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毓给她讲澳洲的碧海蓝天,金色的沙滩,去度假的各国游客。
“可以开游艇去海里游泳,夜晚的星星很亮。”盛毓摸了摸她的头发:“下次你跟我回澳洲,我带你去看。”
汤慈被他描述的未来愿景安抚下来,脸上渐渐有了笑意,有女孩叫她玩大富翁,她欣然答应。
乐队中场休息时,店内的顾客也纷纷起身,有的去卫生间,有的去吸烟。
盛毓后背靠着沙发背,幽沉眸子短暂地朝隔壁安静许久的卡座掠过,从兜里拿出烟和打火机,凑到汤慈耳边说了声:“出去抽根烟。”
汤慈先是嗯了声,又扭过头确认一般看了他一眼,这才继续玩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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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后巷。
林尧勾着背点烟。
他今晚憋了一肚子的火,这些年他一次次被关戒毒所,出来后连个正经工作都应聘不上。
可他盛毓却平步青云,稳当做起了酒店新贵。
凭什么。
凭他有个好爹,才能这么肆无忌惮把他踩在脚下。
那个汤慈也是好笑,这么巴巴跟着他,最后能落个什么好处?谁相信盛毓这种公子哥儿会有真心实意。
林尧愤愤地踹了一脚墙壁,恨得牙齿发痒,双手麻麻的,瘾头又上来了。
他哆嗦着猛吸了一口烟,从肺里转了一圈的青烟还未吐出来,喉咙忽地被人从背后攫住。
那人力道极重,冰冷的虎口紧紧卡着他的喉咙,林尧一
口气上不来,脸憋得通红。
一瞬间,他浑身悚到发麻,还没待他挣扎,身后那人就拧着他的脖子,生生将他调转了个方向。
林尧模糊的视线对上盛毓阴沉的眸子,冷不丁打了个颤。
盛毓指尖的力道稍稍松开一些,不等他气喘匀,又猛地拎着他的身体甩在了墙上。
在林尧的肩胛和墙壁发出猛烈的撞击声中,盛毓又抬脚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肚子。
林尧被他一连串的暴击打得头昏脑涨,肩膀顺着墙壁下滑,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几秒钟之后才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那声音掺杂着痛苦的呻吟,像个老旧的破风箱,在充斥着寒风的暗巷里格外吓人。
盛毓抄兜站着,不动声色地觑着他,一直到他的咳嗽声逐渐消失,才在他面前蹲下来。
“林尧,这是最后一次,”盛毓眸底闪过寒光,嗓音却是矜贵从容:“你以后再敢出现在汤慈面前,我让你这辈子出不来。”
酒桌上换了个游戏,组队玩纸牌对抗,汤慈和一个男人分到一组,游戏玩起来难免有肢体接触。
盛毓回来后坐在一旁倒了杯酒,才抿了一口,就看到汤慈和男队友赢了比赛,互相笑着手心相贴击了个掌。
他喉结滚了滚,咽下一口冰酒,到底没当那个破坏气氛的坏人。
金铭应酬回来,往他旁边一坐,眼尖地瞥到他指骨上有伤:“出去抽个烟咋还受伤了?”
“下楼梯没看见,蹭墙上了。”盛毓没在意,又喝了口酒。
金铭也没当回事,这点小伤对盛毓来说就像蚊子叮,但还是随口问了句:“没事吧。”
他没设想盛毓会应声,于是说完就起身准备加入游戏。
却听盛毓眼都没眨地说:“有事,挺疼的。”
金铭又仔仔细细朝他手上的小伤口瞄了瞄,不明所以地摸了把后脑勺:“啊?这点伤不至于吧。”
盛毓放下酒杯,目光淡淡朝汤慈的背影掠过,吃痛般嘶了一声。
汤慈自盛毓回来就注意到他了,自然也听到了他和金铭的对话,听到盛毓这声嘶,她直接撂下扑克,面色焦急地看了过来。
“你哪里受伤了啊?”汤慈皱着眉头上下看他:“是不是很严重?”
盛毓放下酒杯,把手背伸了过去。
汤慈看着他指骨上的擦伤,愣了愣,似是松了口气,但还是耐心地握住他的掌心安慰:“我给你处理一下吧,上了药水就不疼了。”
盛毓朝金铭挑眉:“借一下医药箱。”
金铭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忍住了叫周弋阳来欣赏八卦的冲动,到休息室给他拿包扎用品。
大厅内光线昏昧,汤慈想了想,牵着盛毓和金铭一道去了休息室。
起身时,汤慈目光下意识朝隔壁卡座看去。
原本坐着林尧一行人的沙发此刻空空如也,即便这样,她收回视线时,脸上仍带着微不可查的焦虑,本能地扭头确认盛毓在不在。
盛毓幽暗的眸光在她看过来时微敛,嗓音沉稳磁性:“放心,他不会再出现。”
汤慈稍稍放松地点了点头。
到了休息室,汤慈从金铭手中接过医药箱站到盛毓身前,仔仔细细给他指骨涂抹药水,抹匀后又耐心地吹干。
“现在怎么样了?还疼不疼啊?”
