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濯蹭蹭点头,亲完人往下躲。孢子像偷吃的仓鼠, 探寻着哥哥身上的小痣。
指缝, 脸颊,腿侧,好少啊。
孢子太小, 谢浔和怪物长时间黏糊在一起,气息交织很难察觉。
一股莫名的窥探感扫过腿侧,激起一片细微战栗,谢浔身体紧绷,谢无濯正抱着他,没有动作。
谢浔不自在地拂过肚子,手指轻碰磨红发疼的腿|根。
湿湿滑滑的一层“孢子”,不知道覆盖多久。
谢浔缩回指尖,难以接受在腿上,“拿走,别碰我!”
“哥哥,我是凉的,贴贴好的快。”
“我贴你个头,不贴。”谢浔留意后腰的触手无法顾及前面,逐渐演化为自暴自弃,随谢无濯怎么办。
后者心满意足贴贴。
过会,谢浔捏着谢无濯的手腕往上拉,“要把自己闷死吗?”
每次都睡这么低。
谢无濯紧紧抱着他的腰耍赖,语气带着浓浓睡意,“哥哥,我困了,好困,我要睡了。”
说话间,一缕液体从指尖渗出,无声无息地滑向谢浔后腰那块敏感的肌肤。
有些不对劲,但谢无濯没想明白,只能没头绪地闭上眼睛。
再不闭上眼睛,哥哥就要让他起来了。
谢浔对谢无濯耍赖的程度的认知接连上升几个层次,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帷幔映在黑曜石般清亮的眼眸里,“闷死你算了。”
一点都不听话,反衬的水母相当听话。水母变成人反叛精神指数增长。
谢浔今晚很累,沾上谢无濯很快睡了。呼吸逐渐平稳,如同反复叠加的潮水退到安全线。
等到哥哥陷入深度睡眠,谢无濯才悄悄抬头。
他小心翼翼爬出来,心虚地亲亲谢浔的脸颊,诡异的情绪折腾着他,“我不是故意吓哥哥的……,”他神情低落一瞬,“好吧,我就是故意的。”
谢无濯枕在一小块,喃喃自语,“为什么哥哥不能是我一个人的呢?”黑暗中,蓝黑色化成足以溺毙人类的幽潭,“好多人,都想和我抢。”
没有回应。
他扰乱谢浔的精神波动,让人陷入深度睡眠。
怪物待了一会下床,特意趿着谢浔穿过的毛绒拖鞋在房间晃悠,清理暗中被扰乱的监视器。
牙齿咯咯响,监视器比绿萝难吃。
谢无濯回头看床上睡得不安稳的人,从祂进入房间的一刻,这里已经归属于祂的领地。
哥哥询问的小话、不受控喘息和难耐的表情都是他的。
雨水拍打玻璃窗的声音在耳边放大,谢无濯回到床上,反常的处在高位抱着谢浔,“哥哥,话梅糖很好吃。”
他舍不得咬,整个吞了下去。
“我都喜欢。”
——
早餐由仆人送到房间,沙拉,面包和水果。
谢浔叼着面包片拉开窗帘和窗户,湿润的水汽扑面而来,惹得他眯起眼。
蒙蒙细雨下的浮雕染了层暗淡的灰,对面尚未关的木质窗棂发出吱呀吱呀声。
谢无濯裹着薄被子,哥哥不让他光着身子乱跑。他边吃沙拉,边逗指令性的ai机器人玩。
谢无濯看向谢浔的背影,“哥哥今天要出去吗?”
谢浔思绪回笼。他倚着墙,姿态慵懒随意,日光在身上镀了层金辉。
谢无濯定定地看着,眼神热切。
谢浔担心谢无濯下一秒飞扑过来,他不动声色地走来,坐在谢无濯身边,“嗯,见个人。”
谢无濯挤挤贴在谢浔身上。
谢浔把剩下面包片递给他,拉过对方肩头滑落的毛绒薄毯,毯子接二连三地滑落,谢浔干脆给他下面盖住。
当事人不怎么在意,液体本来就不用穿衣服。
谢无濯依在谢浔身上,撒娇,“哥哥枕我腿上好不好,好不好啊?”
房间内安神的熏香沁人,谢浔不懂谢无濯的要求,清早枕腿上有什么好的,内心天然抗拒害怕。
谢无濯敏锐的察觉到,立马支棱起来,“哥哥很简单的,”他失落地咬着面包,“这也不可以吗?”
