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祈用力含咬,使劲儿厮磨一番,呼吸粗重地提醒:“你昨天怎么答应我的?”
谢时依迟缓记起昨晚在车上说过的话,面红耳赤,推他胸膛:“爸妈在呢!”
“我打电话问过了,出去买菜,顺便遛弯了,晚点才会回来。”话音未落,云祈拖起她腰身抱了起来,大步走去客厅,将人放上沙发。
他欺身而上,压着她吻得激烈。
他正要上手解她衣服扣子时,只听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有人边说笑聊天边走了进来。
谢父谢母回来了。
谢时依和云祈具是一惊,她慌忙掀开云祈,扯下卷边的衣衫。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坐起身,却仍是被谢父谢母捕捉到了几帧。
特别是见到他们惊慌失色,双颊潮红,唇角还有细微破皮的样子,谢父谢母作为过来人,即刻明白过来撞破了什么。
短暂的一秒失神,不知所措后,谢父和谢母双双背过身,说:“我们再出去转转。”
他们手上拎有几大袋食材,说着就要提着购物袋再出门。
谢时依赶紧站起来,叫住他们:“爸!妈!”
云祈跟着蹭起身,上前接过他们的购物袋,不自然地闪躲目光:“叔叔阿姨肯定累了,快坐下休息。”
谢父谢母才止住脚步,慢慢往里走。
他们都没闲着,一个和云祈去厨房忙活,一个和谢时依在客厅看电视,谁也没提刚才的事。
别墅不缺佣人,买菜和做饭都用不着谢父谢母,但他们闲不住,非要亲力亲为。
掌勺的是谢父,他年轻时就爱做饭,最是擅长甜口的菜,因为妻子女儿都爱,而这段时间,他学了不少咸口的美味。
不多时,四个人坐上餐桌,边吃边聊,慢慢缓解尴尬。
谢父谢母对视几眼,前者试探性提出:“常欢,小祈,我们商量过了,还是想出去找点事做。”
谢时依微有一惊,估摸他们是早有打算,也是因为先前那一幕。
“爸妈,我们打算开一家福利院,如果你们确实想要做事,到时候去那里帮忙,行不行?”她近期一直在考虑这事,也和云祈商量过了,计划找个合适的时机和他们讲。
父母年纪大了,又不可能回到原来的岗位,她才不想让他们继续操持小吃车,风吹日晒地叫卖。
云祈附和,帮忙劝说。
谢父谢母眼睛一亮,详细问过他们的想法,连忙道好。
他们都喜欢小孩子,没能亲手把女儿养大,去带其他的可怜孩子,也算是另一种如愿。
几人聊至此处,客厅里面没关的电视飘来了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播报。
隐约入耳了云海山的名字。
其乐融融的一桌人稍有怔住。
谢父谢母早已清楚了云祈和云海山的关系,担忧地瞟过他。
“电视没人看了,”谢父放下筷子准备起身,“我去关了。”
云祈抢先一步开口:“要开庭宣判了。”
新闻里面提及云海山,应当也是这个原因。
这个轰动全国的大案,经过警方夜以继日,迅捷的审理,一审开庭定在了十一月下旬。
方玲玲和晋安雄被追加拐卖儿童的重罪,延长刑期。
以袁朗为首的一众下属依据涉事的轻重,被判了三年到二十年不等。
云海山作为万万罪恶的根源,一切祸端的主使,数罪并罚,宣判为死刑。
结果早在预料之中,云祈没有太大的反应。
当晚回到房间,他给自己和谢时依一人倒了一小杯红酒。
两人映着天际溶溶的星月,席地坐在窗边地毯上,举杯相碰。
云祈迎上她睁大的双眸,浅浅笑道:“真好,我们时依终于大仇得报了。”
就在这个时候,谢时依的手机冷不防炸响。
小猫打来了电话。
谢时依以为是阿华出了什么事,赶忙接起。
不想是其他。
小猫慌里慌张,周边还有小孩子的哭闹声,无论怎样哄都无济于事。
肯定是她的儿子安安。
“不小心让安安看到了新闻,现在哭着闹着要见爸爸。”小猫边哄孩子,边和谢时依说,话语中裹挟了浓浓的无可奈何和惶恐请求。
谢时依即刻明了她的意思,抬眸望向云祈。
她听筒音量不低,两人距离又近,云祈听了个大概,不假思索地表示:“可以见,我让秘书安排。”
袁朗经过了一审定刑,允许家人会见,流程比上回谢时依去见云海山要简单得多。
次日下午就安排上了探视。
