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凛对我身体的变化感知得很迅速,下一秒便仰起头困惑道,“你怎么了?”
“我……我冷。”我扯过被子,本以为他会识趣让开,谁知宁可被蒙着,严凛也不挪位置。
“让我抱一会儿。”好歹他不再执着在我的肚皮上,往上蹭了蹭,用高大滚烫的身躯把我从头到尾地裹住。
除了气短外,我还感觉到一阵本能的排斥感,药效快过了,理智回笼,我的身体即将无法再受情欲支配。
被他扯着说了这么一堆无用的变态话,搞得我差点忘记了我的初衷,此时不说,恐怕之后再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了。
“那个……”我硬着头皮开口,通常这个开场白下,都是我最难讲的台词,显然,严凛也知道这一点。
“什么?”他把我翻了个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莫名忐忑起来。严凛给人的印象通常是强大的,高傲的,无所不能的,可此时,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经历过激烈的幻爱刺激,他眼神中流露出一线脆弱和敏感。
但我没办法,如果我不说接下来的话,那我今天这些行为得不到很好的解释,我不能容许自己充当一个无欲无求的“床伴”角色。
我心一横,开口,“ovenue的广告策划,你选定了吗?”
时钟仿佛停摆,床上静到我只听到自己因心虚而加速的心跳声。
“选好了。”响起的声音又低又冷,严凛换了一个人似的。
我心吊起来,正欲开口说什么争取机会的话,却被严凛不留情面地直接打断,“我选了a组。”
看我似乎还有话想说,他更简单粗暴地告诉我,“已经通知给你们总监了。”
言外之意是我不要再想他能改变主意。
“……”我闭了闭眼,心凉透了。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没想到他一点转圜的余地都不留给我。现在倒好,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问我这个干什么?”严凛疑心渐起,因为不信任,他钳着我的手也逐步放松。
等不到我的明确回答,他眯着眼睛敏锐地猜下去,“你——不会因为这个和我上/床吧?”
我挺想回他一句,“不然呢?”不过,鉴于我现在体力和战斗力都有限,识时务地否认,“不是,——我去趟卫生间。”
说着便从床上爬起来,只是站还没站稳,又被一股强大的蛮力拽回床上。
严凛用两条腿死死夹住我,双臂锁在我的腰间,让我整个人动弹不得,泄愤地啃咬在我的后颈处。
我出奇地耐痛,咬住嘴唇没有叫出来一声。
周身是他的古龙水混合了我家的沐浴液的味道,好像严凛也被打上了我的标记,可我感觉不到快乐。
我隐忍的承受被严凛当作是自己猜测的印证,他咬得越来越狠,直到最后,干脆用这个姿势贯穿。
我揪紧了身下的床单,一声不吭,用沉默表达自己的抵抗。
我失落地想:如果这样严凛都不肯帮我,那么我这半个月算彻底白干了,我还要等多久才能真的完手自己的第一个案子呢?欲速则不达,越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ovenue,工作越难办,同理可得,我越迫切地想要推开严凛,越无法舍得。
严凛不用看我的脸也知道我在心不在焉,力度迅猛到不顾及我半分,整个床都在随着动作摇晃,床面荡漾得像暴风中的海面。
我一点没有办法让他停下来,只好抓住他的手往上摸到自己的脸颊,以及上面留下来的泪水。
我难过的事情有很多,无论是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的,桩桩件件皆与他有关,所以理应让这个罪魁祸首体会到愧疚感。
严凛的动作果然缓了下来,掰过我的头,咄咄逼人地质问,“哭什么?”
我不说话,只是让一串串眼泪了流落到他的手心,严凛的征伐终于完全停下,换了个姿势抱住我,固执地问到底,“你哭什么?”
“别那么想我……”我演起戏来动人且逼真,把鼻涕眼泪全蹭在他的胸膛上,抽抽噎噎地说,“今、今天,是你先来找我的!”
“嗯,是我先来找你的。”他不知为何重复了一遍我的话。
我们谁都没有再讲话,良久后,严凛才闷闷地问,“是想我帮你吗?”
他可真聪明,“想。”我无耻而坦诚,“你帮帮我吧。”
“这次对我特别特别重要,忙了半个多月,”我牵引着他的手去摸自己凸起的几条肋骨,“——瘦了好几斤,你没发现吗?”
