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她觉得这仿佛是一个越来越大的坑。
她不想管,可是,又不想让陈德这样逍遥法外。
她紧着眉,想了好一会儿,说,“我可能,管不了。”
她抬起头,有些消沉,有些无力的,对涂塔说,“陈德有白氏助阵,邪功入体了。而且,他有了锦素衣。”
她不知他为什么会有锦素衣。
“你知道锦素衣吗,一种能给功力提升三倍能量的衣,他穿了这件衣服,会变得无比可怕,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锦素衣……涂塔点点头,“我想到了。”
“你想到了,是白氏的锦素衣?”
“嗯。”
“白氏怎么会有锦素衣,我只……”她差点说,我只在大中城见到过。
赶快憋了回去。
涂塔脸上表情松了松,对流冰海笑笑,“那不是什么神奇的东西,很多群族都会有,修行加持能量的,只是大中城多见些。白氏不是普通的群族,三十年前的城外之战,白氏和郭氏都加入了军队,帮助大中城打走了城外的穿山军,大中城给了郭氏和白氏各一件锦素衣做感谢。
流冰海若有所思,“这样啊……你怎么知道的。”
涂塔笑笑,“家里老人说的,没人告诉你这些。”
又戳中她的心窝子了,她好像一个被封闭起来的人,什么都不知道。
“哦。”她笑笑,“那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不想让你留在这里,不想让你受伤,不想让你被扒皮,不想让你和我在一起之后,破掉你的体质,削弱你的力量,使你更危险。”
流冰海怔了怔,温暖的靠在她肚子上,“都是绿林人,好可怕。”
涂塔道,“其实,绿林人以前也不叫绿林人,是祖上发了错,从此身上有了绿林的标志,一生要在莱花乡为奴。听说,绿林人以前,功力非常高,如果不是被封禁了权利,现在可能已经自成一族了。”
流冰海很好奇,“他们祖先到底犯什么错误了?”
好好听,以前都没人和她说话。
他刮了刮她的鼻子,“你这个好事婆娘。”
“快说说,快说说,我现在身上疼,只能听书。”
涂塔便给她讲了一段绿林人的故事。
绿林人其实以前不叫绿林人,而叫绿树人,祖先也是从外地到莱花乡入户的,入户以后,开枝散叶,绿树人队伍逐渐壮大。
绿树人天生骨骼清奇,非常适合修武,祖先强大,便动了自成一派的念头,企图和莱花乡当时的首领为敌。
这也不算什么,重点是,那位祖先还把当时莱花乡的首领的妻子睡怀孕了,导致莱花乡当时的大公子并不是莱花乡首领所生。
总之是个又奇葩又老套的故事。
但流冰海听的津津有味,不时发出“这样啊”的声音。
然后,在故事声中,又慢慢的在涂塔怀里睡着了。
从她现在这个状态,涂塔也看出来了。
如果不赶快去大中城医治,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
他不是专业的医师,要去那边找个好大夫,仔仔细细的治一治。
等她醒来,他便说了这样的想法。
流冰海抱着他一直不放。
她知道他也受了伤,问他,“*疼吗?”
