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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历史军事 > 征途实录:启航1926 > 征途实录:启航1926 第287节
  人的天生智商和创造性思维,是各自不同的,gc主义社会,不能让头脑很聪明的人,白白浪费聪明才智,为了鼓励他们进行科学研究,或者从事比较擅长的工作,为了调动他们的积极性,肯定会对他们分配更多的物质与待遇,物质待遇虽然要控制,但贡献分以及精神激励则一定要充分,使得他们可以各尽所能。
  但人的才能有高下,才能低的社会成员,也要做到免费享受按需分配的各种物质,他们可以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也可以不用工作,而是去做其它有意义的事情,由机器人供养着他们,这也是各尽所能。
  过渡期的数字化社会,只能提供相对有限的就业职位,如果强行塞进某个经济系统过多的人去就业,那无非就是人类历史上发生过的大锅饭,例如前苏联:干多干少一个样,干与不干一个样,干好干坏一个样,大家出工不出力。
  数字化社会的特点,则是与过去相反,相当于一种新的完美计划经济。大多数已经成熟的物质产品,都可以用这样的计划经济来解决生产问题:由于人具有自私的一面,所以底层的计划经济,很难调动员工们的积极性,但人工智能和机器人,并不具备人的思维与意识,那么它就不会自私,它会按照人的意图与指令去工作,既不要发工资,又不要做思想工作,只需编程下达生产指令即可,机器人的生产劳动,就克服了人类劳动力的一些缺点。
  如果到了gc主义社会,需要机器人生产什么,生产多少,只需由总部下达指令即可。gc主义社会,既要结合市场经济的特点,又要结合计划经济的特点,从而克服生产、投资、消费不平衡造成的经济危机,同时克服计划经济模式所带来的生产效率不高的情况。gc主义社会按照全体成员的物品需求数据,下达统一指令,组织机器人进行大生产,实行定量定制,就不会产生相对生产过剩,从而克服了经济危机。
  现在的中国,离开这样理想的gc主义时代,自然还远,但无疑实现其中的部分模块,是已经具备了技术和物质条件的。至少人工智能+机器人,定量定制大多数产品的大生产,其实是可以做到的。当然,目前的情况,通过市场经济向龙头企业低成本订购,也可以实现这样的要求。
  所以中央发现,在必要的就业安排之后,如果再创造那些没有什么价值的就业岗位,其实社会的总供给,并不受其影响,反而是社会的总需求更重要——所有失业的人员,消费力不能够下降,否则很可能在经济上构成恶性循环:即就业岗位减少,于是失业增加,于是社会消费降低,于是企业经营收入下降,于是企业裁员,于是失业进一步增加。反过来,不管社会总需求有多少,现在都有足够的资源和能力,建构足够的总供给,完全满足总需求。
  本来社会主义就要为每一个底层人民找出路,在这样的背景下,中央看得很清楚——中国最好的策略,就是把失业这很大的一部分人养起来,既不会影响总的生产力,也能保证社会的总消费力不会下降。而养这些人呢,其实并没有想象中过多的损耗——本来中国的生产力系统,就足够提供满足所有人的物质生产,无非是多生产了一些,消耗了一些原材料而已。
  这他娘的不就是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吗?换了资本主义国家,当然做不到,只会发生类似1929大萧条那样的经济危机,资本家不赚钱,会把牛奶倒进河里,也不会分给快饿死的底层民众,因为剩余价值属于他个人。但在中国不一样嘛,国家代表人民,占据了大部分的剩余价值,失业的人员,作为“大国股东”,享有这个庞大剩余价值的份额,所以国家用剩余价值,把他们养起来,不是最正常的吗?这是社会主义的法理。
  所以真正的问题,并不是养起他们,而是不能把民众养成了“机器的宠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废人,必须让他们有积极的追求,是积极向上的人生和精神状态,做有意义的事情,付出有意义的努力,而不是混吃混喝、浑浑噩噩的社会米虫。
  否则,继续工作的那一部分人,当然也会有很大的意见——老子辛辛苦苦工作,发明创造,虽然相比那些废人,多赚了一些物质和精神奖励,但还是不公平啊,100%都是我们劳动所得,为什么还是要大部分都分出去呢?那些废人为我们,又做了什么呢?
