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宦郎gb > 第47章
  华琅正在笨拙探索。
  像发现什么宝贝似的,好奇,大胆。
  她的指尖搭在他湿润的下唇,他全然不知,自然地含进,没有怨言。
  第42章
  “这是五岁的时候拿反了枪,自己给自己刺伤的。”
  主屋紧阖门窗,内间架子床的帘帐放下,层层纱幔隔绝外界,顶上吊盏小油灯,以此为光源,把伤痕处清晰露出来,满足华琅的好奇。
  他第一个发现的就是詹云湄颈骨上的疤痕,在外不好敞下衣领给他看,便将人带进屋内。
  詹云湄垂首,轻轻拉下衣领,握着华琅的手,放在伤疤位置。
  五岁,离现在太远,远到忘却伤痛,只余下淡淡增生痕迹,略有凹凸。
  “刺穿了么?”华琅调整坐姿,双膝跪在她腰侧,避免让她承受他的重量。
  詹云湄微微弯唇,“亲我一口,我告诉你。”
  “那将军还是憋着吧!”
  詹云湄只笑,伸手到胸口,解开系带,华琅往后退了点。她胸口靠下一道鞭痕,她说这是小时候顽皮,挨训的。
  华琅明显地皱眉,“怎么打在胸口?”
  詹云湄有些忘了,慢慢想了会儿,“那会子母亲权威不够,没办法送我这么个小女孩入军营,我就扮了几年的男孩,打起来也就不分什么特殊与否。”
  “噢……”他迟钝点头。
  无法言清的复杂,华琅一时无话,突然不想往下看了。不好看,没意思。
  离开她的怀抱,跪在身边专注地为詹云湄系上系带,低声:“不想看了。”
  “真的?”
  “……嗯。”
  “下回想看就没这么容易答应你了,”她打着玩笑,不认真。
  “不答应就不答应,”华琅钻回被窝,背对她,把自己蜷起来,“我要午憩了,将军别烦我。”
  盯着这团鼓起,詹云湄没说话,取下小油灯,摇灭。
  躺在昏暗帘帐里,让人昏昏欲睡。
  詹云湄索性也躺下,面朝外面,其实她也有些困,不知为何,她不想去京营,也不想入早朝。
  如果,贺兰琬一家忠心,代替她,她是不是就可以离开京城,回北元去……
  她垂着眼皮,静静思索。
  皇帝好像没理由不放她走。
  就是差个机会。
  倒不是觉得北元的生活比京城好多少,而是那一处远离朝廷,远离喧嚣,华琅在那边,应该也会比留在这处更轻松,上回入宫,他心底的恐惧都快藏不住了。
  同时也考虑到,她可能真的需要问一问华琅,愿不愿意。她从来没问过他的意见,一切都是由她做主。
  腰侧忽紧,背脊传来触感,是华琅将脸埋了上来。
  詹云湄刚想转身回抱他,他先轻轻开了口。
  “你怎么……不抱我了。”明晃晃的可怜委屈。
  长远的思虑被抛之远去,詹云湄缓缓回神,就是不转身,故意说:“不是叫我别烦你吗?”
  屋里好安静,但华琅好像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她以为他要偷偷哭,却没想到他胆子长肥了,敢压她的肩膀,把她逼过来。
  坐上来,牵住她的手,往唇里送。
  主动到惊奇。
  詹云湄暗暗压抑想要上扬的唇角,撩眼盯着华琅,指尖湿润柔软的触感令人心晃,她轻轻抿唇。
  他带着她,往下,往下。
  “华琅,不可白日宣/淫。”
  捏住他的指尖,不许他再挪动。
  “哦,我又不是那个意思,”他的背挺得笔直,颈子彻底弯塌。
  头发全垂到一侧,遮住半边脸与身子,另一边,是红透的面目脖颈。
  她想笑。
  还是忍住,反问他:“那是什么意思?”
  “将军给奴婢瞧了疤痕,那奴婢就要给将军瞧奴婢的。”声线隐约作抖。
  “不看,”她说。
  “已经看过很多回了。”
  华琅又听到碎裂的声音。
  想哭。
  她不是最喜欢他主动了么,他都这样了她怎么还这样?坏詹云湄。
  嘴上
  说得好听,青天白日下的这种事做得少么?华琅忍不住腹诽。
  不抱就不抱,不玩他就不玩,能怎么样。
  .
