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浔气的无语,试图去咬它们。
想起刚才的行为,谢浔问,“之前的扣子呢?”
“秘密。”
“也开始有秘密了。”
“哥哥也有秘密。”
铺垫几句谢浔想问的,他终于回归正题,“宝贝,我想出去看看。”
初次关人的谢无濯显然没有掌握到精髓,谢浔尝试用其他的换,目前来看,实现的可能性极大。
谢无濯玩着刚被啃过指甲的手。692在报复他,目的是让哥哥出去。
但确实应该带哥哥出去转转,长时间待在同一个地方,闷坏怎么办。
“哥哥,我怕你跑掉。”692告诉他没有人喜欢被关起来。
毛茸茸的头发扫着脖颈,痒痒的。
谢浔从仰着脖颈躲,到用下巴帮怪梳理头发仅用几秒,“跑累了。”
半真半假的三个字,谢无濯支棱起来又趴下。
从开始谢浔已经赢了,谢无濯做不到真正意义上的拒绝。
只不过开始的人不知道,做不到的人恶劣心思过多的享受。
——
事实和谢浔预想的差不多,他们所位于63区物种实验基地,只不过是在地下负一层。
除去关谢浔房间,周围随处可见的无菌室和智能ai。
负一层主要依靠ai机器人运转,它们并不是试验区主力。
福尔马林中漂浮的骨化小孩,身上连接着各类管线,两个ai机器人正录入数据。
“哥哥要上楼吗?”谢无濯询问中,耳麦传来692实时监控而来的声音。
“现在放心了?”谢浔调侃他。
“我跟着哥哥。”谢无濯握紧他的手,似乎怕他下一秒消失。
id卡识别上楼,机器人辅助按层。63区的构造比12局简单得多,内部普通、简约。
谢无濯知道哥哥想要了解什么,他把人带到办公室门前,“哥哥,我在外面等你。”
“好,”谢浔手搭在门把手上,察觉到谢无濯眼巴巴的视线,没问原因,只晃了晃谢无濯的手。
门轻带上,谢浔冷淡的目光扫过轮椅上等候多时的人。
谢无濯关闭耳麦,坐电梯上楼。
拒绝递来的呼吸面罩,无菌室刚发狂燥乱的人,此刻像死人一般倒在谢无濯脚边。
柑橘味的信息素穿透防护服,染了谢无濯一身。
诱导性的味道。
硕大的显示屏上映射出63区的内部构造和见不得人的血腥实验,692意外地挑了挑眉梢。
692操控自动轮椅转身,眉眼纯良无害,声音如同叫老朋友,“来了。”
谢浔面无表情地乜斜了眼,突然抬腿,轮椅砰的一声倒地。
“腿不是好了吗?”
692反应惊人,先一步站起来,稳稳落在地上。他往前走两步,刻意凑近谢浔,“习惯了。”
谢浔生理性抵触贸然靠近,表面波澜不惊的往旁边撤步,余光注意到692脖颈上的一片青紫,致死的力度。
看的他脖颈疼。
谢浔拉开另一边的椅子,看向692视线跳到放大的显示屏上。
画面里的身形和谢无濯很像。谢浔压着眉,显示屏里的人蹲下身,手指如同刀刃,直接穿过仿生人的脖颈。
人造的廉价鲜血喷涌而出,692欲盖弥彰地挡着面罩下露出的毛茸茸的头发。他张了张酸痛的手,背过手切转显示屏。
谢浔:“……”当他不存在吗?
692扶起轮椅,坐上去,操控着转到办公桌对面。
“无濯帮你做什么?”谢浔没好气的质问,显示屏里的人做的事是谢浔不敢想的。
“处理点事。”692语气病恹恹的。
“是吗?”怎么看都不像。
“物尽其用。”
谢浔凝噎,随口吐出的四个字就知道692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这么对他,不怕他知道伤心?”
