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衍之非但没动,反而往她的方向挪了挪,因着他靠近的动作,寝衣的领口滑得更低了,“在屋里闷了几天,躺得浑身难受,此刻就想出来透透气。”
温明昭推他,“坐规矩些。”
他无赖道,“没力气”,顺势将头枕在了她的肩上。
不知他又想到什么,忽然又改了主意,“要我回去也行,”他伸出手,“你扶我。”
温明昭刚握住他的手,就被他反手拽得一个趔趄,跌坐进他怀里,他顺势搂住她的腰,胸腔微微起伏,声音里带着得逞的笑意:“这样就有力气回去了。”
风突然卷着灵花的香气掠过,灵树的枝叶在头顶沙沙作响,投在青石板上的树影随之晃动,温明昭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他抱得更紧,“你的伤口要是裂开了,我可不管。”
任衍之的捏着她的发梢,在指腹间绕了个圈:“那你就得天天给我上药了,多好。”他低头时,鼻尖蹭过她的耳垂,尾音上扬,“你会管我的吧?”
温明昭的耳尖瞬间烧起来,伸手去捂他的嘴,他闪过狡黠之色,舌尖的温热让她猛地缩回手。
“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无赖,”她瞪着他,眼底却没什么怒气。
“嗯,其实还可以再无赖些,”笑意从他嘴角漫开。
“咳咳咳,”门口传来刘伯的咳嗽声,“姑娘,有客到访。”
院门没关!
温明昭像是被烫到一般,从他身上弹起来,语无伦次,“客……谁……谁是客……”
任衍之低笑出声,带着清朗,又裹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宠溺。
温明昭瞪他一眼,含着警告的意味。
他故作正经,执杯品起茶来。
刘伯颔首道,“是城主,现下已到门外了。”
“我去迎一迎,”温明昭提裙小跑出去。
结界打开,城主对着温明昭恭敬地一礼,“臣下,见过姑娘。”
温明昭与城主回礼,将人迎进会客的正厅,甫一坐定,任衍之也抬步进了房间。
城主仍然笑眯眯地,问她最近是否还住得习惯,刘伯的饭菜合不合口味,用不用再找几个人来服侍,仍然那么不拘小节。
温明昭一一应了,婉拒了他再安排几个侍从的好意。
他从袖中取出一块令牌,“姑娘,公子命臣将此物交予你。”
令牌正面刻着繁复的云纹,“这是参加世家群英会的通行令牌,群英会日子将近,届时臣会陪着姑娘一同前往。”
温明昭狐疑,“是兄长?”
城主爽朗笑道,“想必公子已经筹划过了,姑娘且放心就是。”
“兄长何时和您联系的?”温明昭的心一直放不下,他不清楚被抓走是否是他计划中的一环,又怕他出什么意外。
“姑娘别怕,我们都已准备妥当了,”城主为她宽心,他顿了顿,似是在想接下来的话要不要说出来,“其实,姑娘能知晓当年之事,陪着公子一同前去,臣倍感欣慰。”
延毕,他忽然抱拳俯首,“此次,臣定护公子和姑娘周全。”
了一跳,抬手虚扶,“城主不必多礼,昭昭,前来相助。”
城主眸光一转,“不知此行,任二公子是要与我等一道呢?还是先回任家?”
任衍之眸光微沉,“便与昭昭一同便好,任家那边,我会去信告知的。”
城主提起此事,温明昭便也想问个清楚,“城主,恕我唐突,可否祥说当年之事,养长大。”
城主闻言,,见他并未反对,便叹了口气,目光飘向远方,像是陷入了回忆,“这事说来话长,,不曾来往,但实则,任家家主如我一般,也曾是洛家的家臣,后得了家主首肯,自己开宗立族,,他心气高,不肯别人说他攀附洛家,
城主敛下眼眸,神情多了几分凝重,“可谁曾想,没过多久,洛家也陷入危局,家主与夫人深知前路凶险,怕连累二公子,思来想去,念着往日的情分,最终决定将二公子送到任家,托付给任家照料。”
任衍之的指尖微微收紧,握着温明昭的手,沉默不语,只是眼底的情绪翻涌,显然这些过往也触动了他。
他继续说故,有人半路截杀,二公子遗失,流落到了斗兽场,过了到这里,他停下,没再继续说下去。
温明昭的指尖猛地一弯,她转头看向任衍之,见他下颌紧绷,她这才明白,为何他从前是那样的脾气秉性,有什么都藏在心里,不肯与人言说。
她眼中满是心疼,斗兽场那地方是吃人的炼狱,每日都需与困兽相斗,任衍之那时才不到八岁,竟在那里被关了整整半年。
“当年任家得知消息时,二公子正被斗兽场主当作‘诱饵’扔进兽笼。”
任衍之突然出声打断,“别说了,”他的手抓紧一旁的案几,“都过去了……”
城主缄默半晌,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告辞了。”
二人一同送城主离开,温明昭转过来看他,眼中带着深重的怜惜。
他似乎不甚在意,“心疼了?”
