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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苏缪丢进瓷瓶的里的钥匙,下意识要去捡,被苏缪轻轻握住了手臂。
  “换个地方睡,”苏缪压着嗓子说,仔细听还能听到他嗓音里强压下的颤抖,“这里太冷了。”
  满潜当然不会拒绝他。
  直到被拉入自己的房间,他被苏缪按着肩膀轻轻一推,半个身子躺在床上,冰冷而干燥的嘴唇贴过来,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他哥亲亲亲亲亲亲亲他了……?
  哥亲他了!
  苏缪的吻技深而绵长,眼神微眯着,十分有技巧地带着满潜的舌头,轻巧扫过他的齿间。
  满潜猜到苏缪的吻技肯定不错,但没想到这么好,头脑始终处于空白状态,后腰抵着床脚,只一小会,他的呼吸就有些不畅了。
  察觉到满潜的僵硬,苏缪伸手,大拇指压住他的下唇,轻声哄道:“呼吸。”
  满潜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肖想了多年的人此刻压着自己深吻,浓重的感情狠狠撞在满潜胸膛,他一时疼的喘不上气,随后一阵酸麻顺着后颈窜上来。他几乎战栗起来。
  苏缪浑然不觉身下的人在想什么,只说:“别怕,我教你。”
  满潜快吓死了。
  他颤抖着扶住苏缪的腰,感受着掌心下弯曲着的薄薄皮肉。手心太烫了,苏缪被他贴着,不由自主躲了一下。
  随即,就被满潜压着腰心按了下去。
  满潜的力气渐渐有些大了,毫无章法地亲吻啃咬着苏缪。苏缪的气息变得不稳,喉结滚动一下,在月光中露出纤长的后颈,换气间手找不到支撑点,在床上蹭了一下,胡乱一扫,把床头满潜平时放在那里的专业书扫到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苏缪发酸的腰终于撑不住,支起胳膊想起来。满潜食髓知味,滚烫的手心贴着苏缪,仿佛仍不知足。
  他紧闭着眼,喘了很久,才松了手劲。
  “哥,”他曲起腿,脸上通红,有些难堪地缩了一下,这么高的个子,在床脚显得有些委屈,“哥,你别、别害我,我忍不住的。”
  苏缪:“……”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满潜的反应,有点想笑,又笑不出来。
  心想,这小子到底憋了有多久啊。
  满潜克制地安静了许久,才敢把目光往他哥身上放……不,这种场合,满潜根本不敢想那个字,王妃他们只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只消一想,满潜就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
  与之相比,身上没好全的伤都不算什么了。
  苏缪说:“你先起来,压着我的腿了。”
  满潜一听,把压在苏缪小腿上的脚收起来,依然在盯着他。苏缪在这样笨拙而小心翼翼的目光中,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一丝刚刚行为中的不妥和冲动。
  他有些心虚地轻咳了一声:“医院就随便你这么跑出来了?护工也不劝着你一点,等伤口裂开有你好受的。”
  “裂就裂了吧,”满潜的心绪还没平静下来,作心甘情愿道,“哪怕你现在让我去死,我也能立马了无遗憾地去了。”
  苏缪差点被他气笑了:“动不动就去死,你怎么这么有骨气啊。”
  满潜也笑起来:“护工不知道,你别怪他们,我自己不放心,偷偷跑出来的。”
  “不放心什么?”苏缪轻声问。
  满潜亲昵地捉住苏缪的手,五指黏糊地插入他的指间,说:“今天我总感觉心不安,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就很想见你。”
  “只有见到你好好的,我也就好好的了。”他说。
  大概是满潜声音还有点沙哑,柔软地揉入耳朵,苏缪突然感觉指间皮肤有点痒,忍不住想缩回手来。
  满潜也不阻止,就那样带着浓郁的眷恋与爱慕看着他的眼睛,不躲不闪的。
  “还有就是,我今天想突然想到了一个疑点,白天太匆忙,没来得及和你讲。”满潜说。
  苏缪若有所感。
  满潜轻蹙了下眉,思索道:“不知道哥你还记不记得,那一天,爆炸发生了两次。”
  “我怀疑……”满潜说到一半,被苏缪抵住嘴角,他呆了呆,看见了苏缪背着月光的脸:“不用说了。”
  满潜一顿,随后露出复杂的神色:“哥,直到现在,你还是不信我么?”
  “不是,”苏缪抬手按住他的肩,不太熟练地学着那些长辈安抚小辈一样,轻轻捏了下,“你有没有想过,之后要做什么?”
