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若玫道:“我想凭借自己的努力,给未来走上社会的女性更多的选择和机会。像婉玲姐一样,做个好榜样。公关只是开始,不是终点。”
钟睿之在桌底下一个劲儿的拽沧逸景,给他使眼色:答应吧,答应吧。
沧若玫道:“你们对市场前景看好,我也对职场前景有信心。接受过更多高等教育的人才和女性高知流入职场后,终有一日会打破男权的垄断。不是对立,不是一方向另一方的压迫索取,而是合作和共赢。”
沧逸景对钟睿之道:“你跟她说什么了,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
钟睿之笑说:“咱们若玫就是有出息嘛,你哥答应了,快谢谢你哥。”
沧若玫立刻抓住机会,一把抱上:“谢谢大哥!”
沧逸景很震惊,小丫头多久没抱过自己了?
别说,被她抱着还挺高兴的,于是只好道:“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沧若玫点头:“你不用担心,阳阳哥哥不会让我吃亏的。”
沧逸景哼笑道:“对,忘了你还有个大跟班啊。”
沧若玫用筷子戳着饭:“我…找机会问问他,愿不愿意当我男朋友,如果他愿意…我就…就和他谈恋爱。”
钟睿之托着饭碗咧嘴笑,沧逸景戳他,故意说:“你撮合他俩了?我不一定看得上哑巴。”
沧若玫立马嘟嘴反对:“阳…阳阳哥哥多好啊,你凭什么看不上他,妈妈都说他好呢。”
“好什么呀,哑巴一个。”沧逸景继续激将法套他话。
沧若玫道:“哑巴怎么了,他虽然不能说话,心地好,也…也对我很好。”
沧逸景会心一笑,拍了拍小丫头的后脑勺:“你知道就好,对哑巴好点儿。”
沧若玫脸颊微微泛红,垂眸点了点头:“你们先别告诉他啊,我…自己跟他说。”
钟睿之和苏婉玲的会面非常顺利,可说是合作解决对方的难题。
面对面,而不是在照片上看钟睿之,就连苏婉玲都不得不承认,面前的男人比照片上还要好看。
举止也十分优雅。
钟睿之的钱款到位之后,拆迁工作在稳步推进。
九月中时,家里迎来了一位重量级的客人。来深圳陪老公的姚勉。
第96章 沧逸景的给予是偏爱
钟睿之把姚勉要来小屋看看的消息告诉沧逸景后,他就开始坐立不安,钟睿之是提前一天说的,沧逸景少见的埋怨他为什么不早点说,让他早点做准备。
钟睿之笑问他要做什么准备。
沧逸景站起来走路都走得哆哆嗦嗦的,一个大风大浪都见过,牛鬼蛇神都能摆得平的人,居然紧张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最近见我爸,话说的利索吗?”钟睿之问。
沧逸景道:“这…不一样。”
钟拙筠还不知道呢。
“你…”他耍心眼儿,“咱妈会和咱爸说吗?”
钟睿之起先愣了一会儿,而后捧腹大笑,他笑的沧逸景都不好意思了,坐下来牵着他的手等他说话。
“她不会,除非是我提出的要求。”钟睿之道,“不过,总有一天我爸爸会知道。”
钟拙筠忙着港口的事,没空打听钟睿之的生活工作,他俩在一起没遮拦,倘若有得闲,钟拙筠只需稍微关注个一两天就能知道。
像他们这样大方承认在那个年代并不多见。88年,民众对同性爱人的接受程度并不高,虽然比起七十年代时,因为流氓罪被抓的人少了很多,但直到97年,才取消的这项罪名。
不过这是他们两人之间你情我愿的事,家人及他们自己并不会报警,所以不用担心这个。可钟拙筠这个人,办事靠谱时很靠谱,思想跳脱时又很跳脱。
“你爸爸知道,会不会报警抓我啊?”
