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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山军的灵感来自历史上曹操收编黑山军==这个part我思考一下怎么写
对了,更6天休1天能不能接受?更5天休2天能不能接受?更4天休3天能不能接受(一步一步试探读者的底线[摊手]
第47章
“其实说起来,我们汝南袁氏与陈郡谢氏,原本是有过婚约的。”
袁缚雪抿茶一口,指腹抚摸茶盏边缘,抬眸看向袁望舒,眼中一片宁静。
“我也是昨日问母亲来着。”袁望舒手捂住唇轻咳一声,“三弟,你也莫怪我多事。这几日见你与谢廷玉同进同出流民市坊,昨夜她送你回来时,你还与她一道说笑。”
袁缚雪不解,“这和婚约有何关系?”
“因为这娃娃亲定的,正是你与谢廷玉。”
茶汤突然呛入喉间,袁缚雪手上一颤,盏中清茶险些倾洒。那温热的液体滑过咽喉,却似化作一团火,烧得他心口发烫。
袁望舒手拿柑橘,一边掰,一边拿眼角睃袁缚雪的神情,“只是当初,谢二身体不好,母亲怕你过门就守寡。谢家倒也识趣,主动退了这门亲。”
“自那以后,两家人都对此讳莫如深,这婚约便算作废了。”
袁缚雪垂眸不语,指尖轻轻拨弄着案几上的玫瑰酥,细碎的糕屑簌簌落在青瓷碟中。
袁望舒装模作样地剔着橘络,又假意倒茶,最后故意用手肘撞了下案角。整个过程中,袁缚雪宛若一尊石像,一动不动,丝毫不受外界的任何影响。
见此状,袁望舒也不敢妄加揣测她这三弟的心思。缚雪虽性子沉静,内里却玲珑剔透,自有主张。她实在看不出,他究竟对谢廷玉有无那份心思。
青涩的郎君真的是很容易被颜色好的女郎给骗走呐!
“唉——”袁望舒重重往后一靠,鬓边金簪撞在车壁上,发出咚的闷响。她盯着车顶繁复的云纹,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又骂了句:这该死的谢廷玉!
马车内陷入一片沉寂,只听得车轴辘辘,沿着青溪河岸缓缓驶向袁园。
再说回司戎府这边。
谢廷玉正往里头赶时,恰好遇上桓折缨和崔元瑛两人大声嚷嚷,吵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
“谢二!”崔元瑛眼角瞄到谢廷玉的玄色外袍角,猛地一转头,跟看见救兵似地,一个箭步窜到她身侧,“你快来评评理!”
“何事?”
“就是——”桓折缨张嘴正要说,崔元瑛一把捂住她的嘴,“我来说!”眼巴巴望着谢廷玉:“你评评,我能不能参军打仗,上阵杀敌?”
桓折缨冷嗤一声,“不过进行一次清剿暴民,你又觉得你行了?”
“我的箭艺可是谢二亲手调教。”崔元瑛眼珠子一转,将火往谢廷玉身上引,“你说我不行,难不成是说谢二不行?”
“崔元瑛,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桓折缨慌忙转向谢廷玉拱手,连忙澄清,“谢骑尉,我可没那个意思啊!”
“哎,这不是巧了嘛。”
谢廷玉从怀里拿出那份卷宗,“这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现在已查出城内暴动一事和盘踞在太行山中的黑山军有关。”
她拍拍崔元
瑛的肩膀,“若是此次天子点头出师,我就站你身后,看你英勇杀敌,看你杀她个片甲不留,必定要斩尽杀绝,什么虾兵蟹将统统一个不留。此战你要是留名,若是谁说你不行,我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激昂,崔元瑛听得倒是复杂得很,虽说夹杂着兴奋,但更多的是害怕。当夜暴动一事,前有谢廷玉、王兰之二人一马当先镇压大部分暴徒,后脚有护卫层层护着她。可这和真的上战场打仗不同,那可是稍不留神便有会被人斩于马下的危险。
桓折缨一瞅崔元瑛踌躇不语的神情,斜眼讥诮道:“害怕了是吧?我都说了,你打不了仗。”紧接着再补刀一句,“说不准到时候真要出征,袁望舒亦会参军,你可别被她给比下去。”
此招激将法甚好,百试百灵,崔元瑛果然上当。
她摩拳擦掌,“少瞧不起人了!若当真要出征,我定让姨母把我安排进军中。”
三人一同步入军机堂,里头立着一个巨大的长方形桌子。细砂堆砌出大周各郡地形,黏土塑就的关隘城池星罗棋布,朱砂小旗标注着各军布防。
十余名披甲武官正围拢商议,见谢廷玉长腿一跨迈过门槛,立即抱拳齐呼:“谢骑尉!”待见桓折缨紧随其后,又补上,“桓都尉!”最后才向崔元瑛行礼,“崔娘子。”
里头的人纷纷让出一道,桓斩月站在最中间,旁边是王兰之陪同。
谢廷玉是见惯此等场面,并不拘谨。她神色平静,朝众人略微颔首,开门见山道:“桓将军,那夜流民暴动,恐与黑山匪寇勾结。”
“当真?”