盛毓撩起眼皮:“有点儿。”
金铭无声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默念着哥,你差不多得了。
想当年你小腿划伤,血流一地,你眼皮都不带眨的。
现在也是当起娇夫了。
人的本性大概都是恃宠而骄,见汤慈满脸心疼,盛毓得寸进尺地要求:“手疼,喂我喝口水。”
汤慈任劳任怨将矿泉水瓶口递到他唇边,待他喝完后问:“好点了吗?”
盛毓颔首。
汤慈犹豫了一秒:“你手都受伤了,要不然我们现在回家吧。”
盛毓淡淡问:“游戏不玩了?”
其实是想玩的,但事情要分轻重缓急,汤慈忍了忍:“不玩了吧。”
盛毓笑笑:“那回家。”
全程被当成空气的金铭目送他俩出门,眼睛忽地转了转,忙出声叫住他们:“等一下,知道你俩重新在一起,我还特地备了份礼物,你们拿了再走。”
金铭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递了过来。
汤慈伸手结果,诚心地说:“谢谢你啊。”
“做朋友应该的,”金铭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毓哥,嫂子,到家记得用哦。”
以为是什么小家电,汤慈点头说好。
礼盒系带是缝死的,汤慈只得到家后拿剪刀拆开。
她一面拆礼盒,一面提醒去卧室换衣服的盛毓:“洗澡的话记得在伤口上贴防水贴哦。”
盛毓应了声,穿着睡袍走过来,拿过她手中的剪刀,利落地拆开了盒子。
看到盒内压在拉菲草上的东西,他轻笑着挑起了眉梢。
“这是什么?”汤慈看了眼被绒毛覆盖的金属圈,毫无防备地拿了起来,又倏地顿住。
这是一副毛绒手铐,链条上还接着捆绑用的束缚链。
汤慈面红耳赤地把手铐扔回了盒子内,很有防备心地提前申明:“我,我不会用的。”
“没说给你用。”
盛毓笑笑,饶有兴致地把玩起那副手铐,说的却是正经的话题。
“今天碰到林尧,你是不是有点不安?”
汤慈喉咙哽了哽:“我感觉他那种瘾君子很疯狂,我怕他对你做出不好的事。”
“怕我消失么。”盛毓淡声问。
汤慈眼圈瞬间有些红:“你怎么知道的?”
“在酒吧你每五分钟就会看我一次。”
盛毓把她拉进了一些,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不会消失,会一直在你身边。”
汤慈望着他讷讷点头。
“小慈如果还是担心,”盛毓说着将那副手铐放到她的手心:“可以把我锁起来。”
第67章
酒店开始营业,云栖在国内的工作进入尾声,盛毓终于抽出了约会的时间。
周五的晚上,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盛毓玩着汤慈的一缕头发问:“周末想去哪玩?”
汤慈平日总在忙工作,对南岭游玩的去处毫无头绪,她想了想,从茶几上拿过手机:“我搜搜看。”
“不然就在家玩。”盛毓勾唇。
汤慈“嗯?”了声,仰头望着他:“在家能玩什么呢?”
“玩那个手铐,”盛毓唇边笑意加深:“像上次一样把我拷起来,宝宝自己动。”
汤慈脸颊瞬间爆红,抱着手机挪到了离他两米远的沙发边缘:“别想了,那个我已经扔掉了……”
盛毓笑着把她搂回来:“那听你的。”
手机震了震,墓园的发来推文,汤慈扫了眼,眸光微怔地说:“我想去看看我妈。”
盛毓收起轻佻,正色道:“我陪你去。”
汤慈抿了抿唇,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我也有点想去看望阿姨,可以吗?”
盛毓怔了一瞬,挑起了眉梢:“怎么不可以。”
他答应的轻松,但表情却沉着下来,眼睛看着屏幕,瞳孔很深。
汤慈拉过他的手臂,又朝他贴近了些。
翌日一早,他们吃完饭便去了墓园。
他们母亲的墓碑不在同一个区域,汤慈先带盛毓到了自己妈妈的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