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谢廷玉手里把玩着那卷绢帛,“升了官,自然是得与兄长亲口说说。那便今日下午得空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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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廷玉经宫侍引路,步入蓬莱殿,绕过一扇巨大的云母屏风,见到了正跪坐在青玉案旁品茗的谢鹤澜与姬怜。
听闻脚步声,坐着的二人同时抬首。谢廷玉今日特地着了新制的月白襦裙,衣襟与袖口绣着粼粼的湖蓝水波纹,三尺宽的蕉鹃色越罗腰带束出劲瘦腰身。通身不佩珠玉,唯耳畔一对银链随着步履轻晃。整个人透着一股秀雅之姿。
姬怜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垂睫轻呷一口茶。他今日是受谢鹤澜邀请过来相聚品茶,并不知晓谢廷玉今日会入宫的消息。
“兄长。”谢廷玉一番行礼后,径直落坐在姬怜身旁,与谢鹤澜相对。
谢鹤澜好好一番打量谢廷玉之后,眸中不掩欣赏,“你今日这身打扮倒挺典雅。”执壶为她斟了杯茶,“我还以为你要过几日才来”
“府里绣郎新做的。”谢廷玉接过茶盏,案几下指尖却已寻到姬怜的手腕,“既是要见兄长,自然要穿得体面。”
姬怜神色不动地挣了挣。
几番无声较量后,广袖下的手被牢牢扣住,终是任由谢廷玉十指相缠。
谢鹤澜又细细询问当夜暴动之事,虽早已知晓大概,但听谢廷玉道出细节时,眉头仍不自觉地蹙起。正欲再叮嘱几句,忽闻屏风外宫侍轻唤贵君几声,他只得歉然一笑,拂袖起身离去。
前脚贵君刚离,姬怜便猛地抽手。谢廷玉早有预料,在他收势的刹那扣住其腕。姬怜因发力过猛,整个人往旁侧倾斜,谢廷玉顺势揽住他的腰。茶案被撞得轻响,两人倒在一旁。
几缕青丝顺着谢廷玉的肩头滑落,在姬怜的面上轻轻扫拂。
“放开。”姬怜低声呵斥,“在贵君的宫中,你也要如此放肆?”
见谢廷玉点头,非但不松手,反而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惹得姬怜咬牙轻骂,“无耻。”
她抬首望向身旁的云母屏风。
那屏风上雕着繁复的缠枝牡丹纹,枝蔓交错间既能透进天光,又将二人身影遮得严严实实。牡丹花影投在姬怜衣襟上,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好几日不见殿下。”谢廷玉攥紧姬怜指尖,“殿下这几日可好?”
“快放开。”
姬怜再度挣动未果,耳尖微颤地捕捉着殿外动静。虽现在殿内只有她二人,保不齐谢鹤澜何时进来。
他深吸一口气,放软声线:“你让我起来吧。这可是在你兄长的殿中。”声音压得更低,“别老是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为见不得人的事?私以为,不过是一些亲亲抱抱摸摸罢了,何来的见不得人。”
谢廷玉欺身逼近,与姬怜对视下,轻柔地含住那紧抿的唇瓣。姬怜齿关紧咬,不让她有机可乘。他害怕,一旦真的放浪形骸,待会要是真的出什么事,要贵君如何看待他?
一只手不作声地顺着衣衫摸到他后腰,往腰/窝/敏感处不轻不重地一按,他猝不及防轻哼出声,便被趁机探入的灵舌搅乱了呼吸。
姬怜喉结急促滚动间,万分紧张地承接她的吻。
幸好只是深吻,她的手并没有作何动作。
唇舌纠缠间传来细腻而湿润的水声,在两人的唇边漫开。
纵使昨夜心里已经万遍告诫自己不可再乱来,可是在她的纠缠下,在她的气息进攻下,可还是抵抗不住。他像一名被剥去抵抗的俘虏,在她的气息和吻中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姬怜浑身紧绷,呼吸发烫,喉咙像被堵住般说不出话,舌尖被她一直勾着,腿间止不住地轻轻摩挲。
待分开后,谢廷玉伏在姬怜的耳边。
气息拂过轻颤的耳垂,姬怜听她说,“我怎么觉得,殿下好像今日在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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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顶不住,顶不住,顶不住。
我想想下一章怎么写。
在前面不知道第几章写谢廷玉的上一世回忆的时候,写她之前有过很多段的情史,但是那些都是走肾不走心的那种,也恰恰因为那些都是走肾比较多,所以在她看来,只要不是跨越雷池最后一步,什么摸腰,摸腿,什么亲亲抱抱贴贴在她看来都是小意思而已。
而且女主上一世不是有写过爬墙进来约会【前面第几章写了】,她也会觉得就是偷偷摸摸这种很刺激很好玩,所以在兄长的宫中和男主做这种,她其实也蛮享受这种的。【别管我了……反正就是要谢廷玉亲怜怜】
嘴巴不就是拿来狠狠地亲的吗?!!!([摊手])
哦对了,下一章明天晚上10:00准时发
第44章
“我怎么觉得,殿下好像今日在躲我?”
