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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这个做贴身宫侍的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帮忙瞒下去了。
  “快去。”姬怜羞赧地低声催促。
  “是。”绛珠躬身退了出去。
  姬怜在寻素帕时,于窗棂下发现一双陌生鞋履,还有一支银簪。
  想必是她的。
  姬怜替她收起来。
  待回到汤池间,寻了个遍,却不见谢廷玉踪影。直至踏入寝房,才见那人已坐在软榻上。她湿发散落肩头,身穿他所缝制的贴身寝衣,正仰首望着窗外月色。
  闻得脚步声,谢廷玉回首望来,“怜怜快来。”她轻拍身侧软榻,“你替我擦发,好不好?”
  第58章
  姬怜手拿素帕,给谢廷玉轻轻擦拭头发。
  酒意微醺间,谢廷玉自然地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小腹处,另一只手却不安分地探入宽袖,抚上他的小臂。
  啪的一下。
  姬怜拍开那只作乱的手,冷声道:“别老是动手动脚的。乱摸什么。”
  “殿下为何这样?”
  谢廷玉低头看看泛红的手背,又仰起脸,醉眼朦胧地望他,“殿下,被你打这么一下,我脑袋更晕了。你快替我按按。”
  “无赖。”
  姬怜手上不停,继续为她拭干青丝,见谢廷玉双颊红晕不消的样,便伸出二指,轻轻按上她太阳穴。“你日后莫要喝如此多的酒了。”指尖力道恰到好处,“还晕吗?”
  “晕。”
  谢廷玉捉住他的手贴在发烫的脸颊上,蹭了蹭,汲取这一丝冰冰凉凉的意,不由感慨道:“又滑又凉,真好摸。”
  虽说话里话外仍在逗弄,这般亲昵却是前所未有。
  姬怜抿唇望着她。说什么不心动,终究是自欺欺人。从她今夜来访,到此刻耳鬓厮磨,心口那点欢喜,早如春溪破冰,潺潺而出。
  若她能永远这般待自己,若这份亲昵永远有他一人独享就好了。
  “谢廷玉。”姬怜低声唤她的名字。
  “嗯?”
  谢廷玉醉意醺然地抬眼,望向姬怜。
  “你是不是只对我一人如此……”
  “如此好色吗?”谢廷玉很自然地接过话头。
  “你……!”姬怜无语凝噎,忍不住轻打她一下。她的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只有这些吗?
  谢廷玉忽地支起身子,双手捧住他的脸庞,温热的呼吸夹杂着酒香拂过鼻尖:“是的,殿下,我只对你一人好色。”
  轰然一声,姬怜只觉脑中嗡鸣。
  这是情话吗?这是告白吗?还是单纯的酒后孟浪之词?
  姬怜一时心乱如麻,辨不分明。这般唐突话,普天之下也唯有谢廷玉,敢当着他的面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殿下。”绛珠在屏风外轻声禀报,“醒酒汤端来了。”
  罢了罢了,何必对一个喝醉人说的话认真。
  待他端着醒酒汤回来时,却见谢廷玉已挪到梳妆台前,正埋头摆弄着什么。凑近才看清,妆奁里的口脂盒子被尽数打开,她正执起一盒海棠色的凑在鼻尖轻嗅。
  “殿下,你快来。”
  姬怜放下醒酒汤,走过去,甫一靠近谢廷玉,反被她一手圈住腰身。她手上发力,带着他旋了半圈,直到他后腰抵上梳妆台边缘,不得不扶住妆奁才站稳。
  谢廷玉指尖蘸了嫣红口脂,不等姬怜反应,已点在他唇上。她好奇地凑近,“听人说,郎君唇上点了口脂,再咬上几口……”话到此处,她拇指抚过他下唇,“会比平日更甜。”
  “谢廷玉,你……唔……”
  姬怜睁大双眼,看着骤然逼近的面容,下唇传来微微刺痛。他越是往后退,谢廷玉便越是欺身逼近,推拒的双手反被牢牢扣住。
  “真甜得很。”
  待分开时,两人唇上都泛着水光,姬怜唇角更晕开一抹殷红口脂。
  谢廷玉很是享受,喃喃自语,“唇上如此香甜。”她眼睛一亮,“若将这口脂涂在怜怜身上,咬起来岂不更妙?”
  妙哉,奇哉,善哉。
  怎地会有她如此聪明的人?怎地会有她如此会玩的人?怎地会有她如此懂/情/趣的人?
  “谢廷玉,你敢如此对我,你……啊……快给我松手!”
  谢廷玉手攥着两盒口脂,一手拽着姬怜手腕,不由分说就往床榻拖去。
  帷帐垂落,烛影摇红间,一道身影被按进被衾。另一人单手压着他肩头,另一手扯开寝衣,霎时露出半片如同雪原一般的胸膛,连带着圆润肩头都暴露在暖光里。
  “谢廷玉,你无耻!”
