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平静已经崩裂到微微抽搐。
为什么还要假装镇静呢?
因为她不确定,会不会有一个摄像头正对着这里,会不会收录到她不太美妙的表情。
屈历洲又在动作,修长手指穿过她湿透的长发,为她整理好沾在脸上的发丝,五指成梳向后收拢,温柔到无可挑剔的地步,指尖下落时却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白皙的前侧靠右的锁骨。
游夏疼得瑟颤一下,眉尖不自觉轻蹙,低头望去,那里细腻表皮下,隐约泛出不易察觉的青紫。
几经回忆,她终于想起,这是她发现屈历洲房间秘密时,惊恐逃跑中不慎撞上门框的地方!
屈历洲碰这里,一定不是巧合,这绝对,是警告!
一阵阵的闷痛锁窒住她的呼吸,身子在他怀中僵冷得不像话。
屈历洲对她的异样表现得似乎无所察觉,埋头将唇印在她肩脊背部的肌肤,粘稠湿滑的吻被浴室热气蒸烫,舌尖和温唇缓慢而不容拒绝地,在她身上勾画不规则图案。
“夏夏……”他含混又悸动地念白着她的名字,低音开始变得沙哑性感。
臂膀更加拢紧,把她往怀里死死箍住,让她动弹不得,
“你今天安静过头了。”
过头,这个词汇经他这样剖露出来,可怕得像是他即将为此降下惩罚。
水波随他胸腔起伏托着她轻柔飘荡,热水泡透他们周身的存在感,是另一重禁锢。
他的唇在向上流连,迂回在她耳后那片敏感的肌肤上,软滑的舌□□过她微微泛凉的耳垂,还不忘虚声低气地追问:“在想什么?”
当亲密无间的事情沦为一种折磨,与他紧密贴合的每一寸皮肤都像在忍受曝刑,漫长的焦灼让她深感头皮发麻。
这种极端的煎熬冲上脑骸,她实在觉得,今晚忍得够久了。
“在想……”她必须要回答他,喉咙像是堵了淤泥还长出水草,就算被恐惧缠紧也要说。
冲动莽撞瓜分尽她的理智,突然间,她直白地说出一句:
“在想你是不是个变态?”
音落,浴缸的水面刹那凝滞。
她只是强撑着空洞的意识,苍白一片的脑袋不允许她再思考更多。
于是也来不及害怕。
紧接着是长久的沉默对峙,然后,她感受到后背紧贴着的,男人的胸膛传来一阵低沉而欲感浑涩、又愉悦到颤抖的震动——
他在笑。
屈历洲竟然在笑。
他不仅在笑,他懒腔懒调地从鼻腔应了一声:“嗯。”
这时他的唇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肌肤,转而在她圆润饱满的发顶印下一个轻吻,语气带着异常奇诡的满足感:
“终于说出来了?”
他的坦荡简直让游夏想发疯。
这年头,变态还可以这么伟光正的吗?
男人的手臂依然将她牢牢锁在怀中。他腾出一只手,转而渐沉入水底。寻找到她紧紧握攥成拳头的手。
他在试图,一根根掰开游夏没被热水焐暖多少的冰凉指尖。
而他另一只手仍然拢着女人湿漉的长发,未曾离开。这时候,屈历洲毫无征兆地收紧手掌,将她的发圈扣成一束漂亮的低马尾,几乎没什么费力地倏然往下一拽。
伴随头发被施力拽下的外力,游夏被迫仰起头,纤白柔腻的颈项昂成一个极具脆弱美感的弧度,多么适合被啃噬,被吸吮,被狠戾凌虐。
甚至还有她甜美的声音助兴:“啊……疼…”
屈历洲眸光骤黯,那些潜伏太久的黏稠、克制过度的贪欲、压抑至极的、浓烈的诡异痴迷就在这无比极限的瞬间,癫狂充涌上他眼底。
这些该死的阴郁情绪差点毁了他。
差一点,让他毁了夏夏。
屈历洲深深沉缓下呼吸,手掌还能控好力度拽着她的头发,不至于弄疼她,但也足够迫使游夏偏头,与自己直面对视。
然后他在下一刻,低头凑上来想要吻她。
不料游夏却本能地别过头,避开了他的索吻。
屈历洲低哑地戏笑了下,并不气恼,他的唇顺势落在了她隐微瑟颤的肩头,再向下,是秀致深嵌的锁骨。
“有没有看过影视剧上。”男人嘶沉哑欲的嗓音顺沿她锁骨的走势,追逐而下,“夏夏,知道拒绝变态会是什么后果么?”
