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但突然造访的陌生人,并没有耐心倾听他渴望的内心,以俗气铜臭,就想换来他期盼了一整年的心愿。
  包括他的父母,也都因为他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孩子,便忽视了他也是个有思想、丰富情感和需求的独立个体。
  柳静蘅更委屈了。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们都没把他当人,而是看成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挂件。
  秦渡看了柳静蘅半天,轻叹一声:
  “我知道了,我们再去看看别家陶艺馆。”
  柳静蘅瘪着的嘴嘟出来:
  “行,你……你还得跟小朋友道歉。”
  “好好~”秦渡面无表情拉开了单间的门。
  柳静蘅也跟过去监督他道歉。
  小孩还在哭,哭得脸红脖子粗。
  秦渡看了眼柳静蘅,薄唇呡了呡,良久,才委身对小孩低声道:
  “对不起,你别哭了,嗯?”
  小孩抽抽搭搭勉强止住哭声,问:
  “那你是答应,二十倍补偿了?”
  秦渡:?
  柳静蘅:?
  小孩他爹皮笑肉不笑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对秦渡道:
  “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我们这就打。”
  缓缓关上的大门,挤碎了父亲无奈的苦笑。
  下一秒,杀猪般的哭声传来。
  男女混合双骂:
  “我让你动歪脑筋!小小年纪就成了钱串子了!让你讹人!讹!”
  “啪啪啪!”
  “哇哇哇——”
  柳静蘅:…………
  过了快一个世纪,他缓缓看向秦渡:
  “对不起。”
  秦渡睨着他:“原谅你了。”
  后来,二人驱车跑了四十分钟,才在郊区找到一家陶艺体验馆,并如愿以偿入座单间。
  秦渡脱了大衣,又给柳静蘅扒了外套,给他系上围裙,问:
  “小柳老师准备做个什么样的伟大艺术品。”
  柳静蘅想了想,既然是为失孤儿童做公益筹款,那就:
  “做个陶瓷鞋子吧,穿上它,走遍万水千山。”
  秦渡给他围裙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发表看法:
  “我们只是没拿他们当大人,你是没拿他们当人。”
  柳静蘅不懂,做个鞋子不是挺好的,冬天雪多夏天雨多,陶瓷的不怕蹭水也穿不烂,秦渡在这大惊小怪什么呢。
  说干就干。
  柳静蘅往拉胚机前一坐,像个小老师般有模有样的:
  “初学者很难掌握泥料和水的比例,这就很考验个人的触感敏锐度。”
  柳静蘅一边说一边往泥料上泼水,半固化的泥料在拉胚机的旋转下,配合制作人的指法,变幻莫测。
  秦渡在柳静蘅后面坐着,听柳静蘅说要他试着感受一下泥料的湿润程度,便伸长双臂,从背后环住他。
  柳静蘅自顾絮叨着:
  “首先,要用掌心从下往上拉胚,拉出鞋子筒。”
  秦渡心思根本没在鞋子上,视线里只有柳静蘅的侧脸。
  以前瘦的尖下巴,现在看着有点肉了,从这个角度看,甚至腮帮子鼓鼓的还有点婴儿肥。
  秦渡的鞋尖轻点了下地面。
  心情真好。
  思忖的工夫,秦渡双手忽然被柳静蘅扯过去,强行抱住泥巴鞋子。
  柳静蘅:“你来试试,往上推。”
  秦渡轻笑:“你还挺专业。”
  一说这个,柳静蘅可受不住了,刚还让人试试,这会儿又一把推开他的手,迫不及待展示自身风采。
  秦渡轻笑一声,收了手。公益筹款是真,作品义卖是假,不过是听小鹿老师给柳静蘅打电话,说柳静蘅住院的日子里他们上了陶艺课,柳静蘅满脸羡慕和惋惜,便找个借口带他出来玩玩。
  前些日子柳静蘅因为焦虑导致心慌,难受的都哭了,让秦渡也夜夜睡不着。
  在他眼里,从前的柳静蘅并不是那种将情绪表现在脸上的人,掉眼泪无非是身体难受到无法承受,亦或是柳静蘅终于将他当成了可以依赖可以发泄情绪的人,而他除了为他砸钱,帮他安排餐食,却怎么也无法替他难受。
  看到柳静蘅脸上有了点血色,秦渡心里的大石头也算是安稳落了地。
  秦渡禁不住释然地松了口气,双臂环住柳静蘅的身体,手掌轻轻覆于他手背,细腻的泥料到处蔓延,湿润微凉,四只手裹住初见形状的泥料,慢慢往上推。
  俩人同时使劲,推着推着,形状不对了。
  高筒雨鞋慢慢变成了棍状物,顶端还冒出了一颗圆滚滚的松茸盖。
  秦渡眨眨眼,立马朝柳静蘅看过去。
  柳静蘅低着头,脸颊一抹酡红,耳朵也红艳艳的,两根食指沿着松茸盖试图雕花。
  秦渡:“这什么。”
  柳静蘅找了半天理由,才磕磕巴巴道:
  “技术……不佳,做坏了,那就……干脆做个哈利法塔。”
  他不好说,秦渡下身一直顶着他屁股,令他不由地想起那晚,在黑夜中模模糊糊看到的大威天龙。做坏是借口,实则心思早就跑到了鄂尔多斯。
  这么想着,他好像出现幻觉了。
  刚还在他尾椎骨间若即若离的大威天龙,此时坚定地靠了上来。
  柳静蘅呼吸一滞,尾椎骨冒出密密匝匝的麻痒感。
  “什、什么。”柳静蘅明知故问。
  秦渡垂了眼眸,将柳静蘅失焦的瞳眸尽收眼底,在他耳边不轻不重地说:
  “哈利法塔。”
  柳静蘅的cpu跑了半天终于加载完成,抬起脸满眼天真:
  “哈利法塔也会倾斜么?”