  所以还是要“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全民创造”,这里的创业、创新、创造并不一定是科学的发明创造,或者是经济企业的经营成功,而是全民的努力,向各个方向,创造有意义而不一定有价值的人类发展,这样一个繁盛的全面成长的体系,才能是一个gc主义的社会。
  资本主义有两个主要矛盾:一个是生产力与需求之间的矛盾,总需求永远不足。这是因为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动力是财富的积累,也就是对剩余价值的剥削。然而财富的积累是无限的,劳动者的购买力是有限的,劳动者的收入,总归不够买回其生产的全部产品,生产力永远“过剩”,总需求当然不足。
  另一个则是局部生产的有序和整体生产的无序。资本家“自由竞争市场”模式下,能赚钱就拼命扩大生产,一旦过剩就快速缩减,整体上是无序的,最经典的资本主义危机就是库存危机:过多生产卖不掉,于是停产解雇工人,市场消费下降,产品更加卖不掉,于是破产或者进一步解雇工人,情况向恶性循环发展。
  很显然,资本主义的这两大缺陷,都对社会的就业与失业,产生了严重的负面影响。中国虽然是社会主义,但微观上仍然有很大的市场经济成分,不能说这样的缺陷,导致的冲击完全不存在。
  但现在采用这种“有追求有理想地养起来”的策略,中国就能避免资本主义社会由于就业不足,失业过多造成的社会和经济危机,较好地实现过渡,其实现在的政策,也并不是临时性的。等到了gc主义社会,本身就要让民众能够实现“自由王国”嘛——人们自我认可和满足,各尽其能、各取所需。
  人工智能和其它现代科技高速发展起来后,中央和民间,大家都逐步看到了高级社会主义,乃至最终gc主义实现的希望——最根本的就是解决了剩余价值剥削的问题:劳动最终肯定是由人工智能和各种智能机械主要承担了,剩余价值是全社会整体性的,所以不再是按劳分配,而是按需分配。科技人员和其它对人类发展继续做出贡献的人员,得到的是“贡献值”,因为他们的物质需求,本来就已经彻底满足所需,当然追求的就是物质以外的事务了。
  从长期来看,这也是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另一次竞争:过去的时代,穷人有军事和经济价值,资本主义的精英阶层,必须为穷人解决问题——拢络或是争取穷人,因为穷人有生产能力,有人力就是有生产力,可以创造财富,推翻或稳固统治。
  但如果资本主义社会,也能像中国这样发展到数字化社会,那么很显然,大部分的底层民众,在资本主义精英阶层看来,没有任何的经济、政治或艺术价值,对社会的繁荣、力量和荣耀也没有任何贡献,必然会成为他们眼中的无用阶级,或者更直白一点——垃圾人口。
  即使这个资本主义社会,不去想办法消灭这些他们眼中的无用阶级,恐怕其“全民基本收入”福利下,所有的“垃圾人口”,也会被扔进元宇宙的幻梦中,让这些人口,被电子毒品麻醉,醉生梦死而无法挑战新的统治秩序。
  显然,现在中国探索的,就是要在社会主义的条件下,打破这种少数精英与多数民众的时代鸿沟,不让资本主义条件下,必然会出现的无用阶级,发生发展。中央相信,如果让大多数人变成了无用阶级,那么全社会必然陷入停滞,最终必然崩溃。
  新的模式,其实就是探索两条路径的个人发展:一条是传统的,以科技发展和物质创造的能力而论,随着科技发展这条就业和从业路径,日益属于庞大社会中更小比例的人口;另一条则是创新的,以思想和创造扩散为特色,以丰富人类精神世界为发展方向,它们属于人类中最广泛的群体,每个人都可以做出创造,哪怕微不足道。
  物质与精神世界的差别,在于人类可以掌控的物质,永远是有限的,而人类的精神世界,则可以无限丰富。所以不考虑就业,而是“从业”的角度,当然也是精神世界才具备最大的潜力。现在让个人自由发展,等到未来,也许就可以有社会“合力”的项目和方向,让大量的个体,能够为集体的精神目标,做出贡献。
  调查员董鑫他们知道,这种就业的调整,会有起伏,因为随着大航天的需求,在未来科技突破后,会对人力就业的需求,有一个庞大的增加,太空中所有的事情,或许大部分能由智能机器完成,但需要人类去消费。例如在太空建设了新城市,那么一些人类在新城市中的就业,自然也就产生了需求。人类从地球向太空分布的过程,本来就是这样的就业扩散过程。
  当然,在更遥远的未来,由于人类社会更加庞大,而太空新城市人类就业的需求更少,或许又会回到现在面临的局面,人类的分工,恐怕最终还是以精神满足,作为高等文明的特征,这是多数人生活的意义。
  在现阶段执行的一个重要的策略,就如同这种太空策略的预演:每年国家都根据人口的增量,建设一些科技化的新城市,这些城市,能够在现在,创造出庞大的就业需求,毕竟维系一个新城市,自然需要各种人力岗位,并不能够完全由人工智能替代。新城市如果没有人,也就没有了消费,那建设来干什么呢?实际上,现在每个新城,最重视的就是能够吸引多少人,而不是什么科技生产力有多强,因为没有人,新城市就会连服务业都没有,还谈什么其它呢?