当他音落。
当他尾音落定在殷红俏丽的凸点。
而游夏甚至不得不为他的话一边战栗,一边被动地挺起腰椎。
屈历洲没留情地用力咬下去,齿尖轻磨,“怕了,所以老公都不叫了么,夏夏。”
“唔……别磨了…”游夏气息瞬即破碎一池。
男人在这时松开薄唇,“啵”地一下,细小噪音潮闷又湿腻,黏连而起的湿亮银丝崩断在她身体上。
他的口吻温柔得近乎残忍:“在佛堂,宝宝很会叫的。”
屈历洲放开她的头发,在她被吸咬得红肿的位置两指一弹,笑问:“忘了?”
游夏咬着牙和他暗中较劲,艰难开口质问,说话声中有因素不明的震颤:“你,究竟什么时候……?”
她都不好意思说,这人恋物癖吗?还是单纯在对她进行有取向的狙击?
“早就开始了,夏夏。”
他诚实得令人恐惧。
她那点力量在他眼里根本不够看,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松捏开她的手指,五指强势入侵,交扣在她细嫩的指缝里紧密交缠。
游夏是明艳如火的夏花,此时却干巴巴僵死在他的怀抱中,如同被钉在标本板上的叶瓣。
“从结婚起?”她想起浴室外,他窗前熠熠辉耀的婚纱。
似乎比起她先前的畏缩,此刻正面接招的游夏才让屈历洲更为兴奋。
即便洞悉一切也愿意陪她演,演蒙在鼓里,但像现在这样,玩一局猫鼠游戏会令他更开心。
在她背后,他双眸闪烁出幽晦的光,柔柔吐露出一口气:“比结婚更早。”
他正用最缠绵相拥的姿势,为她编织最让人窒溺的牢笼。
越积越多的水将他们共同包裹,昙香浓郁得令游夏呼吸不畅,
“你最好给我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想逃脱,却没什么力气,她没想到说出这句话,竟然可以消耗这么多精神。
或许是漫长的前摇害得,连挣扎的意志都被这温暖的水,和无形的压迫感抽干了,她只能任由自己在他怀中向下滑。
在她即将跌躺入水中的前一秒,下巴忽然被男人抬起,她迷茫地望着上方,背后的他低垂下来的面容。
“我们该进行下一步了,一会儿就慢慢说给你听。”
水面倒映天花板上氛围极致暧昧的暖光,他再次落吻在她唇瓣,轻若飘絮。
这一秒,他们像对真正亲密无间的爱侣。
随后,他抄着她的腰身直接将女人提抱出水,平静的水面霎时被两具姣好冷白的身体惊破,身上的水哗啦作响,顺着男人女人各不相同、又各富张力的曲线跌回浴缸。
他扯下干净浴巾先裹住,把她大致擦干后,按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身面向浴室门,拍了下她的臀:“去床上等我。”
游夏呆滞地走出来,空调冷气打在身上,让混沌的神思猛然回拢。
床上?
下一步?
啊?!
夫妻共浴之后的下一步,还用说吗!
趁屈历洲还在浴室里面,游夏着急忙慌地在房间里转悠,
“鬼才跟他下一步!”从他衣柜里扯出一件白衬衫往身上一套,算是避体。
衬衫衣摆长道大腿根,堪堪遮住春光,纽扣都来不及扣她就匆忙扑向房门把手。
“夏夏,难道你不知道…”
男人糜堕的声音在她背后神出鬼隐,
“把我的衣服穿成这样,会让我疯得更彻底。”
第57章 妹妹好爽,夏夏再打一次。
游夏猛然回头,看见屈历洲从还未散尽雾气的浴室中走出。
他在腰间松垮围系着一条浴巾,发梢的水珠向下滴淌,沿着优美饱满的胸肌线条滚落,没入腰腹以下紧实的沟壑。
也许是遮蔽的意义不大,那条浴巾被他系得摇摇欲坠,仿佛走两步就会掉落。
游夏的衣着也跟整齐沾不上边。
她赤脚站在冰凉的地上,潦草裹着他那件宽大的白衬衫,勉强将关键部位遮住,但不慎显露的大片玉白肌肤,会更加引人遐想。
男人一步步逼近,带着沐浴后滚烫体温,和遮天蔽日的强烈压迫感。
游夏下意识想要后退,脊背却退无可退地抵靠上冰凉的门板。
他站立到她面前,抬手用指腹轻蹭过她下颌上一滴将坠未坠的水痕,目光转刹的幽深,她仿佛一艘无依漂泊的小船,触礁在眼底的夜海冰川。
游夏被他盯得心脏痹麻,刚刚骂人的嘴巴打着颤儿,说不出话,手指也无意识地揪捏住长出一大截的衬衫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