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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日,天蒙蒙亮,远处群山之间忽地火光冲天,与此同时,一阵躁动自天云宗外传来。
  “不好了,藏妖窟大乱,都跑出来了!”有人声嘶力竭。
  赵贤清大惊失色,忙看向身旁薄芸:“怎么回事?”
  薄芸亦是愕然:“不对劲!师父,莫不是观蝉真人叛变?”
  赵贤清气恼,一拍桌子:“该死,就知道他不安分!都那样了居然还敢不听话!”
  薄芸忙宽慰:“师父莫急,他们如何不都是您说了算,当务之急还是速速处理藏妖窟才是,如若此时生出事端,难保不会连累天云宗。”
  闻言,赵贤清才勉强平复心绪,对薄芸一抬手,命令道:“你带几位师叔去处理一下,别叫那群妖魔惹出什么乱子,切记,千万别闹出什么大动静。”
  “是。”薄芸得令。
  这厢,楼斜月看着天云宗方向火急火燎赶来的众人,只觉可笑,片刻,待薄芸等人靠近藏妖窟后,悄然消失。
  “给你。”在天云宗外某一无人地,木菁琴扛着昏迷不醒的符瑕,等了许久才等来楼斜月,紧张之余满是怨怼:“你也太慢了!”
  楼斜月自木菁琴手中接过符瑕,回怼道:“总要确定他们到藏妖窟了才能来接头啊,不然多危险,你想死啊?”
  木菁琴不屑冷笑:“我可不想死,反正我就掺和这一回,之后你自己想办法吧。”
  楼斜月阴阳怪气:“是,是,我知道的。”说着又假笑:“这次谢谢木师姐了啊。”
  木菁琴听得浑身一颤,鸡皮疙瘩倏地起了一身:“你有病啊?谁是你师姐,谁是你师姐?”
  楼斜月道:“怎么?难得让你占我点便宜还不乐意了?以为谁稀罕叫你师姐啊?不喜欢这个称呼是吗?那我偏要叫,略略略,恶心死你!”
  “啊啊啊!”木菁琴气得跳脚,“楼斜月!我跟你没完!”
  楼斜月放肆大笑:“谁管你啊!”
  天云宗附近,有一座深山,古木盘踞,潮湿沉闷。楼斜月背着符瑕走在各类突出的树根间,缓慢前行。她得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安置符瑕,最好是天云宗绝对不会涉及的地方。而这里就很合适,瘴气厚重,多得是变异妖物,别说寻常修士了,就是天云宗那几位法力深厚的真人都不见得愿意来此,算得上是当下最安全之地了。
  随着楼斜月的深入,越来越多形状奇异的怪物出现,或是拖着粘稠的身体前行,或是张着骇人的大嘴咀嚼,但却无一位注意到树下行走缓慢、修为浅薄的楼斜月,究其原因,不过是……
  “喂,你能不能快点,我要累死了!”伪仙一边咆哮一边抓耳挠腮,近几天连续不断的高强度工作直叫它苦不堪言。
  楼斜月本就烦躁,此时听得这话竟是直接炸了:“你能不能别催,再催你来背!”顿时吓得伪仙不敢吱声。
  这一局,楼斜月不知道是冲着谁去的,但她能肯定两点:一,天云宗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而这秘密很大概率她师父和师兄知道;二,这次小比师父没能赶回来,估摸着是遇上了望鹤真人,师姐给望鹤真人传讯师父肯定会一起,届时说不准能就这个契机彻底弄清天云宗的把戏。
  与此同时,天云宗众人发觉被耍后忙赶回宗,最终却只得到符瑕楼斜月双双失踪的消息。
  “找着没有?”台上,一精瘦老头开口。
  “没有。”台下弟子回禀。
  “那还不快去找!无论死活!”那老头忽地狠厉怒吼。
  赵贤清见状,淡然出声:“通化师弟莫急。”
  通化拱手一礼:“掌门师兄,师弟我早便说过了,观蝉一脉留不得,他师父当年就爱惹事,这不,他、连带着他教出来的两个好徒弟,都不省心。我天云宗哪能要这般兴风作浪之辈啊?”
  “诶……”赵贤清摇头叹息,略有不赞成之意:“师弟实在是有些过了,观蝉再怎么说也与我们同出一宗,更遑论这些年他常在外奔波,劳苦功高,此事尚未清晰,莫要胡乱定义。”
  通化轻哼:“行,掌门师兄,师弟我就按您说的,暂且不论观蝉,但他那个弟子楼斜月这可是板上钉钉的行事不端,居然干出这等荒谬之事!”
  这时,从始至终未发一言的某一位真人突然出声:“可不仅仅是行事不端。”
  刹那间,全场目光汇集。“文玄师兄此言何意?”