  中国的社会主义体制,解决了贫富分化这千古第一大难题之后,正在力图解决千古第二大难题——真正的充分“就业”,只是现在的“就业”,已经不完全是工作,会有很多人“就”的,是自己的人生事业,不是工作。
  新的时代,已经推开了一点点的大门。
  第469章 盛世华章之币与融
  “资本天生有邪性,金融是资本运用的手段,所以最容易被感染资本的邪性。我听了两天金融会议,但对大家的发言,总体可以说是,深感失望,果然是被资本的邪性,感染得太深。”
  “人工智能在金融上的应用,中央的态度一直很明确,那就是用来改善对人民的服务的,重点并不是什么你们现在关心的提高投资效率。很遗憾,很多人呢,已经忘了领袖曾经说过的社会主义金融的原则:社会主义要金融来赚钱干什么?为人民服务、为实体经济服务,才是我们对金融一贯的要求。说实话,这两天我听到的,都是用人工智能和大数据科技,可以让金融更有效率地赚钱,这算什么玩意?金融赚的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社会主义国家需要用金融,去盘剥实业和国民吗?”
  台下鸦雀无声,一些金融界的高层,此时脸色极为难看,国家副主席彭国丰对金融行业的发言,可以说是代表中央否定了他们的工作,评价极低。
  “金融行业的一些从业者,每天都在做梦,要提高金融行业的利润率。国家过去不允许金融高利率和发行各种高息产品,有些人心不甘情不愿。现在人工智能和大数据大发展,这些人又看到了机会,用科技手段来包装嘛,把名字改成金融科技,一下子高大上了,似乎老百姓和中小企业,就该因此付出更大代价,来使用金融融资了。”
  “让我重复一下中央对金融的定位:金融行业,必须是以微利模式,服务实体行业和人民群众的中介服务业,绝不允许过高的金融中介费用,因为那意味着社会生产和经济运行成本的提高,是对人民和企业的剥削。不管这样的金融中介,用什么样的模式和科技来包装,都是一样。”
  彭国丰拂袖而去,这场高层金融会议草草结束,等待一些金融高层和金融机构的,是中央的严厉治理和调整。
  车里的彭国丰,有点沉重地摇了摇头,金融界,一向是个干部容易出问题的领域。应该像是领袖当年,因为某些人试图推动西方式货币政策(货币超发)而全面治理金融界一样,这一次应该借助有些人瞎搞“金融科技”,而再次全面清理金融界,恐怕不清理不行啊。
  人工智能和大数据是好东西,金融天生就生产海量数据,与之是绝配。但这些人呢,整天想着什么呢?首先是智能交易、智能投顾,想着服务小富人;其次就是现金贷、业前贷(工作前贷款),没办法提高利率,就想着提高手续费,在周期上做文章,7天收一轮手续费的“绝招”,都想出来了,这完全是想着盘剥老百姓。那么问题来了,服务富人、盘剥老百姓,这些人还算是人民的干部吗?
  随着科技的发展,这些人热诚地推动“金融创新”,不断试图推出各种花样翻新的“新金融产品”,推崇金融科技的发展。说白了,就是把毒药掩盖在鲜亮的包装之下。他们如此的热忱,还不是因为钱财过手,于是满手沾油?