  姬怜挣扎欲起,却被一次次推回榻上。几个回合后,可怜的小狐狸终是放弃,一脸生无可恋地倒在衾枕间,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谢廷玉,你怎么这样啊。”
  谢廷玉俯身去啄他的嘴角,“怜怜,我喜欢看你脸红的样子。”
  她瞧着姬怜脖颈上的“谢廷玉”三字随呼吸在烛光里忽明忽暗,不禁低笑出声。忽地,在那字迹上落下几个轻吻。
  好甜。
  她喜欢极了,这种用口脂作画的游戏,倒比想象中更有趣。
  姬怜手背掩着眼,另一手胡乱摸索着去抓被角,想遮住发烫的面容。不料身上那人一把扯过薄被,随手掷到床尾。
  他上半身的寝衣早就被谢廷玉剥去,丢在床榻的角落里。
  谢廷玉以他身躯为宣纸,在颈侧勾勒数笔便成芍药,在胸膛龙飞凤舞题下“谢廷玉专属”。雪白肌肤上尽是胭脂痕迹,如梅点玉肌。
  好玩,真好玩。
  谢廷玉不由促狭低笑。她故意凑近去瞧姬怜神色,却见那人偏头落进枕头里,乌黑长发如瀑散开,将面容遮得严严实实。再细细看下,他的脖颈,脸颊处绯红一片,好似整个人泡在粉色里。
  她将口脂盒随意往榻下掷去,跨坐在姬怜的腰间,俯身拨开他面上青丝。犹如蜻蜓点水,唇轻触眉心,掠过轻颤的眼睫,蹭过鼻尖,最终衔住他下唇正中那粒朱砂小痣。
  舌尖辗转流连好一阵,想探入,奈何某人气得死死抿住唇,不让她有任何可乘之机。
  谢廷玉
  半支起身,垂眸瞧着姬怜倔强抿唇的模样,眼中含着嗔怒,水光流转,贝齿紧咬下唇。她指尖点点姬怜的鼻尖,“方才在浴池那里怎么答应我的?不是说好让我的亲的吗?”
  姬怜气得欲要反驳,刚启唇吐出一个“你”字,便叫她灵巧地侵入。
  谢廷玉手抚着他的脸颊,熟稔地勾缠他的舌尖,吮得他舌根发软,将他的舌头含入半寸,便又退开些许,这般缠缠绕绕之下,直搅得姬怜气息紊乱,眼尾无意识地沁出泪来。
  姬怜唇长残留的口脂被谢廷玉吃得一干二净,一点都不剩。他微微张嘴喘息,想要伸手去打她,反被她十指相扣在一旁。
  他现在终于是知道什么叫作羊入虎口了。
  “你日后不许留宿在我寝殿里……唔……”
  舌尖被她紧紧绞住,津液相渡,暧昧的水泽声在唇齿间缠绵。在这意乱情迷之际,姬怜不自觉地仰起脖颈,慢慢开始回应这个吻。
  纵使口中说着什么不许、讨厌之类的词,身体却很诚实。
  喜欢她的吻,喜欢她的抚摸,喜欢她的气息。
  姬怜一手环住她腰身,指尖没入如瀑青丝,将人按向自己。唇舌交缠愈深,喘息愈急,涎水又一次从嘴角流下。
  他闭眸,感受谢廷玉的唇舌在侧脖颈间流连。湿润舌尖扫过肌肤时,带起一阵细微战栗。
  恰此时,一阵夜风穿庭而过,檐角叮咚清泉,转眼便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雨珠打在未关严的雕花窗棂上,发出细碎的哒哒声。
  “怜怜,下雨了。”
  回应她的,只有几声含糊的呜咽。
  已然如斯境况了,又能如何。
  姬怜启唇,认命般任由一声声喟叹泄出唇间。
  谢廷玉停下,起身细细观赏自己的杰作。美人眼眸湿润,唇瓣红肿,雪原上尽是胭脂指痕,斑驳水光间还混着几处暧昧的咬痕。
  尽显清艳靡丽。
  “你怎地又来?上一次……”姬怜语声发紧,声音却渐渐转弱,“你不要这样。”
  “再让我玩一次,好不好?”
  “不好。”美人求饶,“会被你玩坏的。”
  “不会不会。”
  “……不要,你不要这样。”
  落入猎人手中的小狐狸可是没有半分力气可反抗的。
  窗外的雨声泠泠作响,与室内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怜怜,你不要害羞。”谢廷玉把他的手扣在枕畔,温柔哄道,“叫出来,好不好?我喜欢听你的嗓音。”
  噗呲噗呲。
  那是一种很黏腻的水声,无声道尽重重帷幔下的内里是何种一番情形。
  这就好像是从雪原上取下一捧冰雪,放在壶中,置在小炉上煮沸,咕嘟咕嘟蒸腾着水汽,汩汩地冒出小水珠。
  蓦地,雪水翻腾之势骤歇,原来是小壶被从炉火上移开,沸意戛然而止,唯余壶壁挂着几颗将落未落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