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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漕河养家日常 > 漕河养家日常 第96节
  她眼珠子一转,踮起脚尖,在他唇上极快的亲了一口,想要打破对方的面具,谁知亲完自己也有些懵。
  他的唇,好软。
  还带着淡淡的果子酒香。
  想是诗会上喝了一点。
  温度出乎意料的高,也不知是男子体温之故,还是他酒后体温偏高。
  陆谦也懵了。
  他脑子里演练过无数次的念头实现的毫无预兆,还没品尝到味道,便一触即离。
  不够。
  远远不够。
  “白棠——”他哑声轻唤,在对方要试图逃跑的时候,骨节分明的大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毫不犹豫亲上了肖想已久的红唇。
  软香馥郁,恨不能吞吃入腹。
  那一刻,耳边失去了监听外界的功能,仿佛沉入了无人知晓的海底,只想抱紧怀中之人,天荒地老。
  林白棠起先只是想戏弄他一下。
  想看他错愕的目光,还想打破他向来平稳的表情。
  小小的恶作剧而已。
  后来的结果,不是她能预料到的。
  她觉得自己软成了面条,起先还能攀着他的腰肢,毫无畏惧的迎了上去,后来……后来的她羞于启齿。
  心跳慌张的不像自己,脑中有烟花炸响,到了此刻才知,原来自己以为的拉拉手儿亲一口,便是最为亲密的关系,原来都是自以为是的错误想法。
  男女之间,原来还有更为亲密的样子。
  再后来,林宝棠回来了,推门之时却发现大门好像被人从里面闩上,压根推不开。
  他边敲门边唤:“白棠开门——”
  分明他的声音并不高,背靠着院门的年轻男女如同野地里被惊到的兔子似的慌张跳起来分开,林白棠还欲盖弥章的朝后连退了六七步,尴尬的扭身窜回房里去了。
  陆谦拉开院门,敷衍的打了声招呼,便往家中去了。
  独留林宝棠站在院门口,疑惑的左右看看,也不知这两人在搞什么名堂。
  他踏进小院,见廊下的灯笼都没有点燃,而妹妹房里也没有点灯,方才陆谦离开之时很是自然,想起衙门里同僚们之间互相开玩笑讲的荤段子,脑中忽得一惊。
  本着兄长的责任,他敲响了妹
  妹的房门:“白棠,你不要紧吧?”
  林白棠回房便一头扎进床上,拉过被子蒙住了脑袋,一颗心儿还是跳个不住,面上烧得厉害,嘴唇发麻,她甚至不敢点灯照镜子,就怕镜中的自己陌生。
  “阿兄我很累想睡会。”隔着房门她心虚的敷衍一句。
  林宝棠暗中猜测这两人黑灯瞎火,又安慰自己,陆谦向来知礼义廉耻,想来也不至于做出过头的事情,但……男人未必可靠。
  探花郎再有自制力,也还是血气方刚的男人!
  家有妹妹,真是闹心!
  陆谦回到自家,推开院门踏进一片昏黄的灯光之中,心绪还不曾归于宁静,听得包惠欢呼一声:“大郎回来了——”远远便开始报菜名:“我阿娘做了红烧鱼,酱蹄膀,还炒了菜炖了汤,吃饭了。”
  “我在外面吃过了,你们吃吧。”陆谦怀疑自己此刻去吃饭,不定会被父母家人瞧出端倪,连忙大踏几步上楼去了。
  包惠奇道:“他怎么了?”
  陆婉听得弟弟声音不对,还当他在外面遇上事儿,又不想跟家里人说,便唤了包惠回去:“别管他了,一会吃完我送一点上去给他。”
  陆谦回房之后,关上房间,连灯也不曾开,呆呆坐在灯下,回想方才之事,胸中鼓噪,半天不能平息,只觉得她的唇,她的身上无一不软。
  怎么能那么软?
  他读书多年,也只得一颗心落在了白棠身上,以前朝思暮想不过是与她相守一生,虽在梦中也有过冲动,有过欲念,但……面对懵懂的白棠,他从不敢亵渎意中人。
  也怨他自己没有定力。
  可是……可是白棠主动亲了一口,他哪里还忍得住?
  他要再忍下去,恐怕就不是男人,而是宫里的太监了!
  陆谦躺在床上,一时里失神而笑,一时里又自责自己的举动过于浮浪,只恐吓到了白棠。
  ……她后面软软攀在他怀中,若非他掐着她的细腰,只恐怕早都滑到地上去了。
  他轻抚自己嘴唇,忍不住傻笑,还在床上滚了一下,又埋怨林宝棠忽然回来,惊到了白棠,也不知她是否被吓到?
  比之从前的辗转反侧,患得患失,又是另外一番销魂滋味。
  他正在房里胡思乱想,房门被敲响,陆婉端着饭碗推开了房门,还关切的问他:“谦哥儿,你可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告诉阿姐。”
  陆谦想说,这等私密之事,如何告诉阿姐?
  他很想探听一番女儿家的想法,可是对着阿姐委实讲不出口,只能自己慢慢揣磨,便含糊道:“无事,只是没胃口而已。”
  第132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你们两个老是粘在一处……
  陆婉见大弟弟不想说,也猜不中他的心事,正欲离开,却听他问道:“阿姐,你这几日……还去探望张二公子?”
  姐弟俩几乎很少交心。
  陆婉安静却有主见,凡事连父母的意见都不肯征求,何况向弟弟求助。
  做弟弟的从小在外读书,科考婚事都有自己的主张,也从不曾向姐姐请教。
  他难得开口,陆婉便如实回答:“前两日又去了一趟,帮他请了大夫。”
  张二公子体弱,从牢里出来之后便病了一场,家中老母也吃着汤药,陆婉担心他家中银钱不够,特意请了大夫过去。
  陆谦问道:“阿姐决定是他了?”