涂塔说,“不疼,我是小伤。”
但是下次,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幸运了。
“你遇到我,后悔吧。”她又说。
“后悔,可能得死。”他道。
她抱住他不说话,抬头看着他,“我是说真的。我是不是扫把星。”
涂塔看着她扬起的眉,这张脸里有故作天真的诡计,也有,对他是不是后悔非常在意的担忧,他如果再说后悔,她恐怕马上就能抑郁而终。
他笑笑,“后悔啊,你这么好看,我又舍不得丢掉,只能带着,我废了好大力气才去救你,你不会现在脸皮一薄离开我吧?你走之前把我做铁皮衣的钱还给我啊,那个好贵的,是给媳妇才能做,你要是走得还我钱。”
他说了好大一堆。
她只好没皮没脸的继续抱住他。
“那么,你同意我的想法了吗?”涂塔很认真的说。
流冰海抿抿嘴,“我不想当烈女,涂塔,陈德已经妖魔化了,他有锦素衣,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他还差点把我……”
想想她就胆战心惊,不管未来怎么样,现在,她必须先把她的身体交给自己选择的爱人。
就算哪天,再被陈德捉走,她也无所畏惧了。
她抱住陈德,虽然后背上的皮依旧很疼,但她还是鼓起勇气说,“涂塔塔,我们在这里圆|房吧。”
她害怕。
她害怕再晚一步,就来不及。
她害怕她的男人不是他,害怕陈德趴在她的身上像一只青蛙一样把她占据。
什么真理,正义,战争,家园,她都不管了,她不要涂塔和自己都惨死在魔鬼的魔爪里。
至少现在不要。
“只要我们圆|房了,我就不再是毒马的体制,一切都和我没关系了,我不要守着这个体制不撒手,我要破掉它,我不要它了。”
我要你。她对涂塔轻轻说。
然后,兵荒马乱的吻从上面盖过来。
从额前飘过去。
从背后袭上来。
这是她所有一生时最快乐的时刻,能有一个属于她的人,一个能和她往前走的人。
他的吻像雨点一样轻轻巧巧,树叶打击雨滴的声音,是她的心跳。
他狠狠的要|她。
没有什么犹豫的要|她。
似乎知道这样的时刻在未来或许不会持久,似乎知道末日也许是注定等在未来的东西。
总之,他要她。
用他深沉的呼吸锁住了她所有对于这一世的恐惧,也锁住所有对于身世的犹疑。
她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是他的女人。
虽然这样的行为让她身上的皮肉更加绽开,伤口更痛,但她还是抱住他,说,“别停。”
□□喜之后,这古墓似乎芳香四溢。
她是他的人了。
“我是你的了。”她对他说。
这橘子吃的好香,好甜,好有力量。
从此,她不再是毒马了。
不再有毒马体制了。
什么威胁的,保卫的,厉害的,骁勇的,都和她没关系了。
随着她和涂塔在一起,都没有了。
她不知自己更安心还是更害怕,但她想这么做。
她的剑法应该凋零了。
她的武力值大概该衰退了。
她再不会一套剑术修上几天便能天外飞仙了。
所有修功之后的锋芒,也不会再出现在她身上了。
她做不了将军,做不了将领,做不了统治者。
她只是很普通很普通的一个,曾经拿过剑的女人,仅此而已。
她闭上眼,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等着逐渐发现,自己的功力慢慢退回到从前。
但是,该说不该,虽然不再是毒马了,她在大中城学到的“修复药”倒是真的管用,涂塔找了她说的那几样草,和马尿混在一起,每天给她敷。
慢慢的,她就不那么疼了,可能这次有了好的爱情,□□的恢复比上一次还要快一些。
那时,她一边修养一边扎心,伤口好了坏,坏了好,真是闹心。
现在,不出多久她便觉得肉和皮开始慢慢涨在一起,痛感也比一开始轻很多。
心神也变好了,身体康复的非常迅速。
不出多久,在涂塔的悉心照料下,脸蛋就变得红扑扑起来。
她对生活又有了美好的向往。
她现在是个小媳妇了,谁能奈她何。
心里的不安终于像石头落地一样,慢慢放了下来。
她开始收拾东西。
准备去大中城落脚的东西。
他想去大中城,在那里和她安家,找更好的大夫为她养伤。
原本想在这里找个男人安安稳稳过一生,没想到最终还是要去他乡,可能这就是她的归宿。
但是和涂塔在一起,怎么都好。
她收拾东西,把她的宝贝药膏放在首位。
然后看到涂塔包里的两块夜光石,是之前在院子里,他们捡到的。
涂塔说,他发现这块石头有报警的作用,所以要带在身上。
收拾好一切,流冰海躺在床垫上。
他们还要策划一下逃跑的路线,现在她不是毒马了,天天不会来要她带队,陈德也不会要她入伙了,或许反倒比满身功力更安全。
只是,她需要像个普通的农名一样逃过战争的洗礼。
他们计划走水路,白氏的水攻并不好,如果在水上,遇到打斗只能单纯的比剑法,用不到内功,他们不会一点胜算没有。
种种的一切都想了很久。
只是在该出发之前,涂塔说,坚决不能再和她圆房了,搞的他身体素质下降,遇到敌人会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