  京营值房,詹云湄褪去氅衣,点上熏香,在案桌上堆叠的公文册子里随手抽出一批来阅。
  贺兰琬在书架前整理书册,等詹云湄处理完手上的事,就要跟她学召兵安排。
  “将军,府上来话。”
  府上一般没事不会专程让人传话,再说府上也不可能有什么急事,若是出急事,必然是有关华琅。
  詹云湄放下公务。
  “姚淑娘说宫里来人接走了华琅公公。”
  詹云湄一愣,严肃神情:“备马入宫。”
  手上还有事,也顾不得,择几本急切的,让贺兰琬代理。
  阖宫处处无华琅身影,一路宫人竟称未曾见过华琅。
  “将军,要不要禀给陛下?”姚淑娘拎起裙袍,小跑跟在詹云湄身后。
  詹云湄迈步太大,她快追不上了。
  皇帝特许过詹云湄示令即入皇宫,无需特地通传给皇帝上禀,往常她都会按规矩上禀,但这趟实在太赶,坏了自己的规矩。
  慌乱阵脚后,詹云湄逐渐恢复理智,姚淑娘停步不及,差点撞上詹云湄。
  “去,向陛下通传,”詹云湄抬手,姚淑娘刚走,她又把人拉住,“谁带走了华琅?”
  “近侍和安公公。”
  护城河呼啸着凌冽寒风,雪像刀片,直刮得人脸颊开裂,生疼。
  “詹将军?您怎么来这边儿了,有什么事儿在殿那边说就好,这边儿风大,做什么来这边呀……”
  总管弯腰哈笑,跟在詹云湄身后。
  “和安住在哪里?”
  总管一顿,脸上莫名。
  开国军将把前朝太监养在府里的事,这群待在皇城的宦官们最有所耳闻,毕竟这桩事离奇得很。
  詹云湄匆忙赶来,第一件事竟然是来问和安住处,和安么,又是新帝身边最近的宦官。
  总管很难不去想,她是玩腻了一个,又换下一个?
  他觉得自己和宫外那些男人们不同,他们迂腐、陈旧,过了一两年都接受不了女人当朝的事实,但是他可以。
  既然这将军如此痴迷于他们这类人,华琅可以,和安可以,他怎么不可以呢……
  踩着她这颗大树,就有机会登天。
  “和安他不在,将军您有事儿跟我吧,”总管咧嘴笑,暗戳戳靠近詹云湄。
  詹云湄瞥他,后撩氅衣,避免和他触碰,眯了眯眼,道:“不在?你确定?”
  被她冷沉面色骇住,总管愣怔。
  没听说过这个将军这么凶啊……
  他咽了咽喉咙,僵硬点头,“确定,他真的不在,您有事儿找我就好。”
  詹云湄甫一启唇,一声刺耳尖叫在护城河一间直房炸开。
  总管惊诧,心虚瞄她。
  詹云湄眉头紧收,大步赶去。
  下令叫人开直房大门,迎面而来的,是高瘦的背影,再一看,地上还躺着人,身下一滩血泊。听见开门声,站着的人一点点转身,浑身血,大半张脸也都溅血。
  “华琅,过来。”
  让他过来,但其实詹云湄已经往前走了,抬袖擦拭华琅脸上的血。
  “先回府,”她说。
  华琅慢慢回神,紧眯的眼在看见詹云湄真切站在身边牵她时,松懈,小幅度点头,“好。”
  总管还站在护城河边上,看见詹云湄出来了,仍旧不死心地想要上前,可才迈出一步,被一个面无表情的女官拦下。
  .
  “当时陛下在朝天殿内休息,应当是不知道护城河的事,而那时护城河那边也只有总管一人,您入宫的事,奴婢已经往上通传,陛下没有多问。”姚淑娘把事务一一汇报。
  “陛下知道,但没管?”詹云湄走来走去,最后落座回主位,“和安还好么?”
  “还昏着,医官说多半活不成了。”
  “敢窃皇帝私印偷带将军府的人入宫,罪该万死,”詹云湄摩挲着茶盏,汤面清晰映出她的眉眼,冷凌。
  华琅说,没法子抗那道令,只能跟着入宫,却没想到是把他带去护城河,而非见皇帝,想私扣他。
  用华琅来要挟詹云湄,也许是有用的,可在皇帝还没有旨意前,和安就敢私自动手,野心太大的宦官在前朝受青睐,现在却不是了,皇帝愤恨每一个企图分她权的人。
  当华琅戳破和安肤浅的心思以后,和安动了手。
  所以,华琅理所应当地还手。
  “只有这些吗?”詹云湄拧干毛巾上裹着的热水,把华琅的脸擦干净。
  经过热汽扑面,他的脸变得又烫又红。
  “……嗯。”他回答得迟慢。