  文玄真人道:“诸位有所不知,我在清查藏妖窟时,意外发现那深囚于地底的伪妖竟不知所踪。结合清晨藏妖窟假象,多半是楼斜月与伪妖相互勾结。”
  通化顿时大呼:“此子卑劣!”说着便要出门亲自缉拿。
  “师弟且慢。”文玄真人出声阻拦:“不若先行处理另外几位。”
  通化回首:“师兄是指……刺竹林那几位?”
  文玄真人点头。
  通化双眼一转,犹豫道:“可他们是归尘宗弟子……”
  文玄真人冷冷一笑:“他们说是便是吗?伪仙最擅变幻,说不准是楼斜月勾结了某些大妖呢?”
  通化大喜:“师兄睿智。师弟我竟险些被妖物所骗,实在惭愧。”
  第12章 山水阴邪,前尘旧感
  刺竹林内,楼星河白源乡迟迟等不到楼斜月归来,难免有些担心。
  “师姐,斜月师妹一直没回来,我还是出去找找吧。”白源乡道。
  “不必。”陶雾微微摇头,目光却是紧紧盯着窗外,半晌,道:“来了。”
  语落,便听得刺竹林外一片骚动,紧接着,一群人乌泱泱闯进了院子,“妖物出来受死!”有人呵斥。
  陶雾淡然自若,回头递给两位师弟一个眼神后,率先走了出去,“阁下说谁是妖物?”
  楼星河白源乡随之出门,“诸位怕不是眼睛瞎了,妖魔人类都分不清?”楼星河率先嘲讽。
  “我看他们就是自己做贼心虚,倒打一耙,星河、师姐,别跟他们废话,直接打好了,反正都是些老弱病残。”白源乡紧随其后。
  通化真人冷笑一声:“呵,尔等休要猖狂!还不速速受死!”
  楼星河面露轻蔑,随意地笑了笑:“老头,你说受死就受死啊,有本事自己上啊。”说罢一回头:“源乡,你也别压着了,收点力气吧。”
  白源乡了然点头,下一刻,铺天盖地的阴森气息扑面而来,与之一道的,是数不清的鬼怪自地下攀爬而出,密密麻麻,直叫人头皮发麻。
  “这……这是……该死!”通化真人大惊,忙帮助其余人防护:“小心!这些不是妖魔,是鬼!”
  不知何时躲在陶雾身后的楼星河见状,也是难掩震惊:“源乡,我知道你这体质恐怖,没想到这么恐怖啊。”说着伸手一把将白源乡也拽了过来,“离它们远点。”
  白源乡站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好吧,天云宗妖魔进不来,只能招些恶鬼了。”
  随着阴邪气息起,天云宗外不远处的天际之上,携着观蝉的望鹤真人眉目一凝,一个瞬息便来到了天云宗,但却是在暗中观察了许久,才慢条斯理出现,一挥手,轻易盖住了白源乡的气息。随着白源乡气息消失,与天云宗众人纠缠不清的众鬼怪迷茫一瞬,神志清醒,回头瞄了眼气息磅礴的望鹤真人,呆滞一瞬后慌不择路,不多时便尽数消失。
  楼星河白源乡发觉动静后抬眼望去,目光一亮,“师父!”“师伯!”
  这边,深山巨木脚下,楼斜月轻轻将符瑕放下,端详片刻,伸手将伪仙招进了体内。以她如今的修为,想要对符瑕施术原本是有些困难的,但是谁叫这会符瑕正处于重伤昏迷的状态呢。
  “师兄,得罪啦。”楼斜月搓搓手掌便凑了上去,随着眼瞳光芒流转,记忆一览无遗。
  依旧是昏暗的夜,刺竹林内风声呼啸,落叶纷飞,莫名一股萧瑟清冷之感。
  随着一阵脚步声,观蝉的身影渐渐映入眼帘。
  “斜月年纪尚小,难免有些心气,你素日多帮衬点,别叫人欺负了她去。”
  符瑕跟在身后,毕恭毕敬:“这是自然,有我在没人能给她气受,您就放心吧。”
  观蝉笑叹:“但愿吧,在这天云宗内,也只有你们能互相扶持了。”说罢不知想起了什么愁苦事,目光刹那忧郁:“只可惜……她的功法……哎,命不由人啊。”
  楼斜月听得,古怪又疑惑。
  她的功法?
  她的功法是天云宗统一修行的功法,是在拜入方仪阁前便熟练掌握的,可此时听得师父这话,莫非有什么问题?可那怎么可能呢?天云宗能有这个胆子,在公开的功法上做手脚?
  实在古怪。楼斜月暂压思绪,继续看去。
  只见符瑕宽慰道:“师父莫急,这不是寻到办法了么。”
  观蝉止步回头:“可那对你……实在是不公平。”
  符瑕勉强一笑,溢出一丝悲伤:“师父知道的,我早就没什么生欲了,如今这般活在世上也不过是自我折磨,如果能帮师父解决师妹这事,也算是勉强报答些许师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