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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认祖归宗后前夫火葬场了 > 认祖归宗后前夫火葬场了 第83节
  许之蘅袖下的手掌已经紧握成拳。
  樱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现下在她眼前,有两个选择。
  其一,承认自己杀人的事实,将那晚的事情全盘托出。
  是,那刘瘪三是该死,可她现在若是承认杀人,不仅会让在场所有人都知她险些遭刘瘪三奸*污,而且还会让父母蒙羞,受人指责。
  就算论定为过失杀人,可以避开惩处。但自此之后,再无名声可言,会犹如个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她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些异样的目光。
  更加不想让母亲失望,让外祖父操心。
  所以现在只能选择第二条路。
  那就是抵死不认。
  就拼个死无对证。
  “那刘瘪三恶贯满盈,平日里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凭何就因把匕首,就认定是我杀了他?臣女没做过这些事,臣女无罪。”
  刑部尚书执掌刑狱多年,却也不是吃素的。
  他直接道出此案的关窍,“可在这死者得罪的所有人中,除了许大姑娘你,又还有哪个有能力、有动机销毁案宗?对此,许大姑娘你又该作何解释?”
  许之蘅脸色发白。
  一颗心七零八散落不到实处,嗓子也开始发紧,可就是这样,她也咬死不松口。
  “分明是大理寺保管不善,才致使此案的尸体与卷宗缺失,这又关我什么事?何故要将此事冤栽到我头上?”
  刑部尚书眼见她如此冥顽不灵,立即沉下脸来,“许大姑娘还如此巧舌如簧,那本官可就要命人上刑了。”
  他说至此处,抬眼望向许承望,“首辅大人……您看……”
  许承望沉着眉眼,“此乃大人公务,秉公办理就好,无需看任何人情面。”
  这便是要袖手旁观,大义灭亲了。
  “不可!”肖文珍却没有这么淡定,腾然站起身,径直走下公堂,将许之蘅抱护在怀中,“我看今日谁敢动我女儿!”
  隔壁职房。
  谢昭珩掐着指尖的翠玉扳指,下颌线绷得近乎断裂。
  尤记得许之蘅曾说过,若是当真有东窗事发这一日,她必然会将一切都推到他头上。
  她倒是推啊!
  许之蘅但凡只要吐露出晋王这两个字,其余一切都有他兜着,她必能抽身而退,她怎得却又不推了?
  —
  这边公堂上。
  已是一片混乱。
  许承望不想让肖文珍在此妨碍公务,正命人将其拉下去。
  老镇国公有理有据指出此案的诸多疑点,施压让三司再多搜集些其他证据。
  肃国公夫妇按住想要上前理论的冉修杰。
  三司官员面面相觑。
  吏部尚书正想要拍响惊堂木……
  此时庭门忽就被大力撞开。
  众人的喧闹戛然而止。
  谢昭珩的玄色衣摆扫过门槛,似是裹挟着霜雪冻气,带着冷冽的压迫感,阔步踏了进来,那双星眸扫过堂中,所过之处,众人皆觉一股寒意由尾椎直直窜到天灵盖。
  “本案你们不必审了。”
  “人是本王杀的。”
  谢昭珩短短两句话,就结束了这场闹剧。
  语气甚至听轻飘飘的,好似这不过就是件比碾死蚂蚁还小的事。
  “许大姑娘,当初这刘瘪三对你寻衅滋事在先,本王这才了结此人性命,也就是本王当时身负重伤,没办法一击致命,只能在其后背连捅了十数刀,后来又将这蹀躞带赠给你防身……”
  “许大姑娘倒也是个痴愚的,事已至此都闹上公堂了,却还顾忌着本王要你隐瞒身份的嘱托,不肯吐露实情。”
  谢昭珩蹙着眉头,神情颇为不耐,又强调了一遍。
  “你们三个也是……怎得也不想想她当时只是个区区农妇,身上哪里会有条如此名贵、镶金缀玉的蹀躞带?那是本王的物件,就连那案宗与尸身,也是本王不欲让此案占用公务,顺手给销毁了的。”
  “这就结案吧。”
  “这档子小事,也值当你们如此兴师动众,不晓得的,还以为是内阁在议朝政要务。”
  三司官员彼此对视几眼,心中还是觉得不甚妥当。
  终归还是刑部尚书,揣着心尖,小心翼翼踱步上前。
  “此人如若当真是死在晋王殿下剑下,那也算是他三生有幸。只是还容下官多问一句……敢问晋王殿下,您与许大姑娘非亲非故,为何会冒然为她出头?”