“……”严凛对我的疯癫无话再讲,半晌后妥协般呢喃,“帮你,帮你。”
第61章 no.60
或许是心力俱疲的缘故,我睡了难得的安稳一觉。
一阵闹钟声响起,持续了不到五秒,便戛然而止。
“几点了?”我还是被吵醒了,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问。
“10点。”身旁的人答道,他窸窸窣窣起身,在我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你再睡会儿。”
今天是周末,这还不算是个该起床的时间,我眼睛半睁半闭着,隔着被子按住他的手,“你去哪儿?”
纵使严凛已经向我许下承诺,但我仍时刻提心吊胆着。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定时炸弹,我不想在周一公布结果之前出任何差错,走到这一步了,我不得不考虑得周全一些。
“要去趟总部公司。”严凛也不怎么想起床,很轻易地又倒回我旁边。他闭着眼睛,均匀地呼吸,好像马上又要睡着了。
我看着他的脸,不自觉地用目光临摹他俊挺的五官,看过千遍万遍,还是禁不住动心。
我觉得自己肤浅到无药可医了。
“周末还上班?”我一时心烦意乱,恶作剧般捏住他的鼻子,又问,“这么忙哦?”
严凛其实是娇贵而典型的少爷体质,被我一捏鼻尖便敏感地泛起红,但是他貌似很开心,闭着眼笑,也不打掉我的手,甚至就这么瓮声瓮气地回答我,“是的,我很忙很忙。”
我突然升出一股说不上来的怨气,烦透了他这副好拿捏的样子——让他舒服了就能被宠上天,让他厌烦了就马上被一脚踢开。
骤然清醒过来,我悻悻松开手,语调也冷了几分,“忙就赶紧滚吧。”
可手还没收回来,又被严凛抓着塞进了被子里,一路向下。我真好奇他的体力分配,明明他自己都困得半死,为什么这里还能如此精神抖擞着?
我只迟疑了一秒,便狠狠抽回了手,踹了脚他的小腿,“自己去卫生间!”
严凛这时候才肯睁开眼,不满地看向我,无声地控诉我的无情。我马上反应过来,他现在是我的老板,不是我能由着性子自由发挥的人,最起码,周一之前不行。
我憋屈地把手又放了回去,可上上下下梭动了好久,对方都没有能结束的意思,含情脉脉地盯着我的脸,时不时还用指尖划几下我的脸颊。
我没有这个耐心陪他浓情蜜意,直接钻进被子里,想用嘴速战速决。严凛却并不乐意我做这个,推开我,掀开被子,起床了。
浴室传来水声,我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大脑一片空白,只有身体上的酸痛提醒着我一切是真实发生过的。
“笃、笃、笃”,这时,三道敲门声响起。
敲得不疾不徐,不会让人产生被催促的急躁,倒像是个礼貌平和的问早,我一时也没多想,下床开了门。
门外站了个中年男人,长了一张标准的亚洲脸,看到我后,脸上的表情先怔后愕,说是震惊也不为过。
我起初并没认出来,但通过他惊错的神情和西装笔挺的正经样子,再看看他拿着的几大纸袋里装着的奢侈衣物,想起在昨天那张长长的会议桌上似乎是见过此人。
显然的,他肯定也认出来我了。
“您好,请问严总…”他很快收敛住脸上的惊愕,换上专业的公式微笑。
我想我也没什么瞒的可能了,笑了下,道,“他在洗澡。”
来人并未再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将手中的纸袋递给我,毕恭毕敬道,“严总让我送来的衣物,麻烦您转交。”
“好。”
关上了门,我长叹一口气:怎么自己就干了这么一次缺德的事情还被人撞了个正着呢。
浴室的水声渐渐停下,我敲了两下门,“严总,您的衣服送来了。”
伸出来一只还滴着水的手,“谢谢——借我一下剃须刀。”
“洗手台左上角的柜……”
话说到半截,我迟钝地想起什么,一把拽开门,冲进浴室,赶在严凛打开柜门前挡在了他面前。
严凛还是只有下半身围了条浴巾,一只胳膊都搭到了柜门上,挑着眉看向冒冒失失闯进来的我,有些惊讶,“干吗?”
我心慌得不行,强行把他的手从柜门上拉开后才慌不择言地开口,“我、我帮你。”
“?”严凛用表情告诉我他不懂我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