谢浔的睫毛剧烈地颤了两下,后路被怪的茶艺堵死,不是不可以,只是,谢浔纠结地扣手指。
谢无濯到底和谁学的说话,他也没这么说过啊。
“哥哥~”
谢浔含糊不清的搪塞,谢无濯直愣愣地盯着他,眼泪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
谢浔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枕在谢无濯的腿上,而且是在清醒的状态下,完全把后颈暴露给对他有欲望的非人生物。
下榻的窄腰,饱满的tun部,视线穿透衣料印证腿上的红痕,蓝黑色的瞳孔不自然收缩。
谢浔内心反复欺骗自己。姿势有些累,触手帮他脱了鞋,搂着半边身体移到床上。
睁眼可以看见谢无濯含笑的脸,谢浔更不想说话了。
这次谢浔的位置更低,熟悉过后的主动权在他手里慢慢流逝。
不安。
谢无濯傻笑个不停,除此之外只有两根触手绕着谢浔的手边,他什么都没做,连亲吻都没有。
触手没有小水母的好捏,谢浔不自然的找话题,“电视剧动物变成人都有衣服的,你怎么光溜溜的?”
今早谢浔迷蒙的醒来,谢无濯猫在他身边,不着寸缕地看他,趁他刚醒又埋在他怀里亲亲吸吸。
“哥哥,我没有衣服。”谢无濯陷入短暂思考,有些自责。
谢浔:“……”再说,他也要自责了。
“没有就算了,人没穿衣服不要乱跑。”谢浔提醒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怪物。
“嗯嗯!”
谢浔不困,意外枕在谢无濯腿上小憩了会。
半个小时后,房门被敲响。谢浔在耳后戴上微型成像仪。
餐车滚轮声渐远,水母的两条小触手勾着内衬口袋边,露出半个脑袋,视野的黑白蓬蓬的,“哥哥,闷闷的,我不想在衣服里。”
无名指上的红圈痕明显,昨晚到现在都没消,反正不碍事,谢浔没管。
谢浔扣上终端,看着怀里的小东西,眼底浮现戏谑,“啊,那可怎么办呢?”
“哥哥,亲亲我嘛。”水母小声央求着,整个脑袋缩进衬衫里,仰头看谢浔的清晰的下颌线,“亲亲我。”
对视上可怜兮兮的大眼睛,谢浔有些动容,当听到门外清晰的殿下,他顺手塞着水母的触手,“下次,听话宝贝。”
总觉得怪怪的,把祂从口袋拿出来亲……
好怪。
五皇子常年在外,衣服不能过于繁杂,蓝黑色风衣样式简约大气,身姿衬得更加利落。谢浔的眉眼低低敛着,任谁都看不出外露的情绪。
水母的黑触手勾着衬衫精致的花边,好复杂。祂贴在谢浔的肋下柔软的一块,无聊地勾缠着花边打发时间。
谢浔今天要见温家长子温霆玉,由元帅搭线。
谢浔对此毫无兴趣,甚至没有花时间了解温家,牵线搭桥运筹帷幄是元帅要做的,他负责走个过场。
形式主义。
前几天神经紧绷,加上谢浔坐车容易犯困,没一会闭上了眼睛。口袋里的水母安静地贴着谢浔,随着呼吸起伏。
悬浮车驶入庄园,目远不能及。秉承着不多看的原则,谢浔跟着管家经由旋转楼梯,到二楼左侧的会客室。
谢浔瞥了眼身旁路过的omega,omega看起来瘦瘦小小,身体似乎不太好,轻声问候过便离开了。
应该是温霆玉的爱人。
“哥哥。”水母极其小声地喊,触手不安的往上攀爬,哥哥不能继续待在这里。
那个人类的气息很恐怖。
omega看着小小的,但裸露的手臂肌肉走向不像娇软类的o。
谢浔回眸,装作拿东西,勾着水母的触手捏了捏。
水母哽咽着,“哥哥,我怕。”
谢浔把水母的触手塞进去,用气声说,“没事的宝贝。”
水母拍拍谢浔的肋骨,不知道怎么才好。
温霆玉很给面子,早早等着谢浔。谢浔之前跟在元帅后面见过温文尔雅的金发青年,双方对各自留的印象不多。
冗长乏味的官话和采访像刀光剑影一闪而过,水母听的犯困,祂可怜巴巴地贴着谢浔,摸向蓬蓬的也不怎么开心。
临近中午,温霆玉邀请谢浔留下用餐,谢浔礼貌拒绝。
和政治性强的人聊天很累,句句都是洞。温霆玉谈吐优雅,话题从民风巧妙滑入政治时局,字字玑珠,句句交锋。
谢浔没精力再去虚以委蛇,他的衬衫花边快被水母揪抽丝了。
温霆玉在谢浔地注视下,在冒着氤氲热气的咖啡里加入致死量方糖,喝了一口,脸上仍然是无可挑剔的笑,目光夹杂着审视,“你,不是殿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