酸涩之感涌上心头,她好像从未真正去了解过他,环住他的腰,“还好当年,你活下来了……”
他揉了揉她的发,“心疼就多抱抱。”
温明昭推开他,“现在怎么没个正形……”
只见他眉头一蹙,这一下仿佛推到了腹部的伤口,“疼……”
听见任衍之喉间溢出闷哼,她猛地攥住他的手:“莫不是伤口又裂了?快回房间去。”
不等他回应,她已拽着将人按在小榻上,案几上的药膏敞着,她低头去解他的衣带,想要看看伤口是不是又流血了。
“别动,”任衍之的声音裹着笑意,捉住她的手腕,将人拢入怀中,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骗你的,伤口*并未裂开。”
温明昭猛地抬眼,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眸中,那里浮着狡黠的光,“你……”
她欲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指腹故意摩挲着她腕间细弱的筋脉,“虽未流血,”他忽然倾身靠近,声音压得极低,“但此处疼,”他指尖轻点自己的唇。
“只一下,”任衍之的声音很轻,如微风扫过心尖,“亲一亲便不疼了。”
他的睫毛很长,垂落时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继承妖王之力后,他的长相好似比以前更为昳丽,温明昭被他圈在怀中,像是被蛊惑一般,呆在原处。
他松开她的手腕,轻轻托住她的后颈。
心跳在胸腔里擂动,她几乎听到自己的每一下心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昭昭,”他低唤她的名字,尾音拖得有些长,她认命一般,终于阖上眼,睫毛颤抖着垂下。
就在她的唇即将触到瞬间,他忽然闷闷低笑出声,偏过头在她唇角啄了一下,随即爽朗的笑声在耳边荡漾。
温明昭猛地睁眼,才惊觉又被他捉弄,她的脸羞红,抬手地去拧他的胳膊,却再次被他顺势揽入怀中。
在
这一次,他不容分说地含住她的唇,带着显而易见的温柔,又藏着珍视,将她所有的嗔怪都吞入腹中,长衫的系带搭她在的指尖,终究让她心甘情愿地沉沦。
第60章
吻渐深渐沉,不再是方才逗弄般的轻啄,树叶的光影从窗棂投进来,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忽明忽暗间,温热的气息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温明昭的呼吸乱了,舌尖探入时,她像被烫到般瑟缩了一下,却被他扣在脑后的手按得更紧,他的吻带着珍视的温柔,又藏着压抑许久的浓烈,像是终于触到了渴求已久的温暖,既想紧紧相拥,又怕稍一用力便会失去。
温明昭的发髻不知何时散开,青丝如瀑般垂落,缠上他的手腕。
吻到情浓时,任衍之忽然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小榻上,床褥被压出个浅浅的窝,她的脊背陷进去时,看见他寝衣的前襟敞开,发梢垂落,扫过她的脸颊,他抓住她的双手,与之十指相扣,吻顺着她的唇角滑到下颌,再到颈部,在那处停留片刻,留下圈浅红的印。
温明昭的呼吸有些急促,胸口的起伏着,散开的青丝大半铺在榻上,小半还缠在他的腕间,与寝衣的系带拧成乱糟糟的一团。
温明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强行拉回理智,推了推他。
他睁开眼,眼中是化不开的迷雾,带着些微懵懂,又像是明白了什么,低沉地笑着。
他抬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头发都乱了,”他的声音低哑得厉害,捻起一缕发,在手中把玩。
温明昭用手捂住眼,像是不想面对他,“都怪你。”
任衍之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过来,他翻身侧卧,小心翼翼地将她揽进怀里,小榻本就不大,两人这样相拥着,几乎没有多余的空隙,连呼吸都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温明昭的指尖摸到他背后的纱布,忽然想起那日他为了护她受伤的情境,心头一紧,忍不住收紧了手臂,将他抱得更紧了些。“以后……”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以后别再让自己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