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光摇头道:“没事,是家里的电话。”
原来是家里电话......
可听说周维光的夫妻关系挺好啊,怎么感觉不太像呢?难道传言又有误?
邵城有心想探听点什么,还没等开口,周维光就抢先说起了正事,“这个训练计划我看了......”
***
朱景素和周策是八月底过来的。
他们也没提前说火车到的时间,等某天秦寒舒下班回家时,便看到了等在家里的朱景素和周策。
“二嫂!”秦寒舒连忙放下提包,迎了上去,“该提前发个电报,我好去火车站接你们啊。”
朱景素笑道:“那么麻烦做什么?我们自己顺着地址照过来很方便的。”
秦寒舒把目光落在周策的身上,拍拍他的肩膀,“策策完全是个大人模样啦,跟他三爸差不多高了。”
周家是高个子基因,赵春苗也不矮,周家的后代都是大骨架、高个子,除了周箎。
周策不知是不是因为从小画画的原因,气质上显得比较文静。
他对着秦寒舒抿嘴一笑,腼腆地喊了句,“三妈。”
秦寒舒弯着眼睛点头,“祝贺你啊,考上大学啦,周家可要出个大画家了。”
周策摆手道:“没有没有,离画家还远着呢......”
朱景素与有荣焉地看了眼儿子,“江城油画系很难考的,我们老家全省就录取了两个人,他是其中一个。”
“那三妈一定得好好奖励你!”秦寒舒扭头问顾燕:“家里都有什么菜?”
顾燕道:“有今天上午买的一斤猪肉,还有芹菜和土豆。”
秦寒舒想了想,道:“你先在家做着饭,我去红霞嫂子家匀一只鸡回来。”
范红霞的女儿也在复读高三,她在自家院子里养了几只鸡,每个星期女儿回来都得改善伙食。
朱景素他们来得突然,家里没准备什么好东西,只能先跟范红霞买一只鸡。
朱景素忙道:“小舒你别忙活!随便吃点就好了,千万别客气!再说现在天这么晚了......”
秦寒舒不顾朱景素的阻拦,径自往楼下去了。
买了一只小公鸡,做了个炒鸡,算是添了一道象样的菜。
“策策,别嫌弃饭菜简陋,等你三爸回来,再带你们出去吃好的。”秦寒舒道。
周策忙咽下嘴里的食物,道:“饭菜已经很丰盛了,三妈您别这么说。”
秦寒舒问:“你什么时候开学?”
周策道:“九月五号报导。”
“那这几天你们就住家里吧。”秦寒舒道:“家里虽然窄了点,但总比招待所住着方便。”
周策看了朱景素一眼,眼里有些渴望。
他虽然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三爸三妈了,印象淡得很,但秦寒舒的热情周到,让他感到十分亲切。
朱家在江城也是有亲戚的,下午的时候周策就跟着朱景素去拜访过了,那边的亲戚就没有像秦寒舒这样给人自家人的感觉。
朱景素一直就对秦寒舒的印象挺好,接收到儿子的意思,也没多犹豫,便道:“那就打扰你们了。”
秦寒舒笑道:“一家人干嘛说两家话?”
周维光过了两天才回来,领着一家子去广德楼吃了顿饭,当晚就走了,忙得很。
秦寒舒抽空给周策买了一套进口的画笔,当做祝贺他考上大学的礼物。
几天下来,秦寒舒跟朱景素的关系,倒是比从前在西北的时候还要近了。
闲聊的过程中,秦寒舒也问了许多家里的事。
周笙出生后,周长安和赵春苗一起来看过一回孙子,除此之外便全是书信联系。
老人一天天老去,要不是周维光的工作原因,秦寒舒是很想一家子一起回去一趟的。
“爸妈的身体都还行,只不过到底年纪大了,小毛病是有的。”
秦寒舒问:“爸妈还在生产队住着?”
朱景素点头:“让他们搬去城里,他们不愿意,说还能动弹,在乡下住着更舒服吗,我跟维礼也就没勉强。”
顿了下,朱景素道:“去年年底兰花也带着乐乐搬回去住了。”
乐乐是周瑞兰生的姑娘,比周箎小一个月,也九岁了。
秦寒舒诧异:“为什么?”
朱景素叹了口气,“两口子吵架了呗。你去年冬天是不是给兰花寄了一件红色的呢子大衣?”