  看样子,那个“中央小微企业及个人金融服务数字平台”必须要尽快推出了,不过在此之前,总要先杀人祭旗!不对金融界进行一轮大清洗,也无法为新模式,创造良好的启动环境。彭国丰的眼中,有寒光闪过。
  刘汉祥汉面无表情地听着台上专家对“中央小微企业及个人金融服务数字平台”这个中央即将重磅推出的超级数字化平台的详细介绍。
  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他内心是极为震惊的,因为这是对银行和金融机构体系,经营金融商品上,不折不扣的夺权,看样子中央对于金融行业服务民间的金融产品上,五花八门的各种花样,早已深度不满了,这个系统显然反应了中央的这种思路:给你们权力不好好搞,那就干脆剥夺了你们的权力。
  他内心感到有点沮丧,未来的中国金融,能让从业专家“自由发挥”的余地,会越来越小,直到完全被一个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管控的数字化体系取代。这本来就是他曾经不断思考的未来,但现在中央真的往这个方向,大大地推进了一步,在是此前完全没有想到过的。
  如果是以前,恐怕还有很多人,会对这个新系统,吵吵囔囔不服气,但现在刚刚大清洗完,一大批人被发现屁股不干净,因此进了监狱,还有被杀头的,谁敢啰嗦呢?整个行业,都是灰头土脸的。因为中央定性,过去几年的金融发展,是走岔了路,执行了错误的方针政策。
  刘汉祥自己也属于“漏网之鱼”,作为交行的一名副行长,他的领导行长以及多名业务骨干,都已经“下岗”了,甚至有人已经进了监狱。他能好好地呆在副行长的位置上,不能不说他个人一贯的小心谨慎的作风,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他此时收敛了内心的震惊,全神贯注理解这个新的系统,某种意义上,这个超级平台本身,就反应了中央的金融工作路线。未来要做好本行的金融工作,不深刻理解是不行的。
  “中央小微企业及个人金融服务数字平台”,是全国有数的几个需要应用超级规模的算力,作为支撑的智能大数据体系。因为它服务的,是全国几千万家的小微企业,更是服务中国20多亿的国民个人。
  这个系统,首先是一个“收入-消费”的大数据分析系统。例如对于个人,它能够通过常年累月地跟踪个人的收入、消费、习惯等数十个参数的数据,利用这些数据分析,对个人进行金融大数据画像,相对精准地计算和预测短期(一年以内)和中期(三到五年)的个人金融融资需求和偿债能力。
  过去很多银行,也宣传自己的系统,能够做得到上述所谓的大数据分析和画像,但刘汉祥知道,那基本上是吹牛,因为银行能得到的个人数据,是有限的,与中央能够获得的广度和深度,差了十万八千里。这个中央平台,在真正高度真实性海量数据喂养下,出来的人工智能,其对个人金融行为和能力的把控,当然不是单独一个银行或者金融机构,能与之相提并论的。
  既然能够对个体(个人或小微企业)实现高度“理解”,那么自然可以对个体金融服务的边界和类型,进行很好的规划。说得直白一点,未来个人想向银行借钱,能借多少,根本不需要个人去和银行商量,因为借贷两边,说的都不算数,只有这个超级平台,说的才算数。
  当你决心借款时,不管用途是购买组屋、买车还是其它消费,这个中央平台都会给你一个直接的答案:
  要么直接否决,小伙子或者小丫头片子你在瞎想啥呢?根本没有消费能力,就不要做白日梦了——没有任何一个平台,敢于违法借钱给你。
  要么符合逻辑和能力,那么平台会给出一个完整的财务方案:可以借多少钱,利息是多少,哪些银行产品可用,每个月要还多少钱,按照目前工作情况,收入和消费会受到怎样的影响等等。这个借钱的额度是算出来的,既要根据个人的收入能力,又要根据个人现在借钱的目的需求,还需要考虑家人可能的支持幅度等等。
