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陈德试了一下,竟然被涂塔忽然一晃闪了过去。
陈德一惊。
这是什么功夫,竟然能把他的穿行锁闪过去。
涂塔趁着陈德恍神,也给自己套了一个盔甲,陈德望着,冷漠慢慢浮上面颊。
以为他没有准备吗。
他屏住一个呼吸,使了一股邪气,流冰海的牛忽然乱七八糟的跑动起来,踉踉跄跄的,好像被投了什么毒。
不出意外,那应该是白氏赋予给陈德的邪气。
邪功入体,再加上锦素衣的加持,威力无比。
即使是穿着盔甲的流冰海,都忍不住觉得头晕。
但她知道陈德不会滥用此招,此招虽猛,却伤内功,次数多了,死的也是他自己。
只要她抗住,她的牛能抗住,就能逃掉。
但她想的太简单了。
她的头越来越疼,她看到,涂塔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陈德飞快地追上来,涂塔用尽最后的清醒弹回陈德击过来的暗器。
可陈德速度太快了。
邪功发酵的时间不会太长,他砍伤牛蹄,快速的又去砍流冰海的腿,她的腿被他砍的七零八乱,肉烂成靡。
此时,她的身上已是被穿行锁穿的破烂不堪的皮肉,还有被他砍伤的腿,她无力的趴在牛的背上,任何力气都快消失了。
涂塔清醒过来,还有一丝清醒,他又扔了几个暗器,陈德速度又慢下来。
陈德的马受了伤,被涂塔的暗器砍重。
他被落得越来越远,穿行锁用不上,放掉了两个穿着盔甲的人。
但流冰海已经遍体鳞伤。
涂塔骑着牛到了预先设定的地点,换上他的马。
他本以为陈德会一直追到这里。
虽然落在后面了,但是不能掉以轻心。
马能跑的更快些
他换上马,带着流冰海,扬起马鞭。
马鞭落下之前,他操着奇怪的口音,对牛说,“伙计,快走,老地方等我。”
然后便疾驰而去。
马蹄声如雨点,甚是好听,可是流冰海已经听不到了,涂塔的胸口流了血,他怕自己可能也撑不了多久。
陈德,他记住了这个名字。
流冰海的疼,一点一点侵入到骨子里。
她腿上的血成片成片的侵湿了土地,身上的盔甲仿佛一个包袱,虽护住了她,但也压得她身上的伤口催心剖肝。
她昏昏欲睡着,被马儿带到一个山角下。
山角下有个山洞,她看了,他们又回到了农庄的地域。
涂塔下马,把她的盔甲摘下。
她满身伤血,皮肉分离,半活半死,像一只残破的小鸟,睡在他的怀里。
他不知心中是何心情,抱着她,不说话。
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在这里躲一躲。
他抱着她,看看这山洞,道,“不知道这里,能不能护着你。”
这是他提前找好的山洞,可是,他没想到陈德已经邪功入体,也不知这样住安不安全。
山洞里有他提前准备好的各种药品,如这一战回不来,他就当为她而死,如救回了她,他就做她的药师。
他知道她会满身的伤,但没想到,能伤的这么惨。
流冰海疲惫得睁开眼,看了看这山洞,又看了看这风景,好半天,她突然想到一个地方。
她对涂塔说,“走,去,另一个地方。”
涂塔一顿,“哪里?”