再怎么说都喊爸爸的,养的时间不比他短。
692盯着谢浔看了会,盘着圆滚滚的木头小鸟,笑道,“谢浔,你想多了。”
“什么算少呢?”谢浔托着下巴,带着少有的装出来的审视姿态。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谢浔打破僵局,“顾……”
他刚说一个字,692的态度比之前礼貌的多,脸上挂着的得体的笑,和谢浔在吉塔尔山见的一样,“不多。”
谢浔一瞬不瞬地看着692,没有情绪的哦了声。他接过修复好的终端,水母之前的牙印消失了。
692看出谢浔的困惑,“终端备份之前的信息。档案销毁,军部那边你回不去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盖过过往的沉重。
没有先前想象中束缚禁锢枷锁脱离的欣喜感,很平静,谢浔扣上终端,还是道了句:“谢谢。”
指尖停顿,木头小鸟站不住身子,圆滚滚的身子倒地不起。
692总是淡淡阴郁的,连笑也是,“谢浔,你比我想的还要不一样。”
谢浔迎上探究的视线,“谢谢夸奖。”
“……不客气。”692扯了扯嘴角,眼眸里的笑未达眼底,被更深的一层情绪取代。
青年站起身,抿紧唇看了又看,决定离开是非之地。
692留给谢浔最后一句话,“负一层沿着指向标往里走,左拐,第三个杂物间。有你就想知道的答案。”
谢浔没有想知道的答案,暂时没兴趣在等谢无濯回来中逐渐消弭。
人反应过来,已经溜达到负一层。谢浔沿着幽绿色的指向标深入,越往里走,灯光越暗,心里的不确定感越强。
爆炸经过?还是扣子?
谢浔伸手,门把手转动。
门缝透进的光如同一把利刃斩过漆黑的房间,不偏不倚照在小床腿上。
床很小,两个人需要硬挤才能睡下。床腿的锁链长的惊人,绵延到谢浔脚边,像是为他特地准备的。
“……什么癖好。”谢浔往后退了半步,带上门,泛起冷汗的后背撞入温凉的身体里,脚下如同生了钉子般定住。
“哥哥怎么来这里了?手心这么多汗。”
第71章 \(^^)メ(^^)ノ
谢浔下颌微抬, 半阖的眼帘遮挡着难以言喻的情绪。他忽然意识到,谢无濯真动了将他关起来的念头。
之前像在逗他玩。
至于为什么没有实现对谢浔来说不重要,想法诞生已经足够奇怪。
谢浔松松挣开谢无濯勾着的手, 顺势倚着门框,周身仿佛构筑层天然的屏障。
他瞟眼门外, 谢无濯真要的话, 他跑不了。
察觉到手指触碰, 谢浔手腕回缩, 身体本能躲开。
谢无濯抿紧唇,细微刻意的动作像是淬毒的冰锥, 凿在心脏里, 冰凉的剧痛渗透进四肢百骸。
他不会让哥哥发现这里的, 只是想想,不会这么做的。
理智和情感纠缠,意识在脑海里疯狂尖叫拉扯, 浸透在水里的窒息感裹着他。
眼眸沉寂发冷, 垂在身侧的手指捻转。
为什么要是这个样子,本来可以不用的。
隐匿的触手蔓延在狭小的房间内,温度骤降, 阴冷感激起手臂上的小疙瘩, 毛骨悚然的氛围下,谢浔的眉心却在此刻舒展开。
他望向蓝黑色的湖,很认真的询问, “我……吓到你了?”
好像总在他面前差点死去。这种状况落下谁的眼里都不好受, 怪物心很小,总会想些有的没的。
在谢无濯难以置信的目光下,谢浔抬起白净的手腕, 像被抓捕的犯人,甘愿被囚禁的爱人一般。
他主动将自己献出去,“可以的。”
没有多余的拥抱,亲吻,他倚着门淡淡的说出口。
世界寂静,落针可闻。谢无濯愣在原地,眼泪不间断滚落,仿佛才第一次看清谢浔。
触手共感到害怕,害怕为什么要接受。
谢无濯按下谢浔的手腕,眼泪犹如决堤的水,他哭的上气接不到下气,声音破碎不堪,“哥哥……怎么……这样。”
“明明,是我的错。”
“没事的,”谢浔语气放得更软,下巴磕在对方的肩上,顺着半干的头发,“我可以接受。”
谢浔轻轻顺着谢无濯的背,平常都是安慰水母,鲜少安慰崩溃大哭的人。
液体推上半掩着的门,房间只剩交错的呼吸和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床真的很小,至少谢浔是这么觉得,他睡在里面,半边身子搭在谢无濯身上。
黏糊糊的触手牢牢吸在他身上,不肯离开。
谢无濯眼底像糜烂的草莓红,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委屈又可怜,“我想……哥哥,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