  整体上,这个超级平台运行的底线,是要保证国民个人和小微企业的借贷,不会超过其能力范围,不会因此而出现债务无法偿还的情况。所以这个平台开始运行后,是带有强制性的,除了亲戚朋友家人之间的借款,它无法干预,只要是金融借款,它就都有超越银行的强制性。
  一旦发生金融借款,借款金额、利息率、周期、还款方式这4大要素,就由这个超级平台的人工智能决定,被锁定在一个财务方案之内,银行和个体,都只能严格执行。想要不严格执行也没有办法,例如个人想这个月不还款,虽然不会强制把你的钱划走,但是会被锁定——你无法再调用这笔钱,人工智能会不断提醒你,不还钱,你的小日子,眼看就没法过下去了。通过这样的方法,让个人根本无法毁约。
  在贷款交易发生前,超级平台已经对个体的还款能力,做了充分的预估,一定要限制在个人的能力之内嘛,所以整体是趋向于保守的,要留有余地,因此借款不足以达到个人的预期,那也没有办法。这本来就是中央的意图——小年轻不顾自己的能力,一冲动就瞎消费或者要创业,当然在借款上要严格限制,不能让一次冲动,毁掉自己的青春甚至一生。
  全国20多亿人的财务金融数据喂养下,这个超级人工智能,会变得极其强大,显然未来将超越一切的银行金融体系,单独能够提供的服务能力。
  刘汉祥听到这里,内心已经是冰凉一片。虽然没有听到专家谈银行端,但他敢断定,未来所有银行搞的个体贷款产品,都没有必要了。他娘的超级平台的超级ai,已经给你规定好了,银行作为一个金融中介负责签约和后继服务就行了,在这个过程中根本没有权力可言。而且你还没法说,因为超级平台决定的这些个体业务,无论是风控、金额、利息率等关键要素,都是符合国家政策,以及银行的运维体系的——你不要想多赚钱,但也不会让你少赚钱,恰恰好而已。
  超级平台对小微企业的管理,自然要比对个人更复杂,因为除了涉及小微企业的老板股东个人以外,还涉及企业的经营状况和发展趋势。不过大致的逻辑是一致的——逻辑就是保守和谨慎,这显然是因为小微企业的失败率,是最高的,扛不住市场的波动风险嘛。
  例如现在这个平台对小微企业的放贷管理,实行的规则之一,就是贷款总额不超过企业主年“机动”收入的35倍,评估分数高的可以放到5倍,低的就只能放到3倍。这显然是做好了准备——如果失败破产了,这个小老板老老实实上5年班,可以还完此前的贷款,生活还可以从头再来。要是放大杠杆到10年或以上的话,说不定就完全栽进去了。而且这种评估的前提,当然是国家要控制住利息率和还款周期,不能让银行瞎搞。
  让刘汉祥感到内心冰凉一片的,并不仅仅是发现银行的个体业务基本上“game over”了,他还联想到了未来的发展,例如结合到货币层次的新金融模式。
  数字人民币(dpc)已经普及,现在国民几乎已经完全放弃了现金,支付主要是使用dpc钱包,以及钱包附带的免费支付系统。这些drc钱包,是银行个人存款业务的基石:个人无论是支付还是存款,都是要以银行账户为前提嘛,这些dpc钱包,不过是银行账户的前端罢了。所以有dpc钱包,才有存款业务。
  在中国这样的金融体系中,商业银行不过是为央行打工罢了,通过代理运营央行发行的借款凭条(即货币人民币),来赚取中间的各种服务费和利差,商业银行的本质地位,是央行与人民和企业之间的金融中介。
  这个超级平台已经在证明:央行在未来,可能无需商业银行来扮演这种金融中介的角色了,因为人工智能加大数据科技的超级平台,足以替代商业银行在这方面的一切角色。
  这是一场潜在的金融革命!刘汉祥突然觉得自己想通了,他的脸色不由得都变了。这不就是中国革命在金融上的重演吗?商业银行虽然也是国家的,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它也是央行与人民和企业之间的“剥削食利阶层”,以前需要这个“阶层”存在,是因为央行不可能靠自己,服务好中国那么多的企业和人民,但现在呢?基础条件完全不同了,央行做得到!
