办法逃脱安托万的手掌中。
安托万的相貌和传统的路易家族不同,他个子高挑,金发碧眼,身上的香水味比特蕾莎还要浓郁,可见是个极其重视自己形象的年轻小伙子。
在旁人眼中,虽然安托万的地位是低了点,但也是皇室亲戚,如果特蕾莎老老实实在他身边相夫教子,也会是个很不错的结局。
但特蕾莎可不会这么想。
纵然安托万看得很紧,但特蕾莎比他狡猾,特蕾莎也可是和拿破仑斗得有来有回的人,对付安托万这个从法国大革命逃脱的逃兵,自然是绰绰有余。
由于叶卡捷琳娜是德国人,因此她去世的消息最先传到她的德国故乡,特蕾莎身处德国,最先比在巴黎的黛玉得到消息。
她立刻向安托万表示自己看在妹妹和女皇之前的情分上,要出席女皇的葬礼。
这个理由没法拒绝,于是安托万便同意特蕾莎的请求,条件便是自己也要跟从特蕾莎一路,避免这个公主在参加葬礼回来后逃跑了。
特蕾莎无法,只得在出柏林城的路上时,准备自己的行动。
他们之间共同坐在一辆四轮马车上,虽然从外面来看,这辆马车宽敞无比,规格远超普通的二轮马车,但是关上马车门后,里面的空间立刻变得狭窄起来。
在之前的城堡,特蕾莎一直没有机会对安托万下手,准确的说,城堡里到处都是安托万的人,她下手就不好逃跑。
但现在在马车上就不一样了,这马车上只有特蕾莎和安托万两个人,他们带来的仆人都在在后头的马车跟着,只要没有主人的吩咐,他们都不会轻易下车。
安托万在马车上靠着椅子闭目养神,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妻子敢对他下手。
只见特蕾莎不动声色地在安托万的水杯中撒下安眠药粉,谢天谢地,她在嫁入德国前就曾和皇家学院的拉瓦锡要了一瓶安眠药,起初是为了让自己睡眠安稳,没想到后面竟然成了她出逃的工具。
特蕾莎拿出先前在城堡就碾碎的安眠药,已经由一粒粒小药丸变成了白色的粉末,她小心翼翼放入安托万的水杯中,摇匀然后放回原来的位置。
她没有急着让安托万喝下水,安托万迟早会喝下去,自己着急把水杯递给他反而会更加弄巧成拙。
一个小时过去,安托万终于倒在特蕾莎的脚边,她熟练地拿起绳子把他起来,并且用抹布堵住他的嘴,每过几小时就灌溉他少量的安眠药。
“倒回去,回巴黎。”特蕾莎命令车夫。
车夫警觉问道:“不是要去圣彼得堡吗?怎么想到回巴黎。”
特蕾莎厉声道:“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不敢。尊敬的夫人。”聪明的车夫隐约猜出特蕾莎对安托万做了什么,既然特蕾莎都敢对安托万下手,他一个卑微的车夫何必去找夫人不痛快,于是前往圣彼得堡的马车掉头前往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