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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我们不仅要促成天海家向鬼舞辻方面的投靠,而且要趁此机会达到将他们一网打尽的目的。”产屋敷在幽微的烛光下,轻描淡写地说,“以你和我分别为诱饵,将天海家的侍从与鬼舞辻无惨分开。”
  他抬头,看向端坐在自己身前的少女:“没关系吗?如果对这个计划怀有疑虑,你可以立刻提出来。不参与也没有问题。”
  七惠摇头:“主公大人为什么要这么说?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我们一同决定的,半途而废不是我能做出来的事。”
  产屋敷点点头,没有再问,继续道:“那么我们就要从长计议,首先是让天海家与鬼舞辻的交流顺畅,这是一点。我会派出队士确保他们得到的消息是我们想要他们知道的。”
  “但是这样一来,他们什么时候发动总攻,这个时间并不确定吧?”
  产屋敷摇头:“不对,不是的。”
  “无惨......对我也非常地关注。我的病根源在他的诅咒,我也背负着必须除掉他的使命。所以不仅仅是他的行动影响着我们,我的状态也影响着他。”
  “当他发现我的身体状况超乎预料地恢复了健康,鬼杀队的实力毫无减弱,甚至增加了不少。”
  产屋敷有些轻快地眨了下眼,竖起手指在眼前:“如果我是他,我也会很焦虑的。”
  七惠无奈地看了偶尔也会耍活宝的主公大人一眼,将他的话接了下去:“就是说,我们反过来借用他的情报网,透露您身体恢复的消息,或者其他的鱼饵,就能很顺利地将他钓上来,没错吧。”
  当然,那时候两人并没有考虑到祢豆子这个变数。她的进化让无惨的出现提前了不少,好在他们的布置也已经七七八八,否则还真有些棘手。
  比如她完全没有想到天海家家主居然还非常擅长催眠术。
  “既然如此,看来你们是做好觉悟了啊。”无惨卷了卷自己的黑发,神态从刚才的愤怒回归了平静,“与我战斗的觉悟。”
  话音未落,七惠的刀已经出鞘。但比她更快的是另一把微绿的日轮刀。
  “去死吧!!!!”不死川实弥从窗外跳进来。他的长刀带起疯狂的风刃,随着他的狂奔一路席卷而来,“鬼舞辻、无惨!!”
  随着实弥的加入,早已在外守候的柱也纷纷加入战局。场面上一时以一敌多,无惨穿着一套不便活动的正装西服,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落入下风一般。
  所有人都感到一丝曙光在望的激奋,然而就在这时,无惨高喝一声:“鸣女!”
  铮、铮、铮——
  乐弦被拨动的声音,有节奏、有韵律地从远方传来。队士们说不出这个远方到底有多远,到底在哪里,但乐声确实渐渐近了。
  他们却连拨动琴弦的人在哪,都尚未察觉。
  产屋敷宅的榻榻米下忽然打开一道诡吊莫名的入口,伊黑几个用剑气将自己推向斜上方,却不料眼前又出现了另一个入口。
  里面交错着木质的阶梯和栏杆建筑,横七竖八,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向构筑在一起。
  “那是她的血鬼术!注意不要落入其中了!”
  分不清是谁的声音在喊。队友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所有人眼前都是相似的木栏杆,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更别说听声辨位。
  偶然有幸运的没有被卷入血鬼术里,却也无法独善其身。因为在鸣女的血鬼术之外,是绝对找不到她本尊的。找不到本尊,便无法破解这场荒诞的闹剧。
  凭借出色的耳力和辨位能力逃出来的宇髓狠狠咬牙,扭头又一次闯了进去。地面上的出入口越缩越窄,这是整个无限城要关闭的预兆。
  七惠同样站不稳,好在她一直和炼狱在一起,即便被血鬼术围困,两人也没有分开过。
  “七惠,那是不是主公大人?”炼狱的语速非常快,可见他的焦急,“不能让主公大人进来!”
  自然,他们作为鬼杀队的剑士,身体素质到剑技水平都能支撑自己在鸣女的血鬼术里周旋一段时间。但主公大人不同,他的身体只是一个普通人,甚至大病刚愈,比起常人的健康状态都还差一截。
  如果说他们在遇到上弦之前的生存率能勉强够到百分之百,那么主公大人即便不遇见上弦,在鸣女的血鬼术领域里维持精神稳定的成功率也不到百分之五十。
  但血鬼术绝不是他们嘴上说一说就能防御住的。鸣女的无限城领域构造复杂,出入口的切换只有她独自清楚。加上暂时没有人能独善其身,连腾出只手把产屋敷送出去都很困难。
  “鸣女,留住产屋敷!”无惨高声下令。他今天一定要把产屋敷连同这帮猎鬼人一网打尽!