桓斩月脸色陡然肃穆,接过卷宗,展开细细研读,王兰之亦倾身凑近。
“当真是岂有此理!”桓斩月一把将卷宗拍在桌上,震得沙盘里细砂簌簌滑落。
她豁然起身,负手凝视太行山一带地形,“此处山势险峻,进可攻,退可守,黑山匪寇仗着地利与我等周旋多年。当年高祖亲征,也因她们化整为零,依林为障,终未能竟全功。”
桓斩月长叹一声,摇摇头道:“更可恨的是,这些匪类许诺庇护。凡依附者,不必再向州郡缴纳绢粟,收获尽归己有。故百姓们都会透风报信。”
闻言,桓折缨,崔元瑛等一干人俱是犹疑不信之色,而谢廷玉则淡淡颔首。她道:“百姓,并不识得什么忠孝大义,谁能让她们碗里有粟,身上有衣,便认谁为衣食母父。这也正常。”
谢廷玉看向桓斩月,指尖轻抚沙盘边缘,“办法总比困难多。桓将军,此事,我们得战。”
“我附议。”王兰之颔首,语气笃定,“黑山军如今坐拥五万之众,若能一举荡平其巢穴,将来抵御北狄铁骑时,这些熟悉山地战的士卒便是现成的精锐。”
“王统领所言甚是。”谢廷玉一指太行山,“此处山高林密,易守难攻。”
她手指顺着山脉走势一划,在沙盘上深深沟壑,“若是我们将其攻打下来,据为己有,以此为屏,可保建康至少三十年无虞。”说着突然将一面黑旗拔起,换成一面朱色,上写着“周”一字的令旗插在峰顶。
“你们二位都在理。”
桓斩月将卷宗收起,“但,出师与否,还需圣上裁决。”
众人又商讨一番后,各自离去。
谢廷玉与桓斩月一同走出军机堂,“攘外必先安内。桓将军,既然黑山匪寇蓄意煽诱流民,我们已有名正言顺的出师理由,那就不必再姑息退让。”她脚步稍顿,“此事,我也会与母亲商讨。”
“虽说你现在是圣上亲封的骁骑尉,但未必谢大司徒就愿意让你站在前线。”桓斩月眼角觑一眼谢廷玉的神色,“这毕竟和城内清剿暴徒一事截然不同。”
“桓将军此言差矣。”谢廷玉打断她,“马革裹尸,将之常事,岂有她人为我拼命,而我明哲保身之理?既然已是骁骑尉,在其位则谋其职,我不是那等尸位素餐之人。”
桓斩月的神色在谢廷玉身上流连好几回,“都说女儿肖母,可我觉得,你与谢大司徒截然不同,反倒是更像是一个人。”
“谁?”
“王璇玑。”
“不认识。”
“呃……”桓斩月见她如斯不给其面子,一时语塞,“你不识得也正常,她当年出征时,你年岁尚小,困于谢园中养病。你听我谁,那人当时……”
于是,谢廷玉被迫又听了一耳朵王璇玑当初的英勇事迹。
在此过程中,谢廷玉完美地充当了捧哏一角色,分别以“哦?是吗?”“天呐!王璇玑这么厉害!”“好可惜我生得太晚了,没能亲眼见到她”等话术与桓斩月一同怀缅这位英年早逝的校尉。
暮色渐沉,谢廷玉披星戴月地回到谢园中。
她先是焚香沐浴一番之后,换上大袖衫和间色裙,再去找谢大司徒。她是去知会谢清宴一声,若是天子下令出征,她欲打算以前锋之职请战,并不打算退在后场,以隔岸观火之势看她人奋战。
毕竟占了谢氏嫡女的身体,那还是得讲一下道理。但这也只是知会,若是谢清宴不同意,她便会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由,自行其是。
陈郡谢氏向来以文学世家闻名,自谢道韫始,便以清谈玄学立身朝堂,如今已然从区区会稽地方世族到如今执掌中枢的顶级门阀。
像谢廷玉这般以武职入仕的,倒真是谢氏百年来的头一遭。
谢清宴手持一卷白绢书册,靠坐在小凭几旁,于昏黄油灯下阅览。先是听闻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再是一道黑影打在绢书上,烛火随着跳跃几下。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