  秦渡顿了顿:
  “会,你不知道么,今年夏天因为过热,导致埃菲尔铁塔钢筋膨胀,整个塔倾斜了几公分。”
  柳静蘅似懂非懂:“原来过热会倾斜。”
  秦渡声音低到喑哑:“还会融化。”
  柳静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没上过什么学,孤儿院里教授的知识有限,原来物理这么神奇。
  见柳静蘅又开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秦渡是真有点生气。
  他一把托住柳静蘅的下巴,迫使他转过头,不经犹豫便不重不轻咬上他的嘴唇。
  柳静蘅反应了老半天,才终于做出一点害羞脸红的迹象。
  脑子里还犹犹豫豫,我要不要反手抱住他,这个姿势我有点累。
  柳静蘅注意力一会儿飘这一会儿飘那,弄得秦渡更恼火了。
  “张嘴。”他一把捏住柳静蘅的脸颊,嘴巴像个金鱼一样啵出来。
  “闭眼。”秦渡又道。
  柳静蘅乖巧闭上眼。失去视觉后,全身感官的注意力都不由自主涌上唇间。
  秦渡的吻同他的性格一样,并不温柔,有时还没什么耐心。
  柳静蘅感受到湿润火热的小蛇正在对他发出邀请,他还在那犹豫,秦渡似乎没耐心了,小蛇一口咬住舌尖,不断索取,势如暴风雨,哪怕他想短暂的换气也不被允许。
  当他全部注意力都集中于此,没发觉秦渡的手已经顺着他的毛衣下摆钻了进去,随着手指不算上滑,毛衣也被撩了起来。
  骨感分明的指节有意无意刮过战栗樱珠,此时的柳静蘅根本没意识到,身体的反射弧比大脑先一步抵达,开始轻颤,水波荡漾。
  “嗡嗡——”
  倏然,手机震动声穿插进失衡的呼吸间。
  响了好几声,柳静蘅才颤巍巍伸个手,弱弱道:
  “来电话了。”
  秦渡把人拽回来,继续亲,心不在焉道:
  “嗯,你接。”
  柳静蘅这头还得和秦渡亲着嘴,那头还要分出注意力看一眼来电。
  下一刻,身体骤然僵硬。
  来电显示:【程蕴青妈妈】
  感受到柳静蘅的异常,秦渡睁开眼扫过手机,看清来电显示后,眉尾忽地一挑,他干脆替犹豫不决的柳静蘅滑动接听。
  “喂?静蘅你在忙么?”程妈妈温柔的声音传来。
  柳静蘅这才意识到电话接起来了,想挂断的手为时已晚。
  “嗯、嗯……”嘴巴被秦渡剥夺着空气,气息紊乱又混杂。
  “打扰你休息了么?没别的事,就是好几天没见你过来了,蕴青这两天看着心情又不好了,你方便过来一趟?或者我带蕴青去你病房?”
  听闻此言,秦渡一双凌厉眉宇猛然蹙起。
  而柳静蘅听到程妈妈这么说,早已被他抛之脑后的愧疚感又涌上来了。
  他这才想起,自己过不久就要和程蕴青扯证,却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被秦渡亲嘴摸.胸。
  摸.胸?秦渡的手什么时候钻进来的?
  柳静蘅的身体开始随着大脑产生的自责情绪而挣扎,却又被秦渡一身肌肉紧紧裹在怀里动弹不得。
  “嗯、嗯……我……”柳静蘅想和程妈妈说他在外面,嘴巴却又被秦渡霸道侵占,刚说了几个字又不能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