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秋桐说着就看向了许菘蓝,祝颂也看了过去,朝许菘蓝使了个眼色,许菘蓝顶着祝颂的视线上前给男人诊治,一把脉就皱紧了眉,“这..”说着为难的看向祝颂,摇了摇头。
祝颂道:“你们看着他,我进宫去。”
梨秋桐道:“他还有两个时辰,祝大人不必太着急。”
祝颂转身就走了。
来到宫中时,温奉玄正在用午膳。
他坐在靠窗的软塌上,小桌子上放着几碟小菜,明亮的太阳光从透明的窗户照到他身上,散开一圈梦幻的光圈,如梦似幻。
可冬天越靠近窗户就越冷,更别说紧挨着窗户了,祝颂进来看到他坐的位置,不觉得皱眉,拱手行礼,“参见陛下。”
温奉玄抬眸看着他笑,“坐。”
对上温奉玄温润的眼神,祝颂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愣是说不出来,“谢陛下。”
祝颂在温奉玄对面坐下,寒气从窗户的缝隙中飘进来,手臂发凉,祝颂终究是没忍住问道:“陛下怎么坐这儿来了?”
温奉玄道:“坐这儿能看到进宫的路。”
祝颂不明白他的意思,“臣愚钝。”
温奉玄道:“如果你进宫的话,我早早就能看见你了。”
祝颂语塞了,他心里莫名的酸楚,可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唤了一声,“陛下。”
温奉玄道:“你不用觉得有压力,这是我自愿的。我只是想多见见你,但你好像在躲我,我喊了你几次,你都推脱了。”
这话听得祝颂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觉得自己像个负心汉,他垂下眸不在去看他,生怕自己心软说出什么不可控的话,“陛下初登基国事繁忙,臣不敢打扰陛下。”
温奉玄道:“嗯,不知道是不是忙过头的缘故,近来胃口很差,还老是想吐,晚上也睡不好。”
“怎么会这样?”祝颂一时心急就什么都忘了,急切的看向温奉玄,“梨秋桐看过了没有?”
温奉玄道:“看过了,也没什么好法子,只能自己熬过去。”
“啊?”祝颂完全不理解他的意思,“到底怎么回事啊?”
温奉玄道:“就是不舒服。”
“那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见他一蹙眉祝颂就揪心了。
温奉玄摇头,“算了,不说这个了。你此番进宫是有事吧?”
此时此刻祝颂越发内疚了,觉得自己不仅是个负心汉,还是个索求无度的负心汉,但他还是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温奉玄听罢二话不说就遣人去将九转还魂丹取来了。
“拿去救人吧。”
这么顺利让祝颂都惊讶了,他接了过来,试探的问道:“陛下就这样给臣了?”
温奉玄笑道:“怎么,祝大人还想我给你提点要求啊?”
祝颂被噎了一瞬,“臣不敢。”
温奉玄道:“祝大人去忙吧,我的事不急在这一时。”
“是。”祝颂拱手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实在不放心又回头看去,对上温奉玄的视线。温奉玄望着他笑得温和,“知道了,我不会坐这儿了,放心吧。”
祝颂这才走了,走出去老远还回头望,可惜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看到。
祝颂敛了心神,还是先将手上的事情了结了再说。
祝颂急急回了大理寺,来回总共没有超过半个时辰。梨秋桐见状都有些惊讶,“这么快就回来了?”
祝颂点了头,将东西交给了他,“这是陛下赏赐的九转还魂丹。”
梨秋桐将丹药给贺庆服下了,然后给他把了脉,“应该没什么问题了,等着他醒来就行。”
许菘蓝道:“我去准备些吃食。”
祝颂点了头,许菘蓝便离开了,屋内只剩下了祝颂和梨秋桐。
祝颂趁机问道:“陛下近来身体不适,怎么回事?”
梨秋桐自出了宫还没有回去过,听到祝颂的话也皱了眉,“嗯?”
祝颂见状就知道他还没有回去看过,便道:“既然这里没事了,你赶紧回宫吧。”
梨秋桐心里也忧心温奉玄,也没有打算多待,只是临走的时候告诫祝颂,“这段时间你最好顺着陛下,别说让他生气或者伤心的话。”
这话听着不对劲,祝颂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梨秋桐道:“这事我没法跟你说,等陛下亲自跟你说吧。”
祝颂眉头皱得越发紧了,“为什么?”
