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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校园言情 > 就是不承认[GB] > 第66章
  他的养父,以及养兄。
  登时谭文岭就额角一跳,立马转身打算换个校门,但很遗憾,他已经被看见了。
  那两个熟人把他堵在校门口,又开始求他回家。
  谭文岭莫名其妙,问了两句才知道,哦,小偷抓到了,某个亲戚的某个游手好闲的小辈一时贪心,已经赔了钱。
  “和我有关系吗?”谭文岭冷着一张脸,和面前两人完全不同的清冷眉眼透露出一种锋利的美感。
  好不容易摆脱这两个牛皮糖,午休时间已经过去,下午的上课铃已然打响。
  谭文岭甩开抓他的手臂往学校里冲,又被来督查的学生会成员挡在门口。
  因为学校近期有学生借走读证中午违规出校,派了人检查。
  谭文岭被守在门口的一人拦下,说他迟到了,硬要他登记姓名班级。
  谭文岭正一肚子气没处发泄,闻言直接炸了:
  “神经病吗我有走读证!你是眼瞎吗看不见这上面‘走读证’三个大字?”
  “没说你走读证,迟到了也要登记。”
  “登你大爷的记!你半个小时前就坐这儿大爷似地玩手机,看不到我十分钟前就要进学校?看热闹倒是起劲,一到了干活就眼瞎是吧!外面那两个耽误我时间拉着我不走的神经病你看着有共鸣是吧!都给我滚远点!”
  谭文岭没给任何人插嘴的机会。
  “你敢拦我我马上躺你面前打120,进了医院你不赔我万把块钱我名字倒改!还学生会学你爹的会!你爹就在外面站着快去认吧,他们正好缺了个儿子我看你正合适!”
  他彻彻底底在校门口发了次疯,最后差点打起来。
  事闹得挺大,来了两个班主任还有年级主任。原本领导还想息事宁人,但谭文岭疯劲上头,不依不饶,人又是个脆皮,手上拿着刚从医院带回来的检查单,没人敢惹。最后愣是逼着整个学生会给他道了歉,会内管理严格了一个层次。
  ……
  听完薛向笛大致的讲解,望雀目瞪口呆。
  第56章
  两人很快抵达医院,找到谭文岭群里提到的地点。
  进入医院大厅,右手深处一大片候诊用的金属椅子,天气冷的时候坐上去,简直透心凉。
  乌泱泱的病人与陪同家属中,谭文岭的脸还是那么惹眼。两人一望过去,瞬间就锁定了谭文岭的位置。
  他蔫嗒嗒地坐在候诊椅上,戴着口罩,垂着琥珀色的眼眸,头发散着,面无表情,两手提着一袋子退烧药。
  而谭文岭身前,一个瞧着年近三十的男人站立着,五官平庸普通,看不出和谭文岭有半点关系。
  ——应该就是他名义上的那个哥。
  余都已经到了。
  她隔在两人之间,挺直了脊背冷视面前的男人,往常懒怠的眉眼此刻竟然都染上了两分锐利。
  望雀两人加快了步伐,还没走拢,就听到余都厉声怒斥,毫不客气:
  “还挡在这里干什么?刚才的话你一句都没听进去吗!听不懂人话建议左转去那边窗口挂号看病,别耽误我们正事。”
  “我和他什么关系?我和他什么关系关你屁事,管好你自己。”
  而谭文岭毫不阻拦,就任由余都开麦骂人,而自己没骨头似地坐在椅子上,眼睫毛都没颤一下。
  望雀见状挑眉,和身边薛向笛对上视线,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惊讶与兴味。
  余都还有这么精神的时候?
  刚才也是,谭文岭群里一叫人,她响应得那叫一个迅速。她家虽然就在这附近,但要到这么快,打车来的吧?