  满潜突然发现苏缪的脸色十分不对——他垂着眼睫,眼底没什么情感,也没有任何波动,与自己快要爆炸的心跳相比,甚至是冷漠的。
  想到这,满潜心里一慌,伸手轻柔地捧住了苏缪的脸。
  “怎么了么?”苏缪问,表情却不见多大变化,漠然地用脸颊在满潜掌心贴了一下。
  满潜没说话,苏缪低声道:“我原本没有什么大志向,总想着当个纨绔得过且过,能活一天是一天,每天像一只斗胜的公鸡一样到处现眼。可后来有一天,我突然感觉自己这样活着真难看。”
  他转头:“你在平民中翻云覆雨,把苏柒丰手下的产业搅的鸡犬不宁,知道实验室到底是做什么的吗?”
  满潜想起他在审判庭上的话,握着苏缪的手一紧。
  “我小时候,只误打误撞见过那些实验体一次。那正好是我例行去注射的日子,但我前一天自己泡了一天的冷水澡,发了高烧。我母亲和一群穿白大褂的实验员吵了起来,我趁乱跑了出去。”苏缪轻轻说,“当时很多人都在找我,我自得于自己的聪明,然而高烧状态下根本跑不了多远。这时,一个和我同龄的女孩把我拉了过去。”
  “她身上有比我更加密集的针孔,问我是不是偷偷逃出来的实验体。她把我拉去了其他实验体居住的地方,那些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缺陷,却长的都很漂亮。”
  “哥,其他的我都知道了。”满潜抱住了苏缪的肩,轻轻拍了拍他,“别说了,我都知道了。”
  苏缪却摸了摸他的头发:“没什么,都过去了。”他说:“之后,我大概会跟着德尔牧再出去一段时间,苏柒丰一死,虎符的谣言不攻自破,我需要有新的契机去整合分散的军权。未来,我会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与这个国家的阶级分庭抗礼,成为独立于他们的第三势力,平民不会再被贵族压一头,贵族也不会成为阶级对立的众矢之的,每个人都可以自由而不受束缚地活着。”
  满潜心中一动。
  “听过么,”苏缪噙着笑,脸上浮现出光彩,眨眨眼,“‘联邦军权只认国王’。”
  第81章
  汽笛响了两声。
  苏缪睁开眼, 按下车窗按钮把车窗开了半扇,吹脑袋上睡出来的汗,接过身边满潜递来的矿泉水, 于猎猎寒风中仰脖喝了一口。
  满潜又给他拿了一条围巾,伸手把车窗关上, 打断了他在狂风中的“萧瑟”姿态,温声说:“快下车了, 山上冷, 先提前系上。”
  距离他们在一起已经过了小半年的时间, 苏缪才稍微适应了一点这段对他而言崭新的关系——最大的进步在, 不会在满潜伸手想牵他时,下意识往对方手里塞垃圾了。可喜可贺。
  他扭过脸,皮笑肉不笑道:“空调开这么大, 你想热死我啊。”
  满潜非常无辜地顶嘴:“我设定的温度和平时一样, 是你自己睡热的。”
  还学会恃宠而骄了。苏缪把围巾系好, 抱臂靠在椅背上心想:真是越大越不像话了。
  还是以前的小满好,又乖又软, 可以随便让人揉搓, 现在骨头硬了, 连哥都不叫了。
  苏缪懒懒开口:“你现在……”
  满潜:“嗯?”
  苏缪:“怎么……”
  “……怎么?”
  苏缪语速慢吞吞的, 带着睡饱后的鼻音, 好整以暇道:“怎么不张口闭口就是喜欢了?”
  满潜被他的话呛住了,连忙扶稳方向盘,耳根登时又有点发红, 简直要受不住,舌头打结地解释说:“我怕你嫌我烦。”
  “不烦,”苏缪像个游刃有余的情场渣男, “我很喜欢。”
  于是满潜说不出话了,并且乖乖把空调的温度调低了一些。
  反正现在两个人都很热。
  这小半年的时间,他们并没有放弃过那个疑点。满潜在弗西公学继续学业,苏缪则在特监属谋了个职重新开始,即便苏柒丰的死已经在审判庭那里盖棺定论,他们依然还在调查。
  所有人都觉得苏缪患了被迫害妄想症,就连布鲁妮都在私下里和满潜表示过不解,觉得苏柒丰现在没有任何行动,已经消声灭迹,八成就是死了,干嘛还要把这么多人力物力浪费在一个死人身上。
  满潜的回答很简单:“我不觉得他死了。”
  他没有用诸如他哥不相信之类的理由来推卸责任。布鲁妮肃然起敬:“您亲眼看见的都不相信呀?”
  满潜反问她:“说起来,你之前悄无声息潜入伤害你姐姐的贵族家里,一脚踹断了他半条腿,当时他央求你愿意用抢走你姐姐的资产来换你放过他,你为什么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