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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霎时间,一股诡异的灼热感自掌心蔓延开来。
  “殿下!”绛珠慌忙上前搀扶。
  “如今天色已晚,速速送二位殿下回宫。方才所见之事,需要如实回禀。”谢廷玉眉头紧锁,厉声下令。
  “是。”
  众官员连声应下,抬袖拭汗时彼此交换着惶惑的眼神,心里头都知晓此事定不会善了。
  一来这帝卿府选址竟出了无名尸首,显是她们勘验不严。二来小皇女受惊,贵君那边必不好交代。待奏本呈上,圣上震怒,上峰责罚,怕是逃不掉了。
  离开时,姬洵仍惊魂未定,浑浑噩噩间竟错上了姬怜的马车。姬怜见状,便转身上了原本为姬洵准备的马车。
  才行出半里路,姬怜所乘马车的两匹骏马突然发狂,发出刺耳嘶鸣。此次简装出行,仅配双马驾车,此刻却双双失控,在城郊土路上横冲直撞,居然将车妇给震得甩了下去,斜斜冲向密林深处。
  “殿下!”
  “帝卿殿下!!”
  见状,绛珠与护卫们惊呼连连,却追赶不及。原本跟着马车附近的绛珠,护卫,官员等一干人惊恐万分,接连喊帝卿殿下。
  谢廷玉神色一凛,拽紧缰绳,当即策马追去。
  其余护卫徒步追赶,哪及得上八条马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马车疯也似地冲向南麓密林。建康城郊多是这样的原始山林,松柏参天,藤蔓盘结。如今天光尚有一线,入林已是不易。若待天色全暗,怕是难出去。
  一想到这个,在场的所有官员、护卫、宫侍等都觉得脑袋上顶着一把明晃晃的铡刀,要是寻不回姬怜,那便是刀落人死。
  姬洵闻声从车窗探出身子,失声喊道,“小叔!”
  虽年纪尚小,她却记着贵君曾教导过的遇事则缓。
  姬洵强自镇定下来,稚气未脱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队速回城禀报,调金吾卫前来。另一
  队即刻入林寻人!”
  “殿下,天快黑了,您先回宫……”
  “住口!”姬洵小脸绷得紧紧的,“寻不回小叔,我不回去!小叔的安危岂可置于我之上。你们速速去寻人,我就在这里等。”
  姬怜一上马车便觉不适。体内似有烈火灼烧,热浪一波接一波自心口涌向四肢百骸。他瘫软在车厢里,怔望着车顶繁复纹路,隐约猜到大抵是体内蛊虫在作势。
  为何会如此?怎地突然就诱发体内蛊虫发作了?
  姬怜昏昏沉沉地想,是不是方才手上意外沾染上的花汁惹的祸?那是什么花?
  热,好热,想喝水。
  喉间干渴难忍,细密汗珠不断从额角滚落。他难耐地扯松衣襟,却在这时马车猛然颠簸起来。
  发狂的马匹拉着车驾横冲直撞,姬怜几次挣扎欲起都摔回原地。恍惚间,似听到车外此起彼伏的惊呼。
  驾车的人呢?马儿为何会突然失控?若任这疯马狂奔,撞上巨石或是坠入深涧的话?
  姬怜不敢再想。
  他会不会命丧于此?
  他死死扒住车壁,整个人紧贴厢板。忽闻一阵急促马蹄声由远及近,心脏顿时狂跳。
  疾风掀飞车帘的刹那,心里头悬着的那人身影跃入眼帘。
  姬怜微侧头看去,低声唤出那人的名字,“谢廷玉。”
  跳到嗓子眼里的那颗心在看到那张侧颜的瞬间,忽然就落回了原处。
  谢廷玉压低身形紧贴马背,劲风如刀割过面颊。她沉着地催马疾驰,不断逼近失控的马车。车帘翻飞间,与车内人四目相接的刹那,又迅速移开视线。
  前方道路愈发崎岖,古柏盘根错节。若任马匹狂奔,迟早要撞得车毁人亡。从树隙间可见一道长坡,虽怪石嶙峋,但顺势滚落或有一线生机,坡底正有一条溪流。
  不能再拖了。
  谢廷玉腰腹发力,足尖一点马镫,纵身跃向马车。利落地撞开车门,她向车内伸出手:“怜怜,过来!”
  姬怜毫不犹豫地扑进谢廷玉怀中,双臂紧紧环住她的腰身。两人相拥着沿陡坡滚落,碎石枯枝不断刮擦身躯,衣袍被划出道道裂口。
  他死死搂着谢廷玉不放,耳畔尽是她压抑的闷哼。
  砰的一声闷响,是谢廷玉屈膝抵住突起的树根,终于止住坠势。
  姬怜伏在谢廷玉身上,手在她腰间胡乱摸索,听到身下的人出声,“你看看,是不是又是你开始对我动手动脚?”手腕被她握住,“摸够了吗?”