  鸣女听令,手上嘈嘈切切,阁楼的结构几番变换,产屋敷的身影一会儿出现在靠近出口的七惠二人身边,一会儿又落在了远处甘露寺附近。
  很快,鸣女留给无限城的出口就只剩下碗口一般大。再不出去来不及了!
  在产屋敷最后一次出现在七惠身边的瞬间,她不管不顾地伸出手去。
  “主公大人!”七惠五指张开,尽全力勾住了产屋敷的衣角。
  外面还有产屋敷天音和辉利哉他们,要说人身安全也还有前任的柱守在身边。她下定决心,指关节用力内扣,将产屋敷甩了出去。
  “天音大人!”她高喊,“主公大人就麻烦您了!”
  随着最后一声呼喊,七惠、悲鸣屿、炼狱等等鬼杀队队士,与那片梦幻般的木雕楼阁一同消失了。
  第65章
  七惠和炼狱很快走散了。
  即使没有鸣女从中作梗,按照产屋敷的吩咐,他们也是要兵分两路的。进入到无限城的队士太少,为了保证每一个上弦之鬼都能被拦住,进而整合出足够的人手来对付搜索无惨的踪迹,分散行动是必要的。
  按照产屋敷目前的计划,伊黑、甘露寺和宇髓机动待命,同时搜寻无惨的踪迹。炼狱则要与悲鸣屿等人会和,以拦住高阶的上弦鬼为目标。
  七惠半蹲在一根栏杆上,思索着接下来的去路。
  主公大人虽然在外面通过特殊的办法调兵遣将,但毕竟不能时刻关注到每个人的动向。而鸣女的血鬼术以房间为单位,这使得一旦遇敌,除非能将人打倒,否则再次逃出的概率非常低。
  她跟着整个无限城变动的节奏来回跳了几次,身体忽然窜上来一股令人胆寒的战栗感。
  左右的味道不同。如果炭治郎在这里,他的嗅觉大概能告诉七惠更具体的答案,譬如左边右边分别是谁。
  但如果让七惠自己判断......
  右侧!那里的恶意明显更强,而且右臂的战栗不仅仅因为强敌的警示,还包括了一种熟悉的冷冻感。
  冰冷的气息、寒意四射的招数,七惠非常熟悉。面对熟悉的敌人,当然比面对jsg未知的敌人更安全。
  她一面想着,一面扭头要往右侧斜飞过去。但就在这时,一道紫色的娇小身影随着鸣女的血鬼术闪现在了她的眼前。
  “忍?”七惠叫了一声。
  忍回过头,她的表情冷凝肃穆。看到七惠时才下意识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小七?你看上去没有受伤,太好了。”
  忍,对了,忍。七惠张了张嘴,声音像是被什么卡住,紧紧关在喉咙口。
  “忍.....”她注视着忍温柔的笑容,听见了自己的后牙碰撞在一起的响声,“这里,有童磨。”
  那名字一出口,忍的神情便僵住了。片刻后,她又微笑起来:“嗯,我知道。上弦之鬼应该都在无限城内。”
  七惠摇头,这一次她的话语比之前流利很多:“不,我是说,他就在这里。”
  忍缓慢地眨了眨眼,日轮刀已然出鞘。锋锐的刀尖指向身侧,她的声音很轻,仿佛一落地就会摔碎:“这边?”
  不知为何,七惠有一种呼吸不过来的错觉。她浅浅地喘息着,指了指自己的右手边:“这边。”
  忍冲她点点头,端详片刻七惠的神情,忽然又笑了。
  “相信我啊。”她说,俏皮地冲七惠挽了个刀花,“我会赢的。”
  “我知道、我知道的。只要你想,你就能赢,你一直是非常厉害的。”七惠说。
  她的眼睛里映着忍瘦小的身影。十八岁的少女,体格却和十四岁的女孩差不多。力气小、无法斩下头颅,即便如此,胡蝶忍依然成为了鬼杀队的虫柱。
  忍当然是非常厉害的。
  那身影越来越远,鸣女的三味线一拨,空间翻转,立刻消失不见了。
  “我只是想你活下来。”
  七惠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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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豫的时间连半分也没有。忍离开后,七惠转头踏上了左边的路。
  越走近,她越能感到另一种异样的熟悉。童磨的血鬼术特殊,能幻化出无数冰晶,因此略微一点寒意就能让人察觉他的存在。
  但右边的这一只鬼存在感却不强。即使不强,随着七惠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近,她也能感觉到自己正在走入一个熟悉的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