谢廷玉几乎是贴着姬怜的耳畔说的。她温热的气息就好像是一片羽毛,惹得他耳尖微颤。
“是。”姬怜偏过头,声音轻得几不可闻,“我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瓜葛了。”
“为何?”谢廷玉指腹抚过姬怜紧绷的下颔,“与我在一起,殿下难道不快乐么?”
快乐?如何不快乐?与她在一起的每时每刻,他都觉得似踏在云端般轻盈飘然。但……这份快乐会持久吗?会一直属于他吗?
不会。
一滴泪毫无征兆地从他眼尾滑落,悄无声息地没入鬓发。
“即便快乐又如何?”姬怜突然发力抵住谢廷玉肩头,“你终究给不了我想要的。”他指尖微微发抖,“快让我起来,莫要……让贵君瞧见不该瞧见的。”
“那殿下想要什么?”
姬怜紧紧咬住下唇,眼中水光潋滟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娶他二字在喉间辗转千回,终究化作一声压抑的喘息。胸口剧烈起伏着,连投在他衣襟上的牡丹花影颤动。
不能哭。若是此刻落泪,待会该如何向谢贵君解释?
“又怎么了?”谢廷玉指腹抹去姬怜眼尾处的又一滴泪,“殿下是水做的吗?如此多泪?”她俯身吻去将落未落的泪珠,“不要哭了,待会你要如何和兄长说,莫不是说我在欺负你吗?”
姬怜阖眸的瞬间,下颔被温热的力道轻轻托起。他睁眼,正对上谢廷玉近在咫尺的容颜,未及反应便被封住了唇。
和方才不一样,这个吻温柔得令人心颤。
她不仅擅长吻,也很擅长如何瓦解他的弱点。她的舌柔软却带着侵略,挑着他的舌尖,反复勾引,像在引他坠入某个深渊。
一寸寸沦陷,一寸寸失守。
姬怜的呼吸渐渐凌乱,指尖无意识地攥紧她的衣袖。唇齿交缠间呼吸殆尽,他却只能仰首承受,发出小兽般的呜咽。理智与情.欲拉扯着,推拒的手最终虚软地搭在她肩上,不知是要逃离,还是将人拉得更近。
唇舌缠绵间,屏风外突然响起的脚步声如惊雷般震醒沉溺的二人。
姬怜猛地推开谢廷玉,坐起来,手忙脚乱地整理凌乱的衣襟。
脚步声恰巧停在屏风外,传来宫侍恭敬的询问:“殿下,谢大人。小厨房备了酥山和蜜浮酥柰花,不知可合口味?若有不喜,奴这就去换。”
……原来不是贵君,有种死里逃生的窒息感。
姬怜强制镇定:“无事……本宫什么……嗯……”
原本躬身等待帝卿殿下回答的宫侍一愣,只觉得里头的声音逐步低哑难辨,仿佛透着隐忍的喘息与混乱。
谢廷玉的手臂如蛇般缠上他的腰。她拨开他后颈散落的青丝,唇瓣贴上那片莹白的肌肤,舌尖轻轻描摹,惹得姬怜指尖发颤。
“你……”姬怜手指紧攥
谢廷玉的手指,酥意如同潮水一样,爬上他的喉间,几乎咬破下唇才勉强稳住声音,“本宫什么都吃得……嗯……下……”
下一瞬,谢廷玉的齿尖在他颈侧轻轻一磨,姬怜浑身一抖,狠狠咬住手背,硬生生将呻吟咽了回去。
“那谢大人呢?”宫侍又问。
身后的动作终于停下。
“我吗?”谢廷玉懒洋洋地环住姬怜的腰,下颌抵在他脊背上,“殿下吃什么,我便吃什么。”
宫侍一愣,低低应了声“是”,悄然退下。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姬怜挣开桎梏,回首,恶狠狠地盯着谢廷玉,“你是不是觉得捉弄我很好玩?”他攥住谢廷玉的衣襟,“非要看我狼狈至此?非要闹得人尽皆知?”
谢廷玉顺势后仰,手肘支在案几上,望着姬怜的绯红眼尾,“可殿下方才,分明也是欢愉的。”
姬怜霍然起身,腰间环佩铮然相击:“从今往后,我不会再与你独处一室。”他疾步离去,背影绷得笔直。
殿内熏香袅袅,一片静谧。
待谢鹤澜归来时,见到只谢廷玉一人独自饮茶时,不由诧异:“怎就你一人在此?”
“殿下忽感不适,先行告退了。”谢廷玉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殿下深感歉疚,特命我向兄长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