秦寒舒点头:“没错啊。”
朱景素道:“那件衣服兰花喜欢得不得了,自己都舍不得穿,结果被她嫂子看上了,一张口,杨光宇就给送出去了。”
秦寒舒:“......这么多年了, 怎么还是这德行?”
朱景素苦笑道:“这些年这种事数不胜数,我甚至都怀疑......”
怀疑杨光宇对他嫂子有什么不轨的心思呢,这么向着。
只是这话太过离谱,又没有证据,朱景素不好胡乱开口,便将话咽了回去。
“唉,结婚前光顾着琢磨杨家的公婆了,谁知道最后让兰花难受的,反而是一起过日子的男人。”
“兰花住回家里后,杨光宇倒是上门过几次,姿态放得也很低,只是兰花看都不看他一眼,估计心里......”
朱景素摇着头。
在娘家一住就是大半年,这婚姻恐怕是岌岌可危了。
第214章 爸爸您可害点儿臊吧!
周策开学后,朱景素就准备回去了。
秦寒舒还想留她多玩几天,她道:“你二哥一个人在家肯定不习惯,我还是早点回去吧。”
朱景素和周维礼的感情好,结婚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分开这么多天。
秦寒舒打趣道:“行吧,那我就不妨碍你们夫妻团聚了。”
朱景素娇嗔地搡她一下。
秦寒舒问道:“二哥前年升的吧?成了一县之首后,是不是忙得很?”
朱景素点头道:“忙是忙,不过他还是挺顾家的,只要有空,就会回家陪我。”
秦寒舒刚要继续调侃,朱景素便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你是不是有个亲戚叫胡文文的?她失踪了你知道吗?”
秦寒舒不动声色道:“是,胡文文是我继父跟前妻生的女儿,在农场当知青,失踪是什么意思?”
“她几年前就从农场跑了!”朱景素娓娓道来。
胡文文跑了后,陈铁树找了很久找不到人,想着胡文文还带走了他的儿子,便报了公安。
这样一来,胡文文几年前从农场逃跑,又不知怎么被陈铁树弄到家里去的事,才曝光。
因为她的知青身份,这件事还登上报纸了,把她塑造成了一个被时代摧毁的可怜知识青年的形象,影响颇大。
周维礼都知道了。
再一细究,发现胡文文竟然还是秦寒舒的继姐,那不就还跟周家成了亲戚?
周维礼想将胡文文找到,看看怎么追究陈铁树的罪责。
因为陈铁树说的,胡文文是自愿嫁给他的,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内情没那么简单。
不找到胡文文,就没有证据给陈铁树定罪。
可是胡文文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陈铁树报公安的事也就是半年前,家里还没来得及跟秦寒舒说起。
朱景素这会突然想起来,便说了起来。
“你说也是天意哈,陈家梁离着好湾村那么近,都不知道你姐姐就在陈家梁。”
“不过你放心,你二哥在亲自督促找人的事。”
如果不是秦寒舒的关系,周维礼肯定不会这么上心,交给公安那边做就足够了。
朱景素说这话,也是跟秦寒舒表明一下,周维礼是卖的秦寒舒和周维光的面子。
秦寒舒斟酌了一下措辞,道:“二嫂,我谢谢二哥这么为我着想,情我领了,但是......”
“实不相瞒,我跟胡文文的关系并不好,甚至说得上有仇......”
秦寒舒将胡家做的那些事讲了一遍。
朱景素十分诧异道:“天底下竟然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一家子?你妈妈也是......”
朱景素将话咽了回去,转而道:“那这样的亲戚没必要认了,也怪我们,没搞清楚就想着帮你的仇人。”
秦寒舒笑着摇头,“你们也是不知道......所以,胡文文的生死我实在不想关心。”
朱景素点头道:“我知道了,那就顺其自然吧,公安能找到就找,你二哥不再管了。”
秦寒舒默默地想,别说是西北一个县城的公安,就是全国的都出动,恐怕也找不到胡文文了。
秦寒舒将朱景素送到了火车站。
临上火车前,朱景素道:“你跟维光有空就回家看看,你们这么些年没回去,家里人都怪想你们的。”
结婚这么多年,秦寒舒和周维光从没回过家,只有周箎出生的时候,赵春苗来过。
这其中有客观原因,但秦寒舒确实也没那个意识去努力创造条件。
周维光时而会念叨家里,每次一念叨,便会寄钱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