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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酒看到他没立即说话,只是瞥了眼在玄关处放得整齐的鞋子。
  “帕林卡。”琴酒抬起眼,“组织的地盘是什么你想来就来的地方?”
  冬木阳躺在沙发上,根本不起来,闻言只是抬起手臂,给他展示了下自己手里的玩偶:“这是我买的。所以是我的。”
  琴酒嗤笑:“贝尔摩德那女人派你来当说客?”
  “我今天可没和贝尔摩德说过话。”
  冬木阳起身,将玩偶放在沙发的一侧。
  手又开始不自觉地抖了。
  在冬木阳站起来的一瞬间,身体似乎因为那种他不理解的恐惧而不受控制。
  冬木阳垂眼,就这么凝视了自己的手一会,忽然有些头疼。
  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而头疼,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回避这件事而头疼。
  就因为琴酒亲了他一下他就发抖,这未免也太没有道理了吧?
  他怎么说也是拿枪的,手一抖起来不就等于宣告他这辈子再也当不了杀手了吗。
  冬木阳抬眼,看着跟没事人一样的幼驯染,微妙地感到了挑衅的气息。
  小时候明明都差不多高,怎么gin一下就蹿到一米九了。
  克服恐惧的方法是面对恐惧。
  “提前声明,你不准生气。我昨天都没有生气,你也不能生气。”
  琴酒:“你又拿我的车做了什么。”
  多余的问题,多余的话语,所有多余的东西全都淹没在被揪住衣领的动作中。
  琴酒的双手还插在风衣的口袋,他没把人扔出去,只是顺着这个力道稍微低了下头。组织的top killer略微低下眼,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那双金色的眼睛。
  明明是亲吻的动作,却谁也没有闭上眼。
  就跟为了证明什么一样,没有一点暧昧的氛围,反而充满了剑拔弩张的味道。
  没过几秒,冬木阳看到幼驯染的唇角扯开,发出声冷笑。
  不妙。
  呼吸被吞没,唇腔也被撬开,冬木阳下意识地想要后退,琴酒的手却按在他的腰后。冷翠色的眼睛依旧在凝视着他,跟戏弄猎物一样,琴酒就算到了这种时候也喜欢做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好朋友?
  衣服的下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出,冬木阳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只手已经没了布料的阻隔,直接握住他的腰。
  桌子下和画框后的窃听器早就被冬木阳取下,沙发上的小熊却通过琴酒左耳佩戴的耳机,准确地将声音传达到了他的耳朵里。
  冬木阳当然不知道,尽管伏特加一开始的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确实收到了帕林卡要是来找他,就把他带来这里的命令。
  不记得也没关系。
  琴酒嗤笑。
  从一开始,他可就没打算和帕林卡玩所谓的朋友游戏。
  第56章
  浴室里的水声淅淅沥沥,琴酒瞥了眼掉在地上后四分五裂的水珠,关掉淋浴头的开关后,随意扯下了挂在一旁的从毛巾。
  作为杀手,琴酒没有在房间里有第二个人存在时去洗澡的习惯,而帕林卡是个例外。琴酒从小到大被他骚扰得不厌其烦,小时候的帕林卡像是某种怕他洗澡淹死的小动物,每次蹲在门口,时不时就问他一句还活着吗。
  和现在不同。
  被水沾湿的毛巾搭在头上,琴酒从浴室里走出时,前不久还活蹦乱跳的人影蜷缩在沙发上,似乎还没醒来的迹象。
  这对琴酒而言是件可笑的事。
  毕竟上一次帕林卡主动亲他,还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然后找到机会自杀。
  优秀的猎手应当给猎物一次逃跑的机会。
  因此,琴酒完全不在乎前天晚上帕林卡满脸震惊地从公寓离开。琴酒对他的性格瞭如指掌,他知道帕林卡会回来,甚至连帕林卡亲他前的那些话都早有预料。
  发觉事情的发展不受自己控制,大为震撼的冬木阳问琴酒是什么时候动的这样的心思。
  琴酒回答是他取得代号的那天。