  薛向笛抿嘴笑了笑,站定,在望雀身边附耳悄声言道:“高二的时候,余都就见过谭文岭那一家子好多次。”
  谭文岭要开请假条,越不过余都这个班长。陈女士虽然天天嫌弃余都懒,但真有什么事,她还是会把事情交给余都来做,比如盯着谭文岭。
  班上有情况如此特殊的学生,陈女士作为班主任,不可能完全放手。但她平时也忙,没办法一直盯着人,便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了余都。
  余都平时不干活,但到了真正要紧的时候,还是很有班长的样子。也难怪年级上一系列老师都对她又爱又恨。
  她和谭文岭混熟,将后者家里那堆破事听了个全,帮着骂人赶人的时候,薛向笛和田晴还不知道在哪儿画圈圈呢。
  后来远足活动之后,余都见谭文岭和薛向笛田晴这两个很会照顾人的爹妈关系混好,又回到了她往常那副要死不活的懒样,快快乐乐丢开了班长的职责。
  摸鱼万岁。
  说回谭家人。
  自高二期末,谭文岭在校门口大疯特疯了一次后,谭家人就消停下来,不再打扰跑来打扰谭文岭。
  高三一学期都安安静静,没想到这会儿突然碰上了。
  近期早晚温差大,谭文岭这身破脆皮不负众望地发了烧。察觉到自己头晕得像泡在热酒里的那一瞬间,谭文岭就收拾东西,加了层外套戴上口罩来了医院。
  挂号看病取药,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在取完药准备回家的时候,谭文岭正正好好和陪着妻子做完产检的便宜哥撞上。
  谭文岭看见他哥就心跳一停,浆糊一样的脑袋都清醒了片刻,赶紧垂头用长发挡住脸,试图不动声色地走出医院大门。
  可他那样貌,怎么可能挡得住。
  他哥稍微侧眸,一眼就抓住了他。
  让自己产检完的妻子先回家,谭文岭他哥就留了下来,和谭文岭对峙到现在。
  人态度倒是还行,就是求着谭文岭把现在的住址告诉他,还说要给谭文岭打钱。见到谭文岭一个人来医院,男人眉头紧皱,表情悲伤,眼眶瞧着都有点红,和谭家父母一脉相承的心软。
  而谭文岭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
  两厢对比下来,显得冷漠又无情。
  谭文岭他哥问他住址,他就说不知道;他哥说要给他打*钱,他就说记不住卡号;他哥说他扫付款码,谭文岭直接扯手机没电了,然后转头在群里摇人。
  言语拉扯着,声音不自觉大了点,大厅这边不时有人好奇地投过八卦的眼神。
  余都过来的时候,刚巧看到男人上手要把人拉出去说话。
  她眼神一凛,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瞬间把两人分开,挡在谭文岭身前。
  男人见来的是见过的余都,眉头皱得更深,不知道联想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总之更不愿意走了,死活想要让谭文岭回家。
  然后两人就扯到了望雀和薛向笛赶来。
  薛向笛坐到谭文岭身边查看他的状况,望雀往男人面前一站,笑容满面,和开口就骂的余都不是一个类型:“谭先生您好,有什么话改日再聊如何?您也看到了,谭文岭现在生着病。您也不想让他继续在这里拖着病吹着风吧?”
  “大厅里人来人往的不少,万一来个没收住信息素的,您怎么办?”
  谭文岭猛地咳嗽了一阵,苍白着脸,药盒口袋被他抓得哗啦哗啦响。
  男人目露担忧,复杂地看着眼前不认识的姑娘。姑娘笑得温和,身上却没给他让一步。
  “大家都在青市,有话什么时候说不好,非要挑谭文岭身体难受的时候吗?他难受,哪儿有说话聊天的心情,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很快,望雀带着男人走出了医院。
  靠在椅子上的谭文岭瞬间松了一口气。
  谭家人纠缠起人来,和他们软懦的性子一样,像永远黏腻不断的蛛丝。加上谭家对他的养育之恩,他们之间的联系就更加难以截断。
  “今天多谢大家,我请大家喝奶茶。”谭文岭瞧着精神了一点。
  余都有些没收住情绪,脱口而出:“不喝。”
  谭文岭抬眉扫眼过去:“你气什么?”
  “是个人都会生气。他不知道你家地址吧?”
  “不知道。”谭文岭垂眸。
  他中途搬过两次家,谁知道谭家人有没有找到过他某个住址。
  几个朋友帮他搬过家,当时田晴看着就哭了,说不然你回家吧,等到大学再走也不迟,谭家人知道了真相,肯定不会再为难你。
  谭文岭倒不觉得有什么。
  他不是谭家的孩子。
  他和他们不一样。
  他要断,那就必须断,断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
  既然曾经惹了他,就别想他今后有什么好脸色。
  他装都不想装。
  坐了好一会儿,谭文岭拿出手机,翻出最近的奶茶店,正要下单,忽然抬眼瞧了瞧,疑惑开口:
  “望雀怎么还没回来?”
  说着他就要起身去找,生怕他那哥哥又拉着望雀找麻烦。
  薛向笛连忙拦住他:“她去买——”
  谭文岭忽然没动了。在场众人随着他的视线望去,正好看见望雀站在医院门口,笑着晃了晃手里的硬质纸袋,上头印着某家奶茶品牌的logo。
  大家一同走出医院,望雀将热腾腾的奶茶分给薛向笛和余都,接着又拿出一杯,递到谭文岭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