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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
  赫连漪心中一凛,只听那人接着操一口流利的鲜卑语,“敢问阁下身后马车中所坐,可是大周帝卿?”
  身后北秦护卫霎时拔刀环伺。众人正处山坳低地,四周巨灌木丛生,东侧陡坡斜倚如屏。
  赫连漪厉声喝问:“你是何人?”
  那人抬首抽刀,红绸缠柄在残光中倏然一闪。
  “是来取你性命之人。”
  话音未落,东侧陡坡骤然射来一阵箭雨,灌木中猛地跃出群玄色夜行服蒙面人,看不清面容。
  谢廷玉自马背腾空而起,横刀破风直劈赫连漪面门。赫连漪翻滚下马,环首刀仓促迎战,却觉虎口震麻。
  此人招式凌厉如电,力贯千钧,竟逼得她节节败退。
  她自诩力大无穷,军中素有铁臂将之称,可眼前这人,无论招式、速度,还是力道,都让她渐感招架不住。
  这究竟是谁?为何悍勇至此?又怎通晓鲜卑语?
  赫连漪抬手用环首刀架住谢廷玉又一次猛攻,铿锵一声,刀刃相抵迸出火星。她的亲卫纷纷上前护主,却被谢廷玉长腿一扫,尽数踢倒在地。只见谢廷玉手腕一转,横刀垂直下刺,狠狠扎进地上亲卫的咽喉,再猛力拔出,一蓬鲜血溅在旁侧灌木丛上。
  谢廷玉边打边逼近车辕,赫连漪举刀欲拦,却被谢廷玉刀光一闪削中手腕,当场臂膀落地。谢廷玉又一脚猛踹其胸脯,拽开车门钻了进去。
  赫连漪痛得在地上打滚,目次欲裂地大喊:“给我拦住她!”
  宇文玥见状,翻身而上,举刀护在车门前,死死阻住来袭之人,不让任何一人逼近。
  车外撕心裂肺的惨叫与金戈相击声此起彼伏,姬怜紧紧握着袖中金错刀,目光一瞬不瞬盯着车门。
  车门骤然被推开,那人摘下斗笠的刹那,他猛地捂住嘴,压抑住脱口而出的惊呼。
  “是我。”
  谢廷玉单手撑在车壁,沉声叮嘱:“待会我驾马冲出去,你们务必贴紧车壁,莫要乱动。”
  此刻姬怜心中翻涌的震动难以言表,却知并非交谈时机。他强自镇定,低声道:“那你小心。”
  话音刚落,谢廷玉再带上斗笠,车门再度合上,马车瞬间疾驰而出。
  山道崎岖,石块嶙峋,车身颠簸剧烈,纵然二人死死贴靠车壁,仍被震得头晕目眩。姬怜只觉胸口翻江倒海,胃中如被掀翻。
  车轮滚滚,疾驰不减,耳畔仍能听见身后紧追不舍的马蹄声。
  不知奔行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绛珠急忙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姬怜。他揉着太阳穴,将胸腔中汹涌的悸动与惊惶一点点压下,方才勉强镇定下来。
  踏月骓从后头迎上,亲昵地蹭蹭谢廷玉的脸颊。
  不多时,宇文玥领着一众人跟上,“主人!”
  谢廷玉颔首吩咐道:“我们就在此处暂歇,你们去寻些果腹的野果,再打几只活物回来。”
  “是!”
  车门被推开,谢廷玉眸光微动,只见姬怜一袭喜服自内而出。鬓发散乱,面色惨白,可在四目相对的那一瞬,眸底却泛起水光,唇瓣轻轻蠕动,低声唤:“谢廷玉,你来了。”
  谢廷玉眨了眨眼,唇角微弯,温声笑道:“要不要带上换洗的衣裳?还有皂荚,我带你去寻个清净处,好好打理一下。”
  “好。”
  姬怜点头,复又转身入车,不久便挽着一个小包袱出来。
  踏月骓嘶鸣一声,二人并肩上马。姬怜双臂紧紧环住谢廷玉的腰,下颌轻轻抵在她肩头。马蹄声急促如擂鼓,他却只听见胸腔内那颗心脏在狂跳。
  咚。咚。咚。咚。
  这一刻,他仿佛重新活了过来。
  踏月骓停在一泓清湖前。四野寂寥,湖水澄澈如镜,唯闻虫声窸窣。
  姬怜自包袱中取出一颗夜明珠,以丝绦系于灌木枝头。
  莹润烛光中,映照着两人的面容。
  谢廷玉轻抚他脸颊,指尖摩挲下颌,“好像比上次见面时瘦了些。”
  姬怜鼻尖微红,喉间哽咽:“出门在外,即使是住在驿馆里,有美馔佳肴,亦是难以下口。”
  “为何?”