  因为要隐瞒自己有上一世的记忆,琴酒这一世取得代号的时间要比帕林卡迟一些。为了令boss放下戒心,琴酒十四岁的时候偶尔也会故意忍着不去打探一些情报。他们那时被包围,两个人被困在一栋建筑里,边躲藏边反击,由于根本没有食物,因此饿了也只能喝水龙头的水充饥。
  琴酒那时醒来,发现自己的腹部被撕碎的布条扎紧,他的手臂被帕林卡环过脖颈,身体被支撑着,稍微就侧过脸,就能看到紧抿着唇角的少年。
  帕林卡脸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明明依旧直视着信道的前方,却笑着轻声说了句“阵,你可别死我前面啊”。
  那时的帕林卡还不知道他自己的命运,琴酒却对他的未来一清二楚。
  十四岁的帕林卡脸色因长期未进食而变得苍白,金色的眼瞳却像是璀璨的宝石,他抬起沾着血的手,一枪打碎了前方的监控,说他们两个要一起出去。
  零星的好感,对他天真想法的嘲笑,对普通人所谓爱意的嘲笑,还有因为自己被卷入帕林卡的命运里而牵连产生的厌烦——
  在那一刻,这些琐碎的情感终于转化为暗藏锋芒的占有和欲望。
  威士忌们和朗姆汇报帕林卡的动向,朗姆又和boss汇报帕林卡的动向。对于二十三岁已经控制了boss的琴酒而言,他只要打开计算机或手机,就能看见帕林卡今天又做了什么好事。
  因此,把帕林卡扔给别人是事实,从没想过让帕林卡真正离开自己身边也是事实。
  听说了这件事的冬木阳大喊恩将仇报。
  琴酒的手那时掐在他的后颈,问他你抖什么。
  蜷缩在沙发上的人睫毛颤了颤,冬木阳睁开眼睛,和站在沙发边的琴酒对视片刻,总算从瞌睡中清醒。
  他看了眼时针指向五的时钟,把被子拉过头顶。
  过了一会,琴酒听见从被子里发出的沉闷声响。
  “我的人际关系还真是一团乱麻。”
  -
  这天以后,对冬木阳来说,很多事情都变得不对劲了起来。这令他再也无法直视自己爱看的漫画里男主和男主的好兄弟的发言,琴酒戴着眼镜,视线从计算机上移开,回了他句看点有营养的东西。
  冬木阳打了个哈欠,说又不是谁都和你一样是工作狂,白天连续工作十一个小时,到了晚上还不能看点不需要动脑的东西了吗。
  冬木阳起身,回房间的时候建议琴酒也找个放松方式,免得哪天脑袋突然转不过来,被哪个任务对象暗算了。
  不过这种话在冬木阳发现琴酒的放松方式就是对自己这样那样后,他就再也不说了。
  冬木阳有时候盯着天花板,一开始还对琴酒与fbi的宿仇没什么概念,刚凭藉直觉冒出一句“我要叫fbi把你抓起来”,下一秒气氛都陡然凝滞。
  “哪来的fbi。”
  “你管哪来的,大街上不是都是。”
  “是吗。”琴酒的声音意外平静,“帕林卡,你可以闭嘴了。”
  冬木阳:“?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起来!我们一决胜负!”
  体术和技巧上平分秋色,坏就坏在某人情感丰富,从小就比琴酒心软一些。
  冬木阳痛定思痛,接连滑铁卢了几次后,双手交叉,严肃地在伏特加面前阐明了自己的计画:“我要给gin下药。”
  伏特加:“……还在纠结你小时候和大哥约定的[谁赢了谁就在上面]的事情吗。帕林卡,你反省一下,哪个直男小时候会主动和朋友开这种玩笑。”
  冬木阳一巴掌拍在桌上:“你这不是很清楚吗!可恶的伏特加!亏我还把你当好朋友,你竟然和gin一起暗算我!”
  伏特加心虚,讪讪地看向别处:“你,你都知道了啊。那你那时候还下车?”
  “我就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生动诠释了什么叫做好奇心害死猫,冬木阳深吸一口气,说完又坐了回去。
  “我还特地把房间里的窃听器都拆了,谁知道他竟然把东西装在玩偶里。我说前几天我手机的信号怎么这么差,我都差点把地板撬开了,你能想像gin把玩偶拆开再把棉花填进去的样子吗。”
  伏特加不好意思告诉他,那天大哥扔给自己一个破破烂烂的玩偶,让自己想办法缝回去。
  原来是放了窃听器啊。他还以为大哥是要考验他的能力。
  “虽然但是。”伏特加语重心长,“帕林卡,你就承认自己其实也喜欢大哥吧。就算是搭档哪有天天混在一起的,你看基安蒂和科恩休息时间就各玩各的,谁像你和大哥一待就是十二年。”
  冬木阳:“我才不承认。”
  伏特加:“你先承认了大哥说不定就承认了。”
  冬木阳:“怎么不能是他先承认我再承认。”
  此言一出,冬木阳和伏特加同时陷入了沉默。
  他们两个人想像到那个画面,后背一凉,不禁打了个哆嗦,异口同声地念了一句“有点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