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它都选择了回来,就该安安份份当念慈的娘,当妻子,不要动那些不该动的心思。
小慈被动地,也是主动地慢慢接受了驯服,毕竟就算小慈不愿,娄夺都用血的教训提醒过它好几次。
它的背后还被骨肉相连着好几条束着的锁链。
既有孩子又有其他妖和人的命。
小慈和疯子日夜同住,不敢再和疯子斗。
小慈想着就这样苟着把日子过下去。
直到从红狐脆蛇,还有娄夺和下属说的只言片语,了解到了一些外面的战况消息。
小慈本来还以为人族和血螻一族就要这样偏安于各自的区域一直斗下去。
因为双方都势均力敌,而人族又伤亡惨重,它还以为各自都会歇歇,各自调整好再斗。
如今血螻占据了龙城,冰都和沈都的区域,而江都和南都勉强被沈禹疏他们保住了。
因为医坊研制出了解药,瘟疫的阵痛也渐渐从这片土地上褪去。
只是两方的边境依旧日复一日地发生人妖战争。
人族没有停止过战斗,知道这个消息,无疑给了小慈内心很大憧憬。
就算它认命,觉得自己花心,心里好像住了两个雄性,但小慈清楚自己心里的第一顺位永远是沈禹疏。
沈禹疏就是灼灼明月,永远留在小慈心里最好的位置。
第70章
狐狸的耳语早在上次被娄夺注意到, 沈禹疏没办法再见到一只来自南山红狐的狐狸,数个月里,和小慈彻底失去了联系。
在漫天的黄尘黑云里, 小慈抱着血螻的孩子, 流着血蹒跚走向血螻, 是沈禹疏数月以来久久难以释怀的梦魇。
连江都都下了雪。
龙城估计雪也下了一脚深。
离开时候还是秋初, 现如今都冬季了。
沈禹疏伸手接了几片雪, 想起了在寻墨山小慈第一回见到雪的模样,跑到院子里手舞足蹈地仰头望着下雪的天空, 脸上雀跃的表情挡都挡不住。
它也很怕冷。
龙城比沈都还要冷。
冬日里总是裹得圆圆滚滚地,跟它堆的小雪人很像。
下雪去上学心情也不佳,拿着油纸伞, 穿着雨靴,哼哧瘪嘴扯着书袋子, 满脸不高兴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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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慈一个夏妖, 龙城比它待过最冷的沈都还要冷上几分,千里冰封, 万里雪飘,刚开始下雪降温时,被冷着好几次, 加上身子荏弱,流涕发烧了不知多少次, 鼻子都擦破了两三回。
好不容易好了许多, 适应了, 第一次见到雪的念慈就扯着小慈袖子,让小慈带它出去玩雪。
偌大的宫殿是在龙城的主城里,前前后后分好多小宫殿, 全都十分古典好看。
娄夺没有给小慈再设屏障,但宫殿很大,所以小慈到现在还没走完这里所以地方。
话本上说,成王是会娶很多的女人的,又叫做后宫佳丽三千。
小慈看这宫殿阵势,觉得住三千绰绰有余。
只是如今还是空旷得很。在这里的人不是被血螻一族杀了就是逃出去了。
而且娄夺现在还没纳妾。
到目前为止,小慈没见过一个娄夺的其他妖精。
那个猫妖和它一起被沈禹疏他们带走,后来就完全没听说有它的消息了。
应该是被监察寮的人送回家乡或者寻了个地方安置好了。
小慈畏寒,身体又虚又有孕,出了问题娄夺指定大发雷霆,因此鼠妇也盯它盯得很紧,和念慈一样里三层外三层,裹得粽子一样严实才放它出门。
小慈身形不算很高但瘦,穿得肿也只是看不出微微隆起的肚子。
小慈牵着手里圆滚滚的小肉粽,手心热呼呼地,带它出去逛逛,顺便玩雪。
小孩容易高兴,而小慈只要回了娄夺身边就难以有笑容,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如今唇和脸一样白,就更添了几分憔悴。
行宫附近的地方,雪全都被仆妖铲走了,小慈牵着念慈的手,走过长长的白围栏廊道,往右边是一大片结了冰的湖面。
不远处冰面地下有隐隐约约的枯荷。
小慈想起林停云和它说的龙城后宫里会因为并蒂莲而设宴的故事。
不知道以后娄夺把后宫填满了,它会不会也要去参加。
这样的宴会到底有什么意思?