与香港接轨的深圳在当时比北方大多数的地方都要开放,不少夜总会,会兼顾客人的特殊喜好,有不少赚这项钱的男人。但沧逸景当然不希望钟拙筠把他和钟睿之往那方面想。他对别的男人没有欲望,也不可能会对其他男人动心。
钟睿之摸到了沧逸景手心的汗,故意嘲笑他:“早知道会这么害怕,你就别和我好了啊。”
沧逸景立马把他拽进了怀里:“不许瞎说!睿之,我打从一开始就是认真的。就算…咱们俩都还在村里,我也是要和你在一起的。”
“嗯。”钟睿之靠在他怀里,“我知道,以后不跟你开这种玩笑了。”
姚勉的拜访比任何场合、会议、宴席更让沧逸景紧张,他一个晚上都没睡着,盘算着菜单,到时候要说的话,姚勉会问他什么,他该怎么答。
第二天班也不去上了,一大早就起床打扫卫生,修剪小院里的绿植,全屋都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头天派人早上去农户家买的应季菜,又去精挑细选一回。
绿叶菜只掐嫩菜心。
自去水产公司挑新鲜了条新鲜的大黄鱼。
回家后就是准备食材,晚上要亲自下厨,招待丈母娘。
下午三点半钟睿之出门去接姚勉后,沧逸景一个人在家等,衣服换了三四套都不满意。
咔哒…
门响了。
沧逸景掐了一把打哆嗦的腿,站直了上前去迎客。
时隔五年,姚勉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年纪大的人总归看着要老一些的。
直挺的肩背,得体优雅的穿着打扮,续了长发,用抓夹固定在脑后。
她看了眼沧逸景,沧逸景与她眼神对视上后,立马垂下了眸子。
连正眼看她都不太敢。
叫了声:“阿姨。”
姚勉点了点头:“嗯。”
钟睿之手上拎着姚勉带来的东西,沧逸景伸手去接。好在小少爷懂他的尴尬,两句话把他打发进了能让他不那么拘谨的厨房,就和姚勉坐在沙发上聊天了。
他们俩的合照家里摆了不少,卧室床头还挂着一张放大的。姚勉在屋里转了一圈,都看在眼里,甚至还拿起了一张,仔细看了半分钟。其实在她眼里,看着还挺膈应的,她是为了儿子勉强妥协的,并且盼望着儿子能回心转意,故而在钟家人和丈夫面前,都未提及此事。
去小院儿里看了钟睿之种的花草:“种的也不是特别好啊。”
她想挑出一些‘你们也不是很幸福’的证明,不料钟睿之却笑说:“才种下去没多久,景哥的弟弟放暑假来玩,养了一只特别淘的狗,成天钻洞刨坑的,几乎把我这些花花草草全拽起来了。狗刨出来,我俩就跟在后头种回去,现在能活着,都算是我们那时候种的及时呢。”
瞧,还真挺喜欢这日子的。
“怎么不换个大点的房子啊?”姚勉问。
钟睿之道:“这是我刚来深圳租的,小院儿朝向好,种这些花草挺不容易的,搬来搬去的麻烦。这里离睿安大厦也近,我俩每天早上走路五分钟,就能到公司了。而且也住不了那么大地方,小屋打扫卫生方便。”
确实这儿也还行,小是小了点,但毕竟就住两个人,这不冬天窝着还舒服嘛。
这边母子俩聊天,那边沧总不语,只一味的上菜。
他算好的时间,六点钟,准时八菜一汤上桌。
招呼姚勉和钟睿之吃饭,碗筷都摆的整整齐齐。
姚勉瞧着这一桌子的菜,问了句:“都是你做的?”
“鲍参锅是酒店送来的,这两样东西,要提前很久泡发。睿之昨天才告诉我您要来,自己做来不及。”这意思是他也会做,“其他的,都是我做的。”
“平时也是你给睿之做饭?”姚勉问。
钟睿之拉开座椅请她落座:“对啊,中午也给做盒饭呢,特好吃,赶快尝尝。景哥的妈妈厨艺就很好。”
“怎么,嫌弃我厨艺不好?”姚勉是不会下厨的。
钟睿之打趣道:“哎哟喂,您这也吃醋?酸死了。”
姚勉也放松的问:“这一大桌子,咱们仨也吃不了啊,怎么,等我走了,你们俩吃一个礼拜的折箩?”
北京人管席面上吃剩下,第二天继续吃的菜叫折箩,有时还会几个菜混一起热。
“我吃我吃,我给睿之做新鲜的。”沧逸景立马抢答,他是惯于社交的,但又不敢在姚勉面前表现的太过圆滑,“每样菜都尝尝吧,这条鱼最好了,是我今天早上去挑来的。”
他这么说,钟睿之就给姚勉夹鱼,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倒真是有默契。
一顿饭吃完了,姚勉才再度看向沧逸景,悠悠的说了句:“头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是个小孩儿。五年前在上海,又一直在哭,今天倒是有些大人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