流冰海想起一个地方,一个,至今为止还未被人发现的地方。
第131章 自己的世界(18)她说出大概的位置……
她说出大概的位置,将涂塔带去了那个古墓。
这么久了,她都没提过那个古墓,现在,她想带他过去。
那里有一个非常隐蔽的入口。
这个古墓周围都是坟地,平时应该没有人敢过来,就连上一世的陈德,也十分忌讳,并不安心在这里待着。
古墓里空气不是很好,但是,珠宝很多。
如果要死,她想和她的爱人死在珠光宝气里。
对不起,她又钱串子了,她对自己说。
她抱着他,在他的怀里,很舒服,很踏实。
只是后背很疼,忍不了的,兹拉兹拉的疼。
“这是一个古墓。”她轻轻的说。
“有很多珠宝,好多,钱。”她搂住他的肩膀,微笑着,以后,她就是个富婆,可以包养小白脸哥哥,包养她喜欢的人。
哦不,他不是小白脸,他武功厉害,还会做手工,他不仅会磨刀,还能做钢铁大皮衣,他最厉害。
她搂住他,觉得很累,不想说话,只想这么抱着他。
涂塔找了个地方,把她放到地上。
本来已经捡够了很多树叶,准备在那个山洞里给她搭一个床垫。
现在拿不过来,也不放心留她在这里,只能重新捡。
不过没关系,他干活快。
“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去捡些树叶来。”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他多虑了。
这里,有一同被葬进来的床垫,大概哪个皇室贵族担心死了睡不好,连床垫也一起葬了。
涂塔拉过来一个床垫,把流冰海放到垫子上。
“好像有点晦气。”他说。
流冰海略显疲惫的一笑,“都这么晦气了,这张床垫应该算是雪中送炭。”
她躺在上面,看着涂塔把药箱等东西一一放好。
他们暂时在这里落了脚。
流冰海有很多问题想问,你到底是怎么找过去的,炮火是哪里找到的,你怎么不去找黑蝴蝶帮忙,你一个人多危险啊……这些问题她都一一想问。
可是她太累了。
她太疼了。
她说一句话,肉皮就能痛上好半天,搅得她所有的神经都跟着那么疼。
她终于不再说话,在涂塔身边,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
她逃出魔爪了,至少暂时逃出来了。
她觉得涂塔好倒霉啊,自从遇到她就跟着打打杀杀。
但是,她不是那种能自寻烦恼的人,爱人不在,她就苟且,爱人来救,她就拉着他的手跟着一起跑,她不会哭哭啼啼的说自己害苦了他,然后找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拒绝他的帮助。
至少,暂时,她不会。
有他在,她终于能踏踏实实的睡一觉。
这一觉睡了很久,醒来后,看到涂塔棱角分明的脸。
“你醒了。”他说。
后背是他敷上的药膏,她睡了三次,他看了她的背,那皮肉的分离不是他能轻易治愈的,如果要完全能好,要带她去大中城。
这让他心里有些沉甸甸。
“疼吗?”他问。
流冰海仿佛已经疼习惯了,她点点头。
由于后背的缘故,她只能趴着,她趴着睡了三天,醒来脑袋都是木的,肌肉的撕痛感让她这三天之内时醒时昏。
“你怎么找过去的?”
直到睡了几天,清醒了一半,她才问。
涂塔找到她的地方,并不难。
白氏所属范围没有那么大,他去找了天天。
莱花乡对白氏有所了解,了解到白氏喜欢藏在地窖里,他把所有地形都摸了一遍,至于,最后是怎么找到那个地窖的。
“你先养伤。”他对她说。
“牛还在老地方等我,如果这几天见不到,他应该会回马夫家附近,等你好些,或者我们计划好下一步,我就去老地方找它。”涂塔又说。
“老地方是哪?”
“一个园子,我们约好的。”
“你还会说牛语。”流冰海道。
“以前学过几句。”涂塔说。
流冰海觉得他有些神秘,好多好多猜不透的东西在他身上,她想问你到底是谁,从哪来啊,她忍不住的想问。
但是,话到嘴边,又觉得问不出。
过了好久,她才抱住他,道,“涂塔,你到底是从哪来的好人啊。”
涂塔默不作声,一脸的严肃,如果他可以选择,他想从大中城而来,能治好她背上的伤。
她看出了他一脸的沉重。
“你的伤……”他说。
流冰海顿了顿,“哦,这个没事。”
她已经有经验了,“按照传统方法,用芦巴草、芥草和泥土混在一起就好,但是关键的是,要有马尿。”
马尿是重点,前两样东西在庄里都能捡到,必须和马尿配合,才能让皮肉重新长在一起。
以前她的药师是这么跟她说的。
涂塔半信不信,“你知道?”
她点点头。
“夜里我去弄点来。”
他说完,想了些什么,看看她,又道,“你有什么打算?”
她看着他,用眼神摆出一个疑问。
“还继续管莱花乡的事情吗。”
她低下头,想了好半天,曾经她介入,只是因为不管莱花乡,砍别人脖子会被定住,柯德和马夫也早晚死在白氏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