并蒂莲稀有,南诏的双莲池里一直都有,并蒂莲喜气,可胎虫案就是从那起的。
小慈想想都觉得烦闷无趣极了。
小慈在寻墨山里怀揣的梦想是未来当天师,四处奔波,除恶扬善,和伙伴仗剑天涯。
见过世面的小慈看着或许要困它一生的宫殿满脸麻木。
有些高墙甚至高得小慈看不见天。
小慈正想着出神,不知不觉就和念慈走了不知到了何处。
不过也无须小慈担心迷路,周围一直有仆妖跟着的,它们会带路回去。
直到念慈扯扯小慈的下衣摆,张开双手向小慈讨抱,小慈才回过神来。
“抱!抱!里阿!”
走了这么久,念慈不乐意走路了,对着小慈讨抱。
旁边的鼠妇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挡住小慈,接过孩子。小慈这回的孕脉很弱,小少主如今又重,它们被娄夺吩咐过不敢轻易让它累着。
却没想到念慈压根不要,哭着躲开,跺脚瘪嘴闹着就要小慈抱它。
走了这么久,小孩子估计腿酸了。
心里有愧又容易心软的小慈没有多想,对挡在面前还在努力哄念慈的鼠妇说了句我来抱吧。
蹲下身子稳稳地抓着念慈的腋窝搂到身上。
“走了这么久,腿酸了对不对?”小慈贴贴它有些冻红的白脸。
如出一辙的漆黑眼珠安静地望着小慈,双手搂紧小慈的脖子,轻轻地点了两下头。
小慈对它很轻地笑了笑,眼角眉梢染上温柔的神色,任劳任怨地抱着它往回去的路上走。
走了有好一段路。
“好了,下来自己走走了好不好?”小慈脸上浮上难色,抱了很久,手臂很酸。
念慈被它抱得很舒服,又暖和,它也读不懂小慈的难受。
听到小慈要放它下来,连忙环紧小慈的脖子不让自己离开小慈。
“不要,我就要你抱。”
小慈像被章鱼缠住了一样,关键章鱼还要比它的过去背的书袋都要重。
这里又都是宫墙里的路,连个歇脚坐坐的地方都没有。
鼠妇见小慈难受,怕它受不了真出什么问题,从背后托住念慈想要强行抱走它。
念慈是个很犟的小孩,鼠妇想帮小慈,结果到最后也没抱过去,反而有力的脚掌险些扑腾踹到小慈的肚皮上。
现场没谁能奈何得了它,小慈看着还有回程的一半路,忍着发酸的腿,几乎累软的手,咬了咬牙,还是继续走了下去。
要不是小慈对它内疚,小慈真想把它放地上好好揍一顿。
小慈脚步虚浮,透支体力走走得也越来越慢,只想快些解脱的小慈埋着头赶路,直到脑袋撞到了一道黑影才猛然抬头。
亲自来找它们的娄夺赤红如血的眼瞳居高临下睥睨着抱着孩子的小慈。
“累了这么不让鼠妇抱?”
怀里的章鱼又紧了几分,小慈脸色又累又为难。
“你抱?”小慈蹙着细眉,语气带了些不显的抱怨。
“它不愿。”小慈解释。
娄夺不语,大掌直接抓着小孩的身体,强硬蛮横地把念慈从小慈身上扯开。
暖暖的触感被冷气侵袭,念慈满脸不愿,就算是娄夺也在胡搅蛮缠地四肢扑腾乱打。
娄夺力气比小慈和鼠妇都不知大了多少,轻易把念慈制掣住。
“再挣扎我就把你扔地上。”低沉的威胁声带着愠怒一出,念慈立即安静了下来,拧头满脸怨气地瘪着嘴巴望着小慈。
如出一辙的乌瞳湿漉漉地。
小慈又有些心软了。
但让它娄夺抱抱怎么了。它还是它爹。一直抱着它真的很累。
“让阿娘歇歇好不好?”小慈带了些软意望着它说。
娄夺没多理会念慈的哼唧,转头就把它抛给鼠妇抱。
还没等小慈反应过来,就被突然蹲下的娄夺拦腰背起。
腿久违地得到开一些放松,酸涨的腰也不可否认好受了许多。
但小慈厌恶和娄夺有太过亲密的接触,就算知道最后还是挣扎不开还是要拳打脚踢地尝试。
“我不要你背我,你放我下来。”小慈怨声载道,沾雪水的鞋履毫不犹豫地踹向身下健壮的大腿。
娄夺一个成年雄兽,手劲也不是开玩笑的,轻易就将乱动,比它方才怀里孩子还大只的小慈给捉紧了。
“你再乱动?”娄夺沉脸瞥它。
小慈立即一动不动。
宽阔的肩膀上清浅的梅信香飘来,小慈不自然都躲了躲。
“你为何总和我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