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莫不是陛下龙体有样,故而才会没梳洗就上来了?难道陛下没洗脸?】
“噗!”沈淮书一个没忍住,忙用袖子捂住自己的脸,躲到兵部尚书的身后。
兵部尚书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显然也忍得更为辛苦。奈何陛下的威严不容置疑。再看大臣们的脸上都是一副强挺的严肃。
想笑又不敢笑,怕是会憋出内伤来。
魏少安端坐在龙椅上一本正经地向沈淮书看过去,嘴角却也含了少许的笑意。
唯有御史大夫一副阿正不刚的样子。他刚想斥责文武百官们,一抬头就看到了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陛下,一双眼暖暖的。仿佛又恢复了五年前的那个有血有肉的少年。
“爱卿们可有事要奏”须臾,他们的陛下微微开口笑道。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各自调理好心态,最后强行使面上恢复如初。
……
“陛,陛下。哎哟,陛下啊!这是谁给您梳的头发啊!怎么梳成了这个样子?”郑州一抬眼,大惊失色。紧跟着魏少安的脚步,一路跟到御花园,慌张程度不亚于看到沈淮书杀人。
魏少安负手而立,停在湖边心情大好,勾起唇瓣极其骄傲道:“是淮书给朕束的。想来淮书从未给人束过发。不怎么娴熟也是情有可原的”
郑州嘴角一抽道:“时候还早,要不老奴再给陛下重梳一下吧!”
魏少安瞪了他一眼道:“朕觉得挺好的”
郑州:“陛下说好,那自然是好的”
【疯了疯了。陛下得痴心疯了。不对啊!陛下一直都很疯。如今这样应该算是正常的。对,实属正常。一点都不奇怪】
郑州候在一旁,眼睛却还是忍不住往皇帝的头上瞥。比起早朝时,已有一半的头发从陛下的金冠中跑了出来。若是沈淮书在的话,定然会说:“赞赞,多少有点像梅超风了”
……
转眼又过去了大半年。春去秋来,王府里的树叶都泛了黄。一片片金灿灿地往下掉,好似真的金叶子一般。
沈淮书近日来总有些心神不宁。时常还会做那个小皇帝被万箭穿心的梦。每每醒来都会全身湿透。
他总害怕自己会再多添一个预知未来的能力。
今日他再次在梦中惊醒,本能地伸手去摸床榻另一边,却没有摸到人。他一惊,睁开眼去看。方才想起昨日小皇帝有公务处理,并未在王府就寝。而近几日他也是难得的没有黏着自己。
沈淮书穿戴整齐,一大早便往皇宫里去。头一次赶在早朝前到,却见早早等候在金銮殿外的文武百官看到他后,神情都有些怪异。
他有些疑惑地往帝王寝殿走。却见郑州正在寝殿外等候,见他走来直接将他引到了殿内。
沈淮书环顾四周也没有看到魏少安的身影,疑惑道:“你家皇帝呢?”
郑州咽了咽口水回道:“那个,陛下他走了”
沈淮书一时没反应过来:“走了?去哪里了?”
郑州将手里的信呈给他道:“昨日突然有边关急报。陛下他,他去了边关。”
沈淮书看着急报上的一字一句,手突然抖了两下。总算意识到小皇帝的种种反常。以及那一句,也快到收网的时候了。
所以自己放手让他自己处理朝政,到头来竟然错过了这么大的事。
倒也不能说是错过。毕竟魏少安想隐瞒自己的事,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知道的。
所以……他早就想好了。这一天来临的时候就将自己丢在这皇宫里,为他看家护院?本王是狗吗?
越想越气,沈淮书狠狠地捏碎了手里的信,怒道:“他还留了什么?”
郑州小心翼翼道:“陛下他在走之前,下了圣旨。将大盛的江山交给王爷您。朝堂之上不可一日无君,所以王爷不如……”
沈淮书笑了,笑得有点疯癫:“他是想让本王谋权篡位?”
郑州吓得秒跪:“不,是禅让”
沈淮书看向他,冷冷地道:“这有什么区别?”
郑州被他看得更加毛骨悚然: “王爷,这这这,区别可大了”
【王爷呀!您就别为难老奴了,陛下决定的事,老奴也拦不住呀!】
沈淮书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一些,道:“本王无心这个位置”
他说着便要大踏步离开,郑州察觉到了他话里有话,猛然抬头,道:“王爷您要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抱歉,今天更新晚了。才发现存稿箱里的都发完了。嘻嘻嘻!