  他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现在央行通过这个超级平台,是在做局部的放贷,其中通过银行的终端服务部分,是完全可以取消的,让个体与央行平台签约又有什么不可以?只不过现在无需那么激烈而已了;同样,未来这个体系扩展,央行为什么不可以自己直接做存款呢?反正都是一个超级系统,能够管理到所有的个体。央行不需要太多利润,所以存款与贷款之间的差额极低,肯定受到个体欢迎,其实商业银行难以竞争。
  这个流程,现在其实已经跑通了,已经可以不需要商业银行了。央行通过发展类似今天介绍的超级ai大数据平台,就可以贯通整个常规存贷业务,这是金融的基础!未来的商业银行,恐怕都只能是作为“投行”生存,与那些风投资本类似,利用募集和自有资本,进行项目、资产和风险投资,赚取利润生存。而过去的民众、企业的常规存款贷款,这种天然的基础业务,就会与商业银行无缘了。
  一通百通,刘汉祥觉得自己完全理解了中央的思路——央行直接管理的超级ai大数据平台,都要替代和接管商业银行的日常业务了,这种接管,将带来服务人民和企业金融成本的极端廉价,去中间费用,实现“廉价金融”嘛。结果倒好,金融界的一帮人,还在做白日梦,要用金融科技追求高利润。这不就是与中央发展金融的政策趋势,背道而驰吗?他娘的不削你削谁?这场大清洗,完全是自找的!
  刘汉祥抬头看了看台上仍然在口沫横飞的专家,不由得感叹,过去中国的金融理论,毕竟还是在西方尤其是美国的金融学基础上发展而来的,几代人都深受影响。但是西方的金融学,与中国要求的“人民金融”其实差别很大,未来可能差别更大,这是意识形态上,根本的敌对,是不可能弥合的。金融界之所以屡次偏离中央要求的方向,就是很多人根本不理解何谓人民金融,他们自觉不自觉地,还是偏向西方式的金融发展思维。
  西方金融,追求的就是极致的金融效率,看穿了并没有什么神秘的:一笔资金一年如果能够周转20次,哪怕每次只赚1%的利息,那也是年化20%以上的高收益;但如果一笔资金一年只能够周转一次,那怕这一次赚到了10%的利息,那从年化来看,也是低收益。
  为了追求利润,就必须追求高周转率,但哪有那么容易呢?所有的生意都有必要的周期的。所以就有了替代的方案——高杠杆,100万出借1年,只能有10%即10万的利息,但如果100万的本金中,有80万都是来自民众募资,只需支付5%的年息即4万,那么自己的20万本金,最终赚到的就是6万,这是年化30%的高收益。
  但是30%收益要等1年,效率太低了。能不能把20万本金、年化收益6万这笔借款,做成衍生产品卖掉呢?例如在1个月内卖掉,拿回20万本金加1万的收益,其余的5万利息,留给那些愿意等待1年的借款人。
  所以最终的结果是,贷款20万,1个月就赚了1万,月息5%,年化60%,牛逼大发了。
  这套玩意,对于利己主义者,当然吸引力非常强,但问题是,有人发大财,而底层人民在这个结构中,算什么呢?
  这就是金融界一些人,屡次与党中央意见不统一、阳奉阴违的思想基础。赚钱太香了嘛,至于底层人民,关老子什么事情?
  刘汉祥现在,觉得自己已经看得到这些人的末日了,中央现在这样的推进,最终会让那套西方金融逻辑,在中国完全失去了所有的基础,唯一还剩余彼此之间有相似之处的,大约就是对初创企业的风险投资了,不过其实也只是形式相似:西方风投关注的,是企业的盈利模式,能不能在短期内上市;而中国国家风投关注的,则是企业包括其所在行业,长期的发展潜力,对于短期,并不是太在乎。
  私人资本的所谓高效率,是建立在高度的剥削性下面的,一旦不允许高度的剥削,就根本没有高效率了。
  专家的演讲完毕,刘汉祥与台下的其它人,站立起来,热烈地鼓掌。虽然自己在商业银行工作,未来工作的前景不明朗了,但是国家通过这一步,让社会主义的金融体系,向前大大发展了一步,可喜可贺,谁还没有点情怀呢?刘汉祥觉得,自己可没有被资本的邪性污染。
  第470章 盛世华章之道与理
  西元2021年1月的1天,彭国丰来看望赵云腾,他在3月即将担任新一届的中国最高领导人,接任党的总书记、国家主席和军委主席三大职务。
  他现在和他心目中的“赵老爷子”的聊天都比较轻松,因为赵云腾年事已高(95岁了),虽然头脑清晰,说话也没有困难,但毕竟精力不比当年了,所以彭国丰基本上已经不再与老爷子多谈国事,基本上都是聊一些轻松的话题。
  不过今天他们聊的话题也不算是轻松的话题,严格意义来说,这是关系中国未来发展“大道理”的大课题——中国应该如何最终实现gc主义?