梨秋桐道:“反正你听我的就是,不然你肯定要后悔一辈子的。”
祝颂皱眉看着梨秋桐,“是不是陛下身体不大好了?”
梨秋桐说道:“没你想的那回事,陛下的身体好得很。”
祝颂实在想不出别的可能了,“那是怎么回事?”
“都说了不能说了。”梨秋桐没有在多说,“我回宫去了。”
“嗯。”
祝颂将梨秋桐送走了,转身回来时听到贺庆咳了两声,祝颂连忙过去,贺庆已经睁开了眼睛,看到他时面露惊喜,失温缺水导致他声音十分的嘶哑,“祝大人?”
祝颂点了头,“贺庆,好久不见。”
那人似乎没料到祝颂还记得他,眼眶都红了,“祝大人,你可要为兄弟们做主啊。”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还大家一个公道的。”祝颂没有急着让贺庆说事,“你刚醒,先吃点东西恢复体力吧。”
贺庆十分感激,“多谢大人。”
祝颂轻拍了他的肩膀,以示安抚,随即遣人去叫了许菘蓝,很快许菘蓝就端着药膳来了。
吃过药膳后,祝颂还强行让贺庆闭目休息了一会儿,等他休息好了这才说起在密林中发生的事。
今天早上他们照常上路,因为天亮得晚,他们出发的时候天才刚刚亮。近来刚刚过年,又加上疫病的原因,他们一路走来官道上都没什么人,但是今天他们才刚启程没一会儿就听到了一阵阵马蹄声。
很快两队人马就相遇了,贺庆看到对方骑着高头大马,穿着朱红的制服。贺庆只是县城的衙役,最远只去过北漠的州府,他从没有见过这种制服,只是觉得很好看。
对方走在最前面的人,大约是个领头的,朗声问道:“谁是管事的?”
张捕头上前回了话,“我是管事的。”
对方的人下了马,走到张捕头面前,将一块令牌给他看了,又与他说了什么,他们的声音很小,贺庆没有听清楚。
两人说完话后,张捕头就下令让众人把囚车赶到密林中去。
贺庆他们虽然不解,但还是照令行事。林子难走,大家纵然心有怨怼,但临近京城大家一句抱怨的话也不敢说。
可万万没想到,走了大约一里地,对方突然发难。
对方武功高强,几乎在几个眨眼就将他们的人马全数杀光了,除了贺庆。
贺庆因为在林子里走路时被绊了一下,摔到了地上,趁着林子里视线不好,他便装死想逃过一劫,但没想到对方竟然还要检查,他本以为逃不过了,可官道上传来了尖叫声。
“有血。”
对方一听这声音便急匆匆离去了,没有细查,他才得以逃脱。
他本想趁人来呼救的,可他还没有等到人来便晕了过去。
在醒来就是在大理寺了。
祝颂听着他话皱紧了眉,“看清对方拿的是谁的令牌了吗?”
贺庆看向祝颂欲言又止,祝颂问道:“有难处?”
贺庆道:“祝大人,我感觉那令牌不一般。”
祝颂问道:“哪里不一般?”
贺庆默了一会儿才回道:“好像是金牌。”
祝颂拧了眉,众所周知,只是皇室才能用金牌。
此事竟然与皇室有关?
祝颂又问道:“看清具体图案了吗?”
贺庆回想了一下,面有难色,“当时很暗,我只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恐怕不准确。”
祝颂道:“无妨,先让画师照着记忆画出来。”
“是。”
第71章 双宿5
张画师染了疫病在家里休息, 得去他家里请他,于是在等待的间隙,贺庆又与祝颂说起了他所知道的消息。
贺庆道:“之前我们与那些犯人闲聊的时候, 有人说他们根本不是土匪,而是在帮贵人炼什么药的。”
祝颂问道:“炼药?”
贺庆仔细回想,那时候他们都喝醉了,而且那时他也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导致记忆有些模糊, “说是什么长生药吧。”
长生药, 这倒是新鲜。祝颂又问道:“还有别的话吗?”
贺庆道:“他们在牢里闲得无聊, 整日整日的聊天,说了很多, 我能记得的就是这些。”
祝颂点头, “行, 你先好好歇着,等会张画师来了,你配合他。”
贺庆回道:“大人放心,我一定好好配合。”
祝颂将此事与许菘蓝说了, 许菘蓝听得皱眉,“自古以来世人对长生药的热情就没减少过,世上真有长生不老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