  “你以为我是你那么好色吗?”
  相触的肌肤却如燎原星火,缠绵丝丝缕缕从相握之处蔓延展开
  姬怜慌忙撑起身子,硬压下这股悸动,“你伤着哪了?方才听你痛哼了好几声。”
  “不过些许皮外伤罢了。你呢?”
  “我没事。”
  就在这当口,斜前方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随即是马匹凄厉的嘶鸣叫声。
  二人循声望去,只见那失控的马车正撞在一株古树主干上,车辕断裂,残骸顺着斜坡翻滚而下。那两匹疯马更是被甩出数丈,在乱石间痛苦挣扎。
  见此惨状,二人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颇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姬怜猛地侧过脸,直直撞进谢廷玉的琥珀色眸子里。
  她手背轻贴他滚烫的面颊,“怜怜,你的脸怎么那么红?”手指捻住他滚烫的耳垂,“这儿也是。”
  视线向下,指尖顺势滑向颈侧,“怎么脖子也红了?”
  “我……你管这么多作甚!”
  “那怜怜你快起来吧。你压到我了。”谢廷玉轻推他。
  姬怜倒是想起,可体内的蛊虫却躁动不已。谢廷玉身上的沉水香,相贴的体温,近在咫尺的呼吸,无一不在刺激着他体内的情蛊。
  身上的力气正在迅速地被剥离,手脚软得使不上劲。
  “我……我起不来……”姬怜声音发颤。
  谢廷玉凝眸细看。姬怜眼尾飞红,面颊潮热,鼻尖沁着细密汗珠,呼吸虽刻意压制仍显急促。她掌心贴在他心口,感受到那异常剧烈的心跳,不知是惊魂未定,还是什么。
  倒是和谢氏山庄那夜如出一辙。
  “怜怜,可是情蛊又发作了?”谢廷玉轻声问。
  “闭嘴。”姬怜狠狠瞪着她,“你要是敢借此对我动手动脚,我咬死你。”
  第75章
  “你要是敢借此对我动手动脚,我咬死你。”
  谢廷玉的眼眸中流淌着微光。她与姬怜四目相对,眼角挂起促狭的笑,“我自然是不会碰殿下你的。因为我等着殿下你来求我。”
  “相比于霸道的蛊虫,不知殿下坚韧的心性是否能更胜一筹。”
  “你!”
  “殿下还是赶紧从我身上下来吧。”
  姬怜怒目而视,用尽全身的力气从谢廷玉身上爬下来。
  期间还是不慎碰到了她的手,肌肤那瞬间的相触恍若又在他体内添了一把燥火,烧得他指尖发颤。
  他用力咬住下唇,这才艰难地稳住身形,踉跄着挪到古树旁,背靠树干喘息。
  谢廷玉双指抵唇,清泠哨声响起。踏月骓闻声而来,亲昵地绕着她打转。她摘了几片阔叶,折成叶盏,从小溪舀了清水。自己先尝了几口,才将盛满的叶盏递到姬怜面前:“要饮些水么?”
  叶盏边缘还沾着她方才唇齿碰触的水痕。
  姬怜喉结滚动了几下,还是没能抵抗住诱惑,接过叶盏,抵着谢廷玉方才饮过的地方,小口啜饮起来。
  喝她饮用过的水,莫名腾空而起一股满足感。
  谢廷玉接过余下半盏清水,浸湿帕子,轻轻拭去姬怜额角鬓边沾染的尘土。帕子拂过眉梢时,四目相对,姬怜只觉体内蛊虫躁动更甚,明明刚饮过水,喉间却愈发干渴。
  他不自觉舔了舔下唇,在谢廷玉指尖掠过他唇角时,沉默不语地攥紧衣袍下摆,强压下想要握住她手指的冲动。
  “是现在走还是等殿下平复一会?”
  “自然是……等一会再走。”
  等到蛊虫发作结束,他才能有力气。
  姬怜阖眸,环抱双膝,整个人蜷作一团,背靠枝干歇息。地上冰凉的触感还是没能带走体内的燥热,反倒是愈烧愈旺。
  阖眼便是谢廷玉为他擦拭脸庞的模样。那双看谁都深情的桃花眼里,琥珀色瞳仁映着溪光,恰如以往夜色中与他缠绵时的模样。
  不知觉地抚摸上湿润的唇瓣。
  睁眼,是谢廷玉正临溪而站的侧影。
  她正伸出手,抚摸着踏月骓的鬃毛。
  纵然方才经过那番翻滚,骑服上添了几处破口与污痕,却丝毫不减她的英姿。贴身的衣料勾勒着身形,突显出她胸前玲珑的曲线。蹀躞带将腰束得极紧,可曾被她抱住时便知,那腰腹是如何的有力紧致。她身上,将女性的柔和与武将的英气糅合得恰到好处。
  体内的蛊虫好似疯了一般,热意之下又裹挟着点隐隐约约的痛开始反噬起来。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