  说到这个……
  谢昭珩漫不经心拨弄了圈指尖的翠玉扳指,眼尾弯成月牙,眸光流转间透出出些狐狸的狡黠。
  他闲庭信步,缓缓绕圈走了遭,眼神中带着浓烈的挑衅,在冉修杰青灰色的面庞上一扫而过。
  “本王与许大姑娘的渊源,可比诸位想得要长远。”
  “我们二人,曾是拜过天地,喝过合卺酒的夫妻……”
  第57章
  “我们二人,曾是拜过天地,喝过合卺酒的夫妻……”
  此言一出。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呆楞当场。
  曹安更是面如死灰,跌坐在了地上。
  他之所以敢得罪首辅府,不过就是算准了许承望甚要脸面,且在公务上也算得上不偏不倚,谁曾想却招惹来了这心狠手辣的阎罗?
  曹安今日敢闹这么一出,是以为自许之蘅与肃国公府订婚后,谢昭珩对此女就已全无念想了。
  虽说期间因为疾恨,他曾向冉修杰吐露过二人的旧事,可因着心中忌惮,从来就不敢对旁人提及晋王在桃源村的落魄过往。
  哪里想得到谢昭珩今日却主动跳了出来?
  为已是旁人未婚妻的许之衡解围?
  完了。
  全完了。
  一败涂地。
  曹安脸色惨白如纸。
  浑身都开始止不住地战栗。
  此时。
  匍匐在角落的桃源村里长,此时颤颤巍巍爬上前来,哭得是鼻涕一把泪一把,“诸位大人,小人可以作证,眼前这位,就是当时与薇娘成亲的俞郎君,他们二人感情甚笃,夫妻缱绻情深。”
  里长这最后一句证言,使得肃国公夫妇神色愈发怪异起来,冉修杰的脸色也涨至通红。
  “至于那刘瘪三,素日就是个拈花惹草、喜欢偷香窃玉的捣子,他垂涎薇娘美貌已久,这些年来不知招惹过她多少次,薇娘她平日里不仅要忙于生计、为叔伯看病、还要躲避这些歹人的侵扰,过得真真不易。”
  “且小人还可以作证,这曹安也是自小就倾慕薇娘,今日这档子事儿,指不定就是他求而不得,因爱生恨搅闹出来的……小人自小看着薇娘长大,我信她绝不至于做出杀人此等事来。”
  或是出于愧疚,说到最后里长已哭得老泪纵横,跪趴到许之蘅身前。
  “薇娘,并非是我有意害你,实在是曹家咄咄逼人,用通家老小的性命胁迫……是我对不住你。”
  里正将头磕得框框响,许之蘅赶忙上前将其扶住。
  如此看来,案情便已水落石出。
  三司官员彼此又对了个眼色,纷纷默契决定结案。
  许之蘅无罪,当庭释放。
  念在里长年事已高,且受人胁迫,决定不予追究。
  至于曹安,涉嫌诬告陷害,擅自调换刑部尸体,妨碍公务……数罪并罚,褫夺官身,流放儋州,非死不得出。
  随着数名衙役如鹰隼扑食般,将堂上的证人纷纷扣押下去,三司官员们对许之蘅也恢复了起初的恭敬,解释了几句“因为公务,若有怠慢之处,万望担待”,也都各自办公去了。
  “蘅娘……”
  冉修杰原想上前说些什么,却被肃国公夫妇一左一右死死按住,他们粉饰太平说了几句息事宁人的话语,硬生生将儿子拽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冉修杰一步三回头,眸光定落在许之蘅身上。
  肖文珍只抱着女儿抹眼泪。
  老肃国公在旁笑着捋胡子,嘴上数落,言语中却透着十足的赞赏,“你这娃娃闹出的事儿,比我肖家上下三辈子孙都多!鬼皮猴!”
  许承望并未第一时间慰问女儿,而是行至谢昭珩身边,略松口气笑笑,“未曾想到,润甫以往竟同蘅儿还有这样的渊源……”
  许承望略有深意,将眸光在二人身上流转,他原还有些纳罕,怎得近期谢昭珩上门对弈的次数与日俱增……如此一切都说得通了。
  许承望脑中闪过些什么。
  笑着大手一挥,“蘅儿,今日之事若非晋王殿下,只怕你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还不快来谢过晋王殿下?”
  许之蘅现在的感受极其复杂。
  自她恢复身份之后,就一直极力与谢昭珩保持距离,远远望见都要避着走,可也不知是为何,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事儿,隐隐牵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