  彭国丰提出这个话题,正是因为他最近在施政中,遇到的一些问题时产生的想法,中国现在物质的生产力水平很高,人民的平均生活水平,也发展到了非常高的程度,而且基本上实现了共同富裕。在这样的前提下,越多越多的领域,似乎都可以开始实验“按需分配”了,这样的情况,是不是gc主义社会的苗头已现?
  如果再通过几十年的奋斗,在经济和科技层面,实现了中央一直在推动的两大目标:星辰大海大航天获得了无限资源,以及虚拟世界元宇宙,将物质世界映射,并以此为基础,向无限的虚拟世界发展,那么gc主义社会,是不是就可以宣告初步进入了?
  赵云腾哈哈地笑了:“哪有那么容易?以前领袖形容gc主义,最简单的一个说法就是:各尽所能,各取所需。你仔细品一品,要实现这八个字,有多么不容易。”
  彭国丰感慨:“确实不容易。再有几十年,我们或许大致可以做到按需分配,但并不能实现各取所需,按需分配是接受组织分配的被动,各取所需是主动而自觉,其中精神层次的差别,完全是天上地下。要是勉强的各取所需,只能是部分人,拼命地索取远超过自己实际所需的物质。更不要说各尽所能了,要人主动奉献,这需要的精神层次,又要比各取所需,高了足足的一个大层次。”
  “您说得没错,我们离开gc主义的距离,仍然是非常之遥远。”
  赵云腾的感慨,要比彭国丰深得多,他说道:“发展到今天,大多数的党员干部,才算是真正看到了gc主义的前景,这对于纯化党内的信仰很有作用。在科技和经济落后的过去革命年代,可没有这样的能够让人感受到真实性的信仰环境。”
  彭国丰有点开玩笑地说:“难道主席和领袖他们那一代的党员干部,并不是信仰gc主义的人居多吗?”
  赵云腾却不是开玩笑,他正色地说道:“以我个人那些年的观察,恐怕这正是事实。在那个年代,gc主义的一切美好设想,相比起残酷落后的现实,离开人们太过遥远,要让党员干部,能够发自肺腑地信仰,并不容易。与其说他们信仰gc主义,不如说是一群人从地狱中仰望天堂,信仰的是通过同志们共同的努力,能够创造一个不断向着美好发展的新世界。”
  “更多的同志,也不是相信gc主义,而是害怕失败。这一群人在一起奋斗,创造了奇迹,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团结奋斗,向着gc主义的信仰发展,这条路径证明了大家的力量,证明了方向的正确,所以他们要维护这种共同奋斗的体制,哪怕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什么是gc主义,如何去实现gc主义。”
  “再有的,例如一些旅欧派,那是对西方、对资本主义的理想破灭。他们到了西方,才发现那是个什么垃圾社会,更不要说那个年头,西方列强对有色人种、对落后国家的人,都不当人看。所以他们的反应是,既然你们这帮王八蛋,不想让我们活,那我们就要找到路,来反抗和打败你们,于是他们找到了马列主义。”说到这里赵云腾停顿了一下, 他想起原时空改革开放后,有些人“一出国就爱国”,其实与当年旅欧派的心态,是一致的。
  “人性是复杂的,相比于人类精神实现gc主义,单单物质上实现gc主义,要简单得太多了。”赵云腾又补充了一句。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内心叹息了一下。或许是因为年老了,他反而时时回忆起原始空的一些事情,人面和细节或许模糊了,但有些事实反而更清晰。
  原时空大几十年的奋斗,物质生活改善了无数倍,但人民的精神层次,却仿佛仿堕落了很多,一起向钱看、一切向利走,“热情”变成了“冷漠”,“淳朴”变成了“滑头”,乡里乡亲,变成了漠不往来。人的受教育程度和知识层次上升了,但精神境界上,反而倒退了吗?
  赵云腾原来以为原时空,确实就是精神层次下降了。不过最近这几年,他不再这样简单地认知了。他现在的看法是,对于大部分的民众而言,精神层次从来就没有上升过,只不过在前三十年的短暂时期内,得到了意识形态的一定激励;而在前三十年以后,面对越来越复杂的社会变迁,个人受到的精神冲击,远比前三十年大,所以每个人的精神防御体系,都开启得足足的。总体而言,不过是同一个精神层次,在不同环境下的不同表现罢了,谈不上什么高低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