谢时依陪同小猫母子前往,她没进去,坐在车上等。
小猫对袁朗的感情应该相当复杂,一方面怨憎他的残暴和强烈掌控欲,在他身边小心卧底多年,最后亲手向警方揭露他的行踪,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承认他是孩子的父亲。
母子俩进去探视的时间比谢时依预想中的要长。
出来后,几岁大的安安哭得小脸皱成一团,眼睛肿成了核桃,抽抽搭搭,一遍遍地唤:“我的爸爸。”
小猫则有点神游天外,魂不守舍,像是得知了极其了不得的事。
谢时依没问,送他们回阿华的店铺。
哭嚷了一路的安安累极了,趴在小猫肩头睡了过去。
她们一到阿华的话,就把安安抱去阁楼,放上床铺睡。
给孩子掖好被子,下楼以后,小猫用力抓过谢时依的双手,紧张忐忑地说:“十一,小心宋一,你和云祈一定要小心宋一。”
类似的话,谢时依已经从云海山嘴里听到了一次,不足为奇。
但如今强调这一点的人小猫,还是才去见了袁朗的小猫,谢时依由不得疑惑,问道:“是不是袁朗和你说了什么?”
小猫使劲儿点头:“袁朗纠结了好久才告诉我的,宋一
不再是以前那个宋一了,他现在更狠更可怕。
“我一直以为袁朗离婚后,是在为云海山卖命,原来早就不是了,云耀集团在云省边界最不能见光的那条生意两年前就被宋一夺了去,表面是云海山在管,实际在背后操控的人是宋一,他策反了云海山好多好多手下,云海山多半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
谢时依皱眉,难怪宋一有本事暂且逃脱警方的调查。
此事非同小可,回别墅见到云祈,谢时依即刻复述了小猫的话。
云祈神情比谢时依还要凝肃难看,旋即联系警方。
与此同时,袁朗在狱中又招认了不少,并且提出上诉。
太多一审宣判之前,他抵死不肯交代的内幕,在这一天和盘托出。
或许是在见到稚嫩幼子,听他悲戚地哭喊爸爸,他生出了一丝良心,希望能在二审的时候获得减刑。
因此,警方掌握了宋一好些罪证,联合云省的警方实施抓捕。
越是到了这种关键时候,云祈越是隐隐不安。
能和谢时依待在一起的时候,他绝不多离开半步,而必须分开,各自忙碌时,他让黑皮再留心警惕,务必看紧谢时依。
谢时依表面反应不大,照旧一日三餐,有条不紊地工作,内心却是风起云涌,一静下来,思绪就会止不住地飘向宋一。
他们一起长大,朝夕生活了近十年,谢时依无比清楚他的行事作风。
他绝对不是坐以待毙,任人宰割之辈。
否则也不会在云海山将他放逐到云省,任其自生自灭的情况下,不仅能杀出重围,站稳脚跟,还能反将云海山一军,不动声色吃掉他的半壁江山。
穷途末路,最是恐怖。
如此惶惶不安持续了一个多星期,日历很快撕到十二月,全城气温一降再降,刺骨寒风狂妄席卷。
这个午后,谢时依坐在工位上,聚精会神敲完一篇新闻稿,合上酸痛的眼睛,左右摇摆脑袋,转动长期维持一个姿势,僵硬不适的脖子。
不过休息片刻,她又想到了宋一。
不知道警方有没有将他抓捕归案。
思及此,手机震动一声,云祈发来消息:【警察抓到宋一了。】
简短明了的一句话,如大风过境,强势刮走近期的最大阴霾。
谢时依定定盯了几秒,反复确定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后,大松一口气,弯起秀雅眉眼,咧开许久没有出现过的轻快笑容。
她敲字回复:【晚上我们出去吃吧。】
【吃火锅!】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必须要庆祝。
云祈秒回:【好,下班接你。】
谢时依笑容越发明快,看时间距离下班只有一个小时了。
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谢时依端起桌上的咖啡,那还是同事先前点了外卖,小口小口地喝完,起身去上洗手间。
洗手间设有五个隔间,谢时依习以为常地走向倒数第二个,瞅见门把手显示为无人的绿色,直接上手推。
谁知门一推开,里面会有一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