第103章 陛下失踪了?
沈淮书语气中认真的了几分:“你既然叫我一声王爷,也该知道我就是这大盛的摄政王。既是摄政王,家国有难,又岂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所以,他也要去边关。他要陪着他,无论生死。
其实沈淮书早就在郑州的腹诽中听过很多,在他消失的五年里,魏少安的情况。
【王爷您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呀!陛下他平日里虽看起来十分强大,但他的内心其实是很柔软的。他或许恨过您,但自您在云山县失踪之后,他便没睡过一日的安稳觉。梦里还常常叫着您的名字。陛下对您的心早已从恨意转为了爱意】
【陛下的爱是拿得出手的,他既可以将大盛的江山拱手相让,亦可以将自己的性命双手奉上。他对您是那种想要共度一生,成为夫妻的那种爱意呀!所以陛下怎么可能广纳后宫】
【您怎么就看不明白呢?哎呀!哎呀!急死老奴了】
种种迹象,沈淮书又岂会察觉不到,只是他不愿相信,难以接受罢了。
然此刻心里的痛与害怕却已然冲破了所有的桎梏。
他们明明一起筹谋布局。可最后魏少安却自己做主将他给留下。
魏少安,你凭什么认为这样就是对我最好的选择。
……
小皇帝心思缜密,早已将宫中的事务处理得井然有序,该交代的也都交代得很清楚。
所以宫中他所信任的大臣全部都知道,风云突变就要改朝换代了,而他们即将要辅助的便是之前的刑部尚书王澈,故而早朝便都在金銮殿等着圣旨。
哪知等来的并非魏少安的禅让,而是将王澈封为丞相,代管宫中事务。
摄政王这个称呼沈淮书是不太想碰,故而改了圣旨。以丞相代之,有了话语权,也好再交代些事情,且利用这个身份行事起来也方便。
他再一次以紫衣蟒袍出现在文武百官的面前,下了数道指令,安顿好家里后便只带了卢林跟屈时,马不停蹄地赶往边关。
坐在马车里,他思绪百转。再次将穿越者名单摊开在手中。
他总觉得柳墨是故意将这份穿越者名单留下来的。也是故意藏在他所能找到的位置。
所以这是挑衅?还是良心未泯?
白清华对他有知遇之恩,但靠近他却也的确是利用。他不可能看不清楚。
所以他们留下的最后一手是……
这时,突然有人拦在了马车前。
沈淮书拉开窗幔,往外看了一眼,看到是个送信的小兵。不觉皱了皱眉。
小兵来得很急,跪下道:“不好了,王相。大盛各地都出现了不同的瘟疫。就连前线的战士也接二连三地倒下。陛下他,陛下他……”
沈淮书道:“陛下如何?”
小兵道:“陛下他不知所终”
沈淮书被气笑了:“陛下失踪前可有留有什么话?或是什么信?”
那送信的小兵颤颤巍巍道:“陛下留了,在这里。请大人过目”
沈淮书将信打开,上面只有一行字。沈淮书看罢一扬手,将那信封靠近火把燃成了灰烬。沉声道:“将人拿下”
那送信的小兵不明所以,茫然道:“大人,大人。信虽不是陛下亲手交到小的手里的,却也是陈将军亲手交到小的。为了送信小的冒死跑了一路。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大人。”
沈淮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陛下怎么可能失踪。所以这信有问题,而你也有问题”
小兵已被屈时绑了手脚,一边被往后拖着,一边却喊着:“冤枉啊!大人,小的冤枉啊!”
沈淮书的声音是冷的,眼里却还含着笑意:“惑乱人心。罪该万死。先关起来,待本官亲手宰了他”
果然,一切都好似在意料之外,却也都在意料之中。
他重新坐好,再次将穿越者名单摊开,翻到了一个人的名字,点了两下。
他早已在一年前便四处派人搜寻所有的穿越者,并严格掌控了他们的行踪,却唯有一人不知去向。
而在这本书上所记载的柳墨当年学的是药理。自于当初被从医院辞退并且吊销了药师证是因为医疗事故,害死了人。不管是不是陷害,他都可根据自身所学向更多的人下毒。
要想解毒,唯有找到同样习得药理的另一位穿越者。自于他的去处。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