  陆婉柔顺惯了,近来却因张二公子之事,屡屡与杨桂兰闹起来。
  做母亲的不想看着女儿受苦,再三再四的劝她:“张家很难东山再起,最主要的是张二公子从小体弱,你要嫁人也得寻个身体康健家境富裕的,也省得将来受苦。”
  反对的次数多了,竟激起陆婉的反骨,她揣度弟弟话音,没好气道:“你都没见过他,难道也要跟阿娘一样反对?”
  陆谦笑叹道:“阿姐难得生气,竟是为着维持张二公子,可见他自有让你中意之处。”
  他与意中人两情相悦,此时心中满溢着幸福,真挚道:“阿娘反对,是她的一片慈母心肠。我跟白棠将来要厮守一生,自然也盼着阿姐能够跟心爱的人在一起。”
  陆婉没想到他说出这番话,灯下盯着弟弟仔细瞧:“你有古怪!”平白无故说这些话,别是被刺激了?
  陆谦被她盯得心虚,总疑心她瞧出点什么,连忙起身将她往外推:“阿姐快回房去吧,我饿了自己下去吃。”
  房门关上之际,传来陆婉疑惑的话:“你房里有蚊子啊?怎么我瞧着嘴唇有些肿?”
  陆谦:“……”
  ******
  过得两日,方虎提早回来堵两人。
  他在河岸边候了足有半个时辰,才瞧见林白棠的小船划到了河岸边,陆谦就坐在船头,仰头笑着说话,瞧起来心情不错。
  方虎三步并作两步,从河岸边下来,不满道:“你们两个老是粘在一处,也不嫌腻的慌?”
  近来有名姓盛的男子三天两头去大肉铺子买肉,每次来都站在铺子里不肯走,牵三扯四要同方珍说话,连方厚都察觉出不对劲,回家还跟曹氏嘀咕。
  曹氏逮着机会便骂儿子:“巷子里差不多年纪的都要成亲了,你阿姐保不齐哪天都要嫁出去了,只有你整日不着调,赚钱多有什么用?又不能买个大孙子回来!”
  方虎对俩小伙伴在一起的事情原本也没什么怨言,可当曹氏骂得兴起,连陆林两家作定了婚事都要骂到他头上,怨他从小到大没心眼子,追在后面能娶进门的媳妇也飞了,他对小伙伴便生出不满。
  等船靠岸,陆谦上岸系舟,接着伸手握住了林白棠的手,当着他的面儿扶人下船。到了岸边还十指相扣舍不得松开,故意晃动牵着的手气他,方虎便嚷嚷起来:“谦哥你够了啊!明知道我阿娘天天追着骂,还非要牵着手刺我的眼!”
  他抓住两人胳膊大力扯开,自己站在中间,才心满意足:“这样才对嘛!”
  林白棠暗笑陆谦孩子气,还当他从来稳重呢。
  “虎子,你总不会没事特意来等我们吧?”笑够了才有暇问及他的来意。
  方虎提起来意:“田兰香要生二胎,严明利想寻个可靠的产婆,跟他那边请来的一起为田兰香接生,邓大哥提议让我娘去。我想着……荣来福跟了严家大爷多年,说不定知道点什么。我跟阿姐都不适合去,阿娘除了接生恐怕想去瞧宋氏的笑话,便想着让白棠去陪我阿娘过去。”
  陆谦大为赞赏:“虎子,你总算机灵了一回!”
  诗会次日,孙震便派人来请他。
  陆谦去时,听得河道总督孙大人想请他当幕僚,心中转过无数念头,嘴上却一再谦让:“大人栽培,学生如何当得起?”
  孙震听得他话中之意,似有意动,暗中嘲笑罗俨之的得意门生,也不过是名利的囚徒,甘愿被驱使。
  他自己走的便是科举钻营的路子,后来娶了大高氏,背后有岳家帮衬,这才官运亨通,没想到姓陆的也有此机缘。
  孙震以己之心度人,便觉得已经瞧清了陆谦的皮囊心肝肺,当即说些冠冕堂皇的话:“陆探花不必过谦,若非你家中有事,要回来守孝,想来如今已经入朝为官。不过是相互帮衬,何必客气。”
  陆谦便作惶恐状:“学生何德何能,担得起大人如此提携?”
  孙震便点醒他:“老夫听说中元节,探花郎在街上偶遇家中小女,还同小女有一面之缘?”
  陆谦:“……”
  他忙忙赔罪:“学生当时不知那是大人府中五小姐,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大人海涵。”
  孙震便拈须一笑:“冒犯谈不上,陆探花不必惶恐。”
  陆谦回来之后,亲自去了趟罗家,向罗帮主举荐了自己在平江府的同窗,请他暂时代课,征得罗家同意,安顿好了罗家私塾里的一帮学生,这才前去寻林白棠。
  林白棠好生气恼:“我就知道,姓孙的一家都没憋着好事!”
  陆谦再三向她赔罪:“你放心,就算姓孙的逼婚,我还在孝期,他提起也不合时宜。我恩师有书
  信送来,说是京中新派了位徐大人已经出发,想来不日便能到达平江府。再说孙五姑娘说不定眼高于底,未必瞧得起我的出身。”
  林白棠每每见他作小伏低的模样,便心中开怀,此时下巴一仰,作骄矜状:“那我便暂时饶过了你,以观后效!”
  陆谦便知这是暂且过关的意思,他也要为自己讨个说法:“我自己做到了,你就算与邓英虚与委蛇,也要注意分寸啊!”
  林白棠:“……”
  两人一路回来,互相哄哄,也算得消除了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