  “因为你不在我身边。”
  声音嘶哑,带着一丝委屈,又有几分无助。
  姬怜张开双臂环住她的腰,将脸埋入颈间,唇瓣轻触耳垂低语,“我夜不能寝,食不下咽,很害怕,很害怕,很害怕。”
  连道三声很害怕,小狐狸非常委屈地低声啜泣着。
  “她们根本不是人,肆意调戏我的宫人,无视我的命令,呜呜呜,谢廷玉,幸好你来了。”
  姬怜抬首,顶着一张泪流横流的脸,“你看,我都说我的梦很准了,你还不信。”
  谢廷玉拭去他眼尾的泪,“没有不信呀。你看我这不是立马赶来了。”
  双手轻柔地捧着他的双颊,这是谢廷玉很喜欢对姬怜做的一个动作。
  “乖怜怜,待会你吃多一些,晚上亦可睡个好觉。”
  “你会睡在我身边吗?”
  “会。”
  姬怜语带踌躇:“你为我搅乱两国联姻。我的身份是否会拖累你?”
  “不会。”
  谢廷玉额间与他相抵,气息交融,“我方才伪装成鲜卑人,说得尽是鲜卑语,衣着亦是无标识玄衣,无人能察。”
  “怜怜,去沐浴吧。我与踏月骓在此守着你,莫怕。”
  踏月骓适时轻嘶应和。
  姬怜眼睫微颤,紧搂谢廷玉不放,低声如诉,似是下了很大决心:“谢廷玉,与我一同沐浴如何?”
  谢廷玉眸光微深,“你可知邀我一同沐浴,会发生什么吗?”
  “我知道。”
  “我原以为,可待洞房花烛之夜再与你一同奔赴巫山,可我等不得。突如其来的赐婚,已将我心击得七零八落。”
  “做这等事,根本无需洞房花烛时。”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
  姬怜深吸一口气,“谢廷玉,就在今夜,让我彻底成为你的人。我要你完完全全地拥有我。”
  “在这?”
  “在这。”
  指尖轻颤间,鲜红束带簌簌坠地,“如你上次所说,以天为被,以地为榻。”
  他贴近,耳畔虫鸣如笙箫齐奏:“你听,连天地都在为我们庆贺。”
  舌尖轻描她唇瓣,声线靡靡,“我不想等了。无穷无尽的等待只会耗尽我的神魂。”
  气息交融间低喃:“人生得意须尽欢。只要是你,只要是谢廷玉,任何时辰,任何地点,我都甘之如饴。”
  待她唇关轻启,他渡入温热吐息:“今夜,你便教我何为巫山云雨。”
  阔别已久的深吻结束,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
  姬怜后退几步,在夜明珠柔光映照下,一件件褪去衣衫。喜服、中衣、亵裤依次委地。
  莹莹清辉勾勒出他玉雕般的美丽身体。
  无瑕肌肤上一点殷红守宫砂缀于小腹,随急促呼吸轻轻起伏。
  长腿窄腰,曲线迤逦,每一处皆蕴着惊心动魄的诱惑。
  他转身,墨发如瀑拂过光洁脊背,赤足缓步踏入湖中,漾开圈圈涟漪。
  姬怜于水中回眸,向岸上人伸出手:“要来么?”
  “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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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老实人作者雪岛开始在作话问读者能否点一下预收+作者收藏
  朋友:说真的你的预收连个梗都没有就要你的读者收你真的很会道德绑架……
  雪岛(泪眼汪汪,无措地对手指):我想不出来是我的错吗?不是大脑的错吗?为什么要说人家,呜呜呜呜…
  第109章
  夜空澄澈如洗,星子零星点缀,两朵流云缓缓偎近,层层叠叠,直至合而为一,不复分离。
  它们偎得如此之近,密不透风,天与云影,再无罅隙。
  圆月下,湖水原本澄澈如镜,忽而漾开圈圈涟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似乎再难止息。
  “……唔……”
  姬怜被抵在湖畔,双臂紧拥谢廷玉,唇瓣微张,神魂恍惚,喟叹声声溢出齿间。
  那陌生却彻骨的感觉,将他的每一寸神魂绞得散开。
  姬怜双眸骤然睁大,天际点点星光仿佛倾泻入他眼底,光影流转,失神之下,尽数泻出。
  “我……我……”
  麻胀之感仍存,姬怜咬唇窘迫望去,蛊虫因方才的起伏仍在血脉中疾速游走,“怎么那么快……我、我……”
  他面颊染红,声音细若蚊吟,几不可闻,“太、太紧了。”
  “男子的初次都是如此快的。”
  谢廷玉于姬怜鼻尖上落吻,“你怎么能怪在我身上?”
  “我没有。”
  姬怜讨好般去吻谢廷玉的唇瓣,任由她轻咬、细啮,舌尖辗转间,“我、我是怕你嫌弃我。”
  一阵隐约的酥麻混着炙热再度